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鬼牌
煩躁的蟬鳴聲在枝頭不停地迴響著,毛利蘭望著虛無的遠空,感到自己肺裡面的空氣快被抽盡了,痛苦萬分的掙紮起來。
「Yourfaceisreallysobeautiful!」黑手黨將毛利蘭擋在自己身前,欣賞著獵物痛苦的表情無法剋制地興奮的大聲喊叫了起來。
不遠處的高地,安室透自樹根後站了起來,接著走出了樹木的陰影,他就像是自無邊無際的黑暗深處走出來的一樣,渾身籠罩著一股肅殺之氣,那是被黑暗還有陰沉深重的眼神:「Letgoofher。」
流動著陽光味道的林中開始被冰冷的殺氣所侵染。
那名黑手黨望著安室透高高舉起的手槍明顯一震,隨後又誇張的舔著唇興奮的笑起來,用著生硬的日語道:「喂喂,這個女人可是在我手裡,你敢開槍嗎?」
「安……」毛利蘭死死抓住脖子上的手,艱難的移動著頭,眼角的餘光望著不遠處散發著殺伐之氣的冰冷男人。
她的臉龐比月光還要白,胸口因為經受不住煎熬,而痛苦地起伏著,即便如此,她張了張口,似乎在說些什麼,最後拚命的扯開唇角對他露出明朗的笑容。
耳畔呱噪的蟬鳴聲彷彿一下子離他遠去了,安室透垂首輕笑,沒問題!
「喂喂,Areyoukidding?」黑手黨搖了搖頭,難以置信的望著安室透扣住扳機的手指:「你不可能殺的了我的!」他將毛利蘭的身體擋在自己身前,露出病態的大笑:「除非子彈貫穿這個女孩的身體。」
他的話音剛落,安室透已扣下扳機。
毛利蘭的裙擺像飛起的蝴蝶般被子彈捲起的氣浪輕輕掀起,子彈自她雙腿間穩穩的飛速而過,在裙擺落下的瞬間直接命中敵人的右膝蓋。
黑手黨的右膝一陣劇痛,身體重心突然失控,就在這個間隙,安室透再次扣下了扳機,毛利蘭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子彈在空中掀起細微的氣浪,擦過她被風拂起的髮絲。
這是多麼令人震驚的精湛槍法!究竟要苦練多久,才能做到像他這樣的絲毫不差?
「Fuck!」黑手黨大聲咒罵一聲,最後一顆子彈射穿了他的眉心,像座小山一樣重重往後倒去。
「咳咳咳……」毛利蘭被甩到地上撫住脖子劇烈咳嗽起來。
安室透收好還剩最後一顆子彈的手槍,跑到她身旁,蹲下身子替她拍了拍背。
努力的順了順氣,毛利蘭抬起蒼白的小臉,意外的對上他隱含怒意的眼瞳,他在生氣!果然自己擅自行動,給他添麻煩了么!?
「對不起!」毛利蘭扯住裙角,垂下眼瞼,誠意的向他道歉:「沒跟你商量就擅自決定……」臟污的小臉逐漸變得黯淡,她就像是遭人遺棄的小貓,低聲道:「我只是想幫你……」
按捺住想緊緊抱住她的衝動,安室透伸手扶起她:「你救了我這是事實!可是,下次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我可不敢保證我不會懲罰你。」
「誒?」
「還可以走嗎?」安室透望著驚魂未定的她。
雖然剛剛被他射過來的子彈嚇得差點精神崩潰,身體也顯得疲憊不堪,但她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快點離開這兒,他們在這耽擱太久了,另外三個人很快就會發現這邊的異樣衝過來,想到這裡毛利蘭勉強著自己振奮起精神,肯定道:「沒問題。」
照著之前的手法,毛利蘭將裙角撕下一塊,做好障眼法后,他們新的賭博再次開始。
密林深處,毛利蘭與安室透並排走著,腳下踩過成年累月的樹葉,隱隱約約之中還能聽到粗魯的叫罵聲。
大概走了一刻鐘的路程,突然,沒有任何徵兆的,安室透停下了腳步,將毛利蘭拉到自己身後,快速取出槍,槍口指向前方一棵粗壯的大樹。
啪啪啪,一聲擊掌聲,驚飛了幾隻鳥雀。
「不得不佩服你對周圍感覺的敏銳力。」粗壯的樹榦後傳來低沉而輕佻的嗓音就如同一陣陰冷的風刮過一樣讓人感覺極不舒服。
這個對手跟之前遇到的都不同!安室透警覺的盯著前方,忽然,空氣中傳來一聲細微的衣服摩擦聲,一隻短匕首被扔到了安室透身前一米的位置。
「殺人,比起槍我更喜歡用刀,那種切斷血肉的感覺說不出的令人慾罷不能。」一人扛著衝鋒槍自樹榦后大步走出,他雙腿岔開,一手叉在腰間,嘴上叼著一根煙,布滿疤痕的臉上掛著興奮的笑容,他動了動脖子,發出喀喀喀的冷響:「特別斬殺像你這種殺人機器。那麼,選擇吧!」
那人胸前的星星材質是……不是黃金,是五人之中唯一的水晶,這次是抽到鬼牌了么!毛利蘭全身的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伸手拽住安室透的襯衫,不安的看著他。
「不用擔心!我可不打算死在這兒……」話突然止住,安室透笑著看了一眼露出一臉疑惑的少女,高高舉起槍,向天空開出了那最後一發子彈,而後將彈夾空掉的槍扔在了一旁的地上,向前兩步,彎身撿起那把匕首。
對方在那裡搖頭晃腦,猙獰的面孔上露出極度的喜悅,他也高舉起手中的槍,向著虛空一陣掃射,直到將子彈全部用光,這才將衝鋒槍扔到一旁。自靴子里取出另一把鋒利的匕首,刀尖斜著向下,擺出格鬥的架勢。
風吹過林間,樹葉瘋狂的扭動起來。突然那名殺手腳往前大踏出一步揮刀向安室透疾斬而來。他就像一隻兇猛的老虎,輕鬆躍起,將手中的利刃毫無花巧的大力劈向安室透的眉心。
對於他直截了當,可以說是毫無技巧的蠻力攻擊,安室透顯然一愣,來不及撤步躲閃,唯有舉起手中短刃硬接了下來。
刀刃相撞,發出沉沉的嗡嗡聲,他的力量大的驚人,安室透只覺的一陣沉重和麻木感自持刀的手腕襲上整個手臂,雖然早已知道對方實力驚人,但沒想到竟達到這樣恐怖的程度。
他閃著寒光的眼睛掃向勉強接住刀刃的安室透,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大叫道:「喂喂,你就這點程度嗎?你該讓我更愉快點啊,殺人者先生。」說話間,他手中刀快速的自右手移交到左手,緊接著空出來的右手緊握成拳往安室透的腹部衝去。
他的動作都在瞬間完成,雖然安室透以極快的反應將身體往後躬去,但那拳還是重重打在了腹上,身體被那股力道打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滾后,安室透的手用力一撐,重新站了來。被他打中的腹部疼得扭成了一團,一絲鮮血順著安室透的唇角流了下來。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對方已經站在一邊,慢慢地活動著被弄疼的手腕,突然他眼神一凜,再次舉起刀以疾如奔雷的腳步的沖向安室透,刀刃閃起寒光,劃破氣流,就在安室透以為他還會像之前一樣蠻力攻下的時候,他卻猛然將長刀丟到空中,如幽靈一般,靈巧地繞過安室透,從側面衝到他近前,左手握住安室透握刀的手腕,一手接過垂落掉下來的刀,狠狠地往安室透心口刺去。
意外的刀並未如願的刺進安室透的心口,卻被刀刃攔截在半空。
對於安室透快速的變招,對方愣了片刻,露出猙獰的笑容,鬆開手往後退出一步。
「在修羅場上竟還能極快的學習對方的招式,並學以致用。」對方伸出舌頭舔了舔刀刃,張狂而肆意的大笑道:「有意思!」
安室透冷冷的望著他,雖然剛剛僥倖沒有受傷,但很明顯自己處於下風。
安室先生!毛利蘭雙手緊握在身前,擔憂而兢懼的望著這邊,僅僅只是隔了數米距離,卻儼然將他們劃分成兩個世界,那裡是處處彰顯著殺人之術的修羅場。
燥熱的風,不安的舞動著。
兩人隔著不遠的距離,目光在空中交匯、碰撞,兩人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眼裡的迸發的殺意。
汗水滑入風中,呼的一聲對方風馳電掣地到閃到安室透面前。爆喝一聲,刀尖筆直地向前刺出,直取安室透胸膛。與此同時,他的左手快速的伸到背後,又取出一把短刀,趁安室透反擊的間隙,左臂曲起,手中刀刃狠狠刺進安室透左側腹部。
「安室先生!」毛利蘭望著噴涌而出的鮮血,捂住眼睛大聲尖叫起來。
不等安室透做出反應,對方抬起左膝重重的撞擊在他的腹部,而後兩手協同發力,大力壓在他的背部。
安室透腹部背後同時受到了極沉重攻擊,令他不禁全身顫抖,一陣天旋地轉,四肢失去力量,向前撲倒。
殺手將腳狠狠踩在安室透的側臉上,狠狠碾了碾,臉上露出無聊的表情,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興緻央央道:「這樣就結束了!真沒意思,我可是聽到對方說這次的對手是修羅一樣的人物才特意跑這一趟,還以為會是一場令人愉快的旅程呢,真是的……」殺手將手指伸到嘴前,吹了吹:「喂,修羅是指你嗎?還是指……那邊的美麗小姐?」
本是副冷冰冰的漠然模樣的安室透在殺手的目光轉向毛利蘭的時候,驟然一變,右手狠狠抓住踩在臉上的腳,大力一拽,趁對方驚訝的時候,翻身自地上爬起。
「一直以來都在那裡啰里啰嗦的說著令人倒胃口的話!」安室透垂著臉,他的側腹不斷地有血流出,黏濕的劉海后,那隻陰冷的紫瞳好像能將一切冰封住一樣,他就像是個沒有生命的亡靈,用著沒有任何感情的語言冷冷道:「既然有那麼多抱怨的話,那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