第三章 家中噩耗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曬入陳家村、陳家女人如期打點家裡的一切、收拾完畢進入陳家婆婆羅美鳳的房間準備給婆婆緊衣敬茶、推開門看見婆婆還沒起床以為婆婆只是比平常晚起而已、也不敢上前打擾、悄悄關上房門退出房間。

房外其他人基本已經起床洗刷完畢、已經三歲的陳添明趴在媽媽郭艷懷裡哭鬧著要奶奶，說夢見奶奶不要我了、自己一個人走了。小傢伙一直喜歡粘著他的奶奶。郭艷抱著懷裡的小傢伙沒多想陳添明說的話笑笑跟傍邊的陳彥說道：「你看你兒子又想要奶奶抱了、你去看看媽起床了沒、平常這時間老早就鬧著要抱孫子了。陳彥也沒說什麼、準備去看看。陳添明看到爸爸要去奶奶房間、叫著也要去。陳彥笑笑從郭艷手中抱過兒子寵溺的摸摸小傢伙的頭往羅美鳳的房間走去。

到羅美鳳房外、陳彥敲著門說道：「媽、起床了嗎？你家小孫子想你抱了。」叫了幾聲還不見裡面有任何動靜、正欲轉身回前廳、陳添明卻哇哇大哭起來、口中含糊不清的叫奶奶奶奶。叫聲驚動了陳家其他人、急忙都趕了過來。陳英走在人群最前面還沒搞清楚情況就對著陳彥吼道：「你小子怎麼又把我寶貝孫子弄哭了。」陳彥都想哭了、想著你老那看到我弄哭我寶貝兒子了。苦著個臉說道：「我哪敢弄哭你寶貝孫子啊、他是見我媽一直不願意開門、敲門也沒人應、他才哭的。」陳英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陳彥、瞥眼看向郭美鳳的房間、發現外面這麼大動靜羅美鳳還沒出來、心想要是平時早就出來護著她這寶貝孫子了。眾人也發現了這不對的一幕。

良久見大家都看向羅美鳳的房門都不講話、陳英看了一眼眾人的說道：「今早誰服侍老太太。」新進門的老二媳婦黃娟說道：「今早我進老太太屋看見老太太還沒起床、也不敢打擾所以就退出了房外。」眾人聽后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在這陳家輩分等級森嚴、你二門媳婦那敢打擾陳家兩老祖宗啊。

陳英聽后也沒說什麼、走到羅美鳳門外敲著門叫道：「美鳳、美鳳該起床了。叫了幾聲見還沒動靜、推開門進入羅美鳳的房間、進屋看見羅美鳳還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慢步走到羅美鳳床前叫道：美鳳、美鳳、見羅美鳳還是沒回應他、陳英開始有點擔心了心想、就算是感冒也不可能不動一下。想著就坐到床沿伸手去推羅美鳳的身體。在剛觸碰到羅美鳳身體準備推時卻發現手碰到的身體僵硬、頓感不妙、叫道：「美鳳、美鳳」。一邊叫著一邊又推了推、見羅美鳳還是沒一點反應、陳英不得不想到最壞的打算了、顫著的手伸到羅美鳳鼻息處、過了一會兒、聲音開始也發顫大叫著叫道：「美鳳、美鳳。」聲音中明顯帶著哭腔。

屋外的眾人聽見這發顫的大叫聲、開始一臉疑惑、稍後反應過來的眾人開始不願承認自己想到的結果。陳添明又開始哇哇大哭起來、這叫聲把大家從臆想中拉了會來、郭艷趕忙道陳彥身邊把陳添明接過手中、陳彥三步添兩的走入羅美鳳房間、看見老爺子正坐在羅美鳳床前抹著老淚。陳彥的心算是真正沉到谷底了、不敢相信的走到陳英跟前帶著哭腔說道：「爸、你怎麼在這哭呢？媽怎麼還不起床啊。其實到現在陳彥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老媽就這樣走了。畢竟羅美鳳才五十來歲、之前雖然有些小病小痛的但身體還算是硬朗、怎麼可能就這樣說走就走。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話也沒說上一句。

陳英看著這憨厚的大兒子、知道這小子雖然憨、但對他兩老的好是真的沒的說。抹了把眼淚看著陳彥說道：你媽真走了。然後再度看向躺在床上羅美鳳。

屋外陳添明還在那嗚哇嗚哇的哭鬧著、叫著奶奶奶奶。任郭艷怎麼哄就是哄不好他、見屋裡還沒什麼動靜也不敢大聲訓斥。哄著陳添明何其他人一起站在屋外等著屋裡的陳英陳彥父子，更沒想起剛陳添明跟她說過的話。

屋裡的陳英嘆了口氣抬頭對著邊上的陳彥說道：「你出去把這事告訴他們吧。再去打電話把你那幾個在外的兄弟叫回來。」

陳彥心中壓抑的站起、也不說話、現在自己心裡也痛得難受、知道父親現在也是傷心難受、對著那好像一下子憔悴了好多的老父親點點頭轉身向門外走去。

陳彥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房外、見家中老小都站在那等后、面露難色的頓了頓、也嘆了口氣說道；「老母親已經走了。。。」話還沒說完、自己先蹲下掩面痛哭起來、渾身都顫抖著，好像再不哭出來發泄出來就會把他壓垮一樣。

當眾人聽完他說完的這些話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陳家二代當家人竟蹲在地上痛哭、頓時也知道老太太這麼久還沒起床出門的原因。陳家上下頓時哭成一片。

屋內的陳英聽到屋外的哭叫聲、又是一聲哀嘆、兩行熱淚不禁酣然落下。回憶起自己妻子陪伴自己幾十年來的點滴。拿出隨身帶著的旱煙吧啦吧啦的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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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彥哭完帶著滿臉熱淚和顫抖著的身體站了起來、還要去打電話告訴自己在外的那幾個兄弟家中發生的這噩耗。站直腰板隨手摸了一把眼淚徑自走向放有座機的那個房間；走到電話機前看著這電話、平常總是覺得這是好東西、但現在看著就好是什麼忌憚的東西一樣、都不敢拿起、也不知道等下該怎麼跟自己那幾個兄弟講。頓了頓還是坐到電話機旁找到自家兄弟幾個的電話號碼、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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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正在工地忙活著的陳家老二陳浩聽到包工頭說他家裡來電話時、忙停下手中的活計往包工頭那房間走去。一般工地上的人都沒有手機、所以基本上都是借用包工頭那房間的座機跟家裡聯繫、各家也都是靠這台電話機聯繫自己的親人。

工地上的人都比較熟悉、電話也一般都是家裡的娘們打得比較勤，見包工頭叫陳浩去接電話、打趣的說道：「浩子你家娘們又想你了，這才幾天就又忍不住給你打電話了，要不要回家餵飽她再出來啊、哈哈；」說完這話其他的人也在那起鬨的大笑著、陳浩也跟他們玩的熟了、也不生氣、邊走邊跟他們胡侃著。

到了包工頭的那個房間、坐在椅子上的包工頭對他說道；「那電話還沒掛、是你家老大打來的、聲音好像不太對勁、雖然裝著鎮定但還是能聽出來、你快去接吧。」包工頭也是他們隔壁村的、所以陳家老大他也認得，平常在家也跟陳家稍有交集，所以也聽出點端倪。

陳浩也沒說什麼、走到電話機旁把電話接了起來喂。。。喂。。。了幾句、然後就沉默了。過了幾分鐘、那包工頭還不見陳浩說一句話、以為電話早掛了、就轉頭看向陳浩、見陳浩正木訥的拿著放在耳邊的電話站在那一動不動。就對著陳浩說道：「你小子在那發是什麼呆呢？電話沒通嗎？」一連問了兩個問題、陳浩還是不答他的話就站在那。

包工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陳浩身邊拍了他一下又道：「你小子發什麼呆呢？拿著個電話不說話幹嘛呢？」

陳浩終於聽到了包工頭的話、回過神來對著包工頭說道：「陳哥、我現在就要回家、現在就回.」；說完眼睛定定的看著包工頭。

包工頭陳哥一愣、想到這小子啥時候成急性子了、說話還這麼沖了、聽著好像被他命令一樣，有點不爽。但想到剛電話那邊陳家老大聲音好像也有些不對。也就不說陳浩了、看了看陳浩說道：「浩子、你大哥跟你什麼了，家裡出什麼事了嗎？現在就要回去。」

聽到包工頭這樣說陳浩也知道剛失禮了、畢竟面前的人也算是自己的老闆、雖然從小認識，但畢竟現在自己是在跟他混飯吃。忙跟那包工頭說道：「陳哥、我媽今早去世了、剛老大給我電話就是說這事、我現在就要回家去。。。。。。；」說到後面陳浩再也抑制不住的抽泣了起來。

叫陳哥的包工頭也是一驚、想到可能陳家出了事、卻沒想到出這麼大的事。對著陳浩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說道：「浩子、節哀順變、羅姨去世了我也很難過，你準備準備趕緊回去吧，工地也不要去了、趕緊回房收拾下就回去。」說著走到桌前打開抽屜拿了一疊錢走到還在抽泣的陳浩身邊說道；「羅姨是看著我們長大的、小時候羅姨也對我跟對你幾兄弟一樣，這些錢算是我的一點心意。」說著就把錢往陳好手裡送，知道陳浩可能會拒接又忙說道：「把我當兄弟的話、就不要說其他的、也不要拒接我這點心意。」陳浩聽到他這樣說也不再做作、知道在外他是自己的老闆，但在家時也有一定的交情，把錢收下也不多說什麼，抬頭說了聲謝謝。就轉身往走出房間走向自己的房間收拾下準備回家。

陳浩收拾妥當也不跟工地其他說要回家、他不知道怎麼跟大家說，也不想大家跟著一起難過，徑自去車站坐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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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彥撥通陳浩工地的電話、見是自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現在卻已是小老闆的隔壁陳家小子、強裝鎮定的說了幾句就叫他把自己弟弟叫來接電話。等了幾分鐘見自己弟弟聽見弟弟的聲音先是一頓、不知道該怎麼跟自己弟弟說。而後還是嘆了一口氣跟直接對著電話說道：「媽今早去世了，我們連她最後面都沒見到。。。。。。」說完早上發生的情況見電話那邊的弟弟不吭聲、又是一聲哀嘆對著電話像是自語的說道：「你跟小陳說一聲趕緊回來吧。」

陳彥說完見陳浩還不嘰一聲、看看了手中的電話掛了。他也知道自己這幾兄弟也跟自己一樣會受不了這事。但已經發生了也就不得不面對了。想完又繼續撥通了自己三弟四弟的聯繫電話。

打完電話的陳彥呆坐在電話旁、想著剛剛三個弟弟一個一個都不講話的場景，知道他們現在肯定是已經往回趕了。頹廢的從口袋掏出捲煙悶抽了起來，想著外面還有一家人要安頓、一大堆事要做，畢竟除了老爺子自己就是家裡的頂樑柱了，想著就把手中的煙丟到地上踩滅走出房間。

在陳彥的安頓和訴說下、陳家上下也不再只是傷心哭泣、開始準備著家中的日常事務及陳家老太羅美鳳的後事。

陳添明已經被他爺爺抱入羅美鳳的房間、陳家男丁子孫不管是誰都必須要見陳家逝者一面，然後遺體就要搬入陳家祠堂。

陳添明在爺爺懷中見羅美鳳躺在床上、掙扎著要奶奶抱。說早上睡覺夢見奶奶不要我了、把我一個人丟下了。陳英見到自己的寶貝孫子如此說、以為只是胡話、小孩子那會做夢啊，又是一聲長嘆、擰出一絲微笑對陳添明說道：「添明不要鬧、奶奶在睡覺呢；添明要乖不要打擾奶奶睡覺。」

小小的陳添明那知道自己的奶奶已經去世了、只是看見自己的奶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就以為真是睡著了而已。二見到夢中的奶奶沒走也是高興，聽到爺爺那樣說也就縮在陳英的懷抱咕嚕著大眼睛看著躺在床上的羅美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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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家三兄弟全部都會到家中時已經已經是夜晚時分。陳家四兄弟相繼跪在羅美鳳床前，低著頭抖索著身體嗚咽的哭泣著。

陳英見自己兒子都已經從外面回來，坐在羅美鳳的房間的椅子上抱著陳添明嘆了口氣對其四兄弟說道：「你們的媽走了、誰也沒見到她最後一面、本來是一早就要搬入祠堂的，但一個是你們還沒回來見一面不適合搬、二來我們陳家祠堂的規矩也在那、也要跟陳家的其他人說下。畢竟陳家祠堂也不是我們一家的。。。。。。。。。。」頓了一會又對著剛回來那幾兄弟說道；「你們剛回來、見了跪了也算是盡孝了、先去洗刷一番準備吃飯吧，其他事明天再說。」而後也不再說什麼、抱著陳添明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像房外走去。

陳家規矩；食不言、寢不語，所以在飯間、剛從外面趕回來的幾兄弟雖然想說些什麼問些什麼、但話到嘴邊還是不敢說出來。陳英也知道他們幾兄弟又很多話要講但也不希望他們在吃飯講話來破壞陳家一直延續的這不多的規矩。

陳英吃了幾口就要下桌、站起來往外走時頓了頓道：「等下你們幾兄弟吃完都來我房間一下；」說完就徑自回房了。

陳家幾兄弟應道老爺子這話、手中的碗筷頓了下、互看了一眼、默默無語，見老爺子已經走出餐廳回房了、很是默契的都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往老爺子的房間走去。

路上幾兄弟都沒說話、走到陳英房外敲了敲門、房內的陳英走到自己的幾個兒子來的就說道：「進來吧。」

幾兄弟推門進入陳英的房間、都低著頭難過的站在陳英面前。陳英見幾兄弟全來了、就望了望周邊的椅子說道：「都坐下吧。」

幾兄弟也不多說什麼、找到椅子坐了下來、陳英見大家都已坐好默默嘆了口氣正色道：「大概的情況你們大哥在電話里也都跟你們說了，我也不多說什麼。」說完習慣性的把他那長煙斗拿了出來自個又吧啦吧啦的抽著。抽了幾口咳嗽了幾聲說道：「你們要說什麼就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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