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引愛入局5

第18章 引愛入局5

第18章引愛入局5

封天雋做事向來很有效率,說要去玩,就真的將假期排開了。湛藍幾乎什麼也不用操心,男人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他們身後跟著遲浩,蘇姨,幾個保鏢,還有胡離,一同辦好手續登機。

湛藍跟在封天雋身邊上飛機時,還是忍不住問:「我們坐客機嗎?」

他回過頭來:「是啊。怎麼了?」

「你們這種人,不是要有個私人飛機什麼的嗎?」

聽到她的話,胡離和遲浩在一旁輕笑,封天雋皺了皺眉頭,只說了句:「以後少看點沒營養的電視劇。」

因為飛行時間超過十幾個小時,生怕自己會不舒服,湛藍找空姐要了暈機葯,折騰了一小會兒,再回過頭,和她只隔著一個過道的封天雋已經帶上眼罩,腿上搭著深藍色的毛毯,悠哉悠哉的進入夢想了。

這個時候她還毫無困意,頭等艙又清靜的很,她只好帶上耳機,正要打開眼前的電視機看電影消磨時間,忽然想起封天雋之前說的話,也覺得索然無味起來,於是只好關掉跟他一樣閉上眼睛休息。

只是沒想到,這一睡竟然睡到了瑞士。

他們的行李不多,主要是滑雪用具很佔地方,封天雋事事要求精緻,所以不願意到商店去租,只好將自己訂製的那一套帶過來。在酒店折騰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封天雋就帶著包裹得像只粽子似的湛藍到滑雪場。

湛藍向來怕冷,這邊雖稱不上寒風凜冽,但是一踩著腳下的雪,總覺得有股寒氣會從底下竄上來。封天雋一開始還算是耐心,但是湛藍學的笨手笨腳,久而久之也就不管她,找個教練給她,反倒和遲浩兩個人滑到偏遠的地方玩個痛快。

他不在身邊,湛藍反而更自在,迅速跑到一旁酒店附屬的休息室,要了杯熱茶,脫掉手套和防寒服,握著冒著熱氣的被子取暖,舒服的逸出一聲嘆息。

彼時,胡離正從電梯里走出來,見她如此,忍不住搖搖頭。

「封先生說得對,你的確要該好好的補補身體。才在外面呆了這麼一會兒,就凍成這樣。」胡離拉開湛藍身邊的椅子,坐了下去。

「你說的輕巧。」湛藍斜睨了他一眼:「你去外面轉一圈,難保不會像我一樣躲進來。」

剛說完,湛藍就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對不起,我…」

胡離輕鬆的笑了笑:「對不起什麼?對不起我身體比你還弱,經不起這風吹日晒的?小藍,你不用在我面前這麼避諱,其實我早都習慣了,再說,我現在的身體比之前還好了許多,至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也沒什麼反映。」

湛藍不放心的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胡離,除了沒休息好臉色顯得蒼白些之外,的確沒有什麼虛弱之色。

誰也不會想到,拿了加拿大醫科大學兩個學士學位的胡離,其實才是真正的病人。他的母親在他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而他是早產兒,遺傳了母親先天性心臟病,抵抗力一直很弱。她還記得從她十四歲見到他的時候,大多時間,他都是在那間乾淨得像是病房的卧室里度過每一天的。

偶爾也有小朋友好奇,來房間里找他玩。但是小孩子天性好動,時間久了就覺得無聊,所以經常都是他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其他小朋友在外面的沙灘上蹦蹦跳跳。

湛藍覺得他很可憐,再加上她也本是喜靜的性子,於是那幾年,她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看著他慢慢好轉,看著他成為妙手仁術的醫生。

「在想什麼?」他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湛藍搖搖頭:「沒什麼。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去?」

「回去?幹嘛要回去?」

她皺眉:「你已經出來好多天了,胡叔叔會擔心的。」

「我回去也是在家裡,像是坐牢一樣,和現在沒有什麼區別。而且,現在還沒有好的心臟捐贈者,我回去也沒有用,不如在這裡陪著你。」

「可是…」她還想再勸些什麼。

胡離不耐的擺擺手:「別可是了。到了時間,不用你說,我會自動離開的,放心吧。」

湛藍雖心裡擔憂,但聽他這麼說,也只能點頭。

封天雋和遲浩滑完雪回來,幾個人在餐廳用了餐,然後回到酒店。

封天雋興緻正濃,本想趁著月色,帶湛藍再去玩一圈,可這個時候恰好接到盛凱的電話,好像有什麼急事。

湛藍已經穿戴好了,封天雋卻不去了。她一個人覺得無聊,又不想白白穿了這麼麻煩的衣服,於是和酒店的傭人說了一聲,自己出去滑雪。

等封天雋結束視頻會議已經是兩個小時后的事了,從書房裡出來,卻不見湛藍的身影,找了一圈后,問過工作人員才知道,她已經出去很久了。

晚上這裡也有很多人滑夜場,但是今天不同,剛剛起了點風,而且還飄起了小雪,所以滑雪場除了一片銀白沒有任何人。

「先生,那位小姐有沒有手機,我們可以給她打個電話。」工作人員提醒道。

封天雋這才想到剛剛因為開會所以將手機關機了,忙將手機翻了出來,果然看到上面有好幾通未接來電。

他撥過去,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他的心跳似乎也緩慢了許多。

終於,電話接通了,聲音不是特別清晰,但是可以聽出來就是湛藍。

「封天雋…」那邊傳來湛藍微弱的聲音,夾雜在風裡,聽聞不清。

「江湛藍,你在哪裡?」他語氣不穩的問道,說不清是擔心,還是生氣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憑著那半吊子的滑雪技術,竟然大半夜出去滑夜場。

封天雋掛上電話后,立刻將湛藍告訴他的方位轉述了一遍。

滑雪場的工作人員聽了尤為震驚:「她怎麼去哪裡了?哪裡已經很長時間不允許人進入了,那裡的積雪鬆動,很危險的,經常會發生雪崩,所以我們都不允許客人去那邊的。」

果然,這個女人天生就喜歡給他找麻煩。

「告訴我怎麼走。」沉吟片刻,封天雋沉沉的出聲。

工作人員皺了下眉毛,好像很為難的樣子:「先生,我說過了,那邊危險的很,再加上現在還在下雪,夜路又很黑。如果可以的話你等一等,我先請示一下上級,如果上級同意了,我立刻帶人幫你找……」

還沒說完,那人就被封天雋揪住了領口,鷹隼似的黑眸微微眯起,淬著危險的寒光:「等你們請示完了都要什麼時候了?現在就告訴我她在哪裡,我自己去找!」

「三哥,他們說得對,不如再等一等。讓他們派人去找,你現在去了,也摸不清方向,反倒更加麻煩。」遲浩在一旁勸道。

封天雋不說話,只是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盯著工作人員。

最後,滑雪場的工作人員受不了這樣的眼神,大概說明了了個方向,封天雋立刻鬆開他,迅速戴好滑雪用具,走出酒店。

臨走前,還不忘交代遲浩:「讓其他人都出來,跟我一起找。」

工作人員過了一會兒才想到今晚的天氣預報說會有大風,萬一遇上了雪崩可怎麼辦?這人雖是來度假的,但是上面早已叮囑過千萬要好生的伺候著,若是出了什麼差池,他怎麼交代?

思及此,工作人員立刻請示上級,批准派遣搜巡隊。

湛藍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倒霉,只是出來玩一會兒,沒想到竟會撞見雪崩,索性崩塌的範圍並不廣,但是為了趕快逃跑,她不小心從高處摔了下去,腿有點疼,腳踝也腫了起來,稍微一動彈就會疼痛難忍。

此刻周圍又黑又暗,連個人影都沒,聽著耳邊嗚嗚刮過的寒風,疼痛讓她忘記了寒冷,亦或是全身早已經凍僵,也察覺不出冷還是熱。

也許,她最後的結局是在這裡凍死,或者被野獸吃掉。

思及此,她反而想笑。天氣這麼冷,恐怕連野獸都懶得出門。這天底下不知所謂的笨蛋,估摸著也就只有她一個。

「湛藍?」忽然,不遠處響起男人的嗓音,悶悶沉沉的,還帶著輕喘。

湛藍以為是自己幻聽,等那人又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沉重的腳步聲也在耳邊響起,湛藍這才抬起了頭。

「封天雋!」湛藍驚喜道。

封天雋迅速跑了過來,周圍積雪有點高,每一步邁出來都很吃力,雙腿的褲管也濕了,更是增加了重力,但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湛藍的身邊,早已經凍得通紅的雙手扳過她的雙肩,力道不輕。

感受到麻木的肩膀傳來隱隱的疼痛,湛藍才相信此時此刻,並不是自己在做夢。

她以為他不會來了,因為她知道若是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為了客人的安全著想,滑雪場的人是不會讓客人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再進入滑雪場的。她之前雖然打過電話給封天雋,但是不確定他是不是會冒著危險來救她。

可是,他卻真的來了。

被他抱在懷裡,湛藍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如同洪鐘。

從沒有一次,她這樣期盼能看到他的臉。

「有沒有受傷?」最初的驚疑不定過後,封天雋借著月光的光芒,仔細的檢查湛藍的全身。但因為她被滑雪服包的嚴嚴實實的,所以看不到傷處。

湛藍無力的點了點頭:「腳好痛,腿也好痛。」

「那還能走嗎?」

因為理虧,她有些懨懨的搖頭:「好像不能了…」

剛說完,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對了,你是怎麼過來的?」

封天雋皺了皺眉頭,其實他是滑著過來的,但是晚上光線不明,腿上恐怕現在也有幾道被樹杈劃到的傷口了。但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所以在經過某個坎坷的路段時將雪具都扔掉了,走著來找她。

雖然花費了不少時間和力氣,但幸好,總算找到她了。

湛藍見他的表情和此時狼狽的模樣,也猜到了八九分,心中似乎有某個堅不可摧的地方在瞬間塌陷了一角。從沒見過這個向來傲慢、高高在上的男人如此狼狽過,精短的黑髮被融化的雪水打濕,毫無美感的垂在額前,薄唇泛著蒼白,只有雙眸仍閃爍著熠熠神采。

她不由自主額伸出已經僵硬的手,顫顫巍巍的來到他的額前,輕輕拂開遮擋他視線的髮絲,指尖愈靠近他的眉心,就愈輕柔間透著繾綣,聲音也恍如如同散落在風中的雪花:「謝謝你來救我。」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明明和平時無疑,卻又多了一些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裡面,曖昧流轉。

封天雋最先移開視線,背對著她忽然蹲了下來:「到了後半夜會越來越冷,現在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來,趴到我背上來,我背你回去。」

湛藍聽后立刻否決這個提議:「不行,你剛來的時候走了那麼長的一段路已經很累了,我不能讓你再背著我回去。」

「不用擔心我,最重要的是你的傷,千萬不能耽擱了,知道嗎?」

湛藍看著他寬厚的脊背,身體深處湧出異樣的感覺。沉默了一會兒,她才說:「如果沒有出路的話,就放下我,你一個人走。我出事沒有關係,你卻不行。遲浩和盛凱他們,不能沒有你。」

封天雋只是很沉定的露出一絲笑意:「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湛藍不知道封天雋背著她走了多久,只記得自己一路昏昏沉沉,到最後實在支撐不住累昏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房間里溫暖異常,厚厚的羽絨服搭在身上,就像是某人的懷抱一樣,甚至還能聞到淡淡的煙草味道。

她眨了眨眼睛,視線恢復清明。環伺了一下房間四周,十分陌生的環境。

「你醒了?」

聽到聲音,湛藍回過頭,封天雋站在門邊,高大的身體將門外投射進來的陽光擋了大半,整個人沉浸在陰影里。卡其色的羊毛衫穿在身上,袖口卷到肘部,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只見他一隻手插進褲帶中,半倚靠在門旁,慵懶的笑望著她。

「這是哪?」她找到自己的聲音,發現竟有些嘶啞,這恐怕要歸咎於昨晚吹了一夜的冷風。

「不知道。」他很隨意的聳肩,大步跨了進來。

湛藍聽到這個答案睜大杏眸:「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昨晚天氣惡劣,背著你我也走不了很遠,幸好找到這間別墅,所以就住了進來。」他走到床邊,忽然彎下腰,手指間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道,很寡淡的味道。

湛藍屏住呼吸,看著他將掌心貼在自己的頭上,沁涼的感覺讓她很舒服。

「嗯,燒退了一些。」他灼熱的呼吸縈繞在她的頰側。

她昨晚發燒了?

她倒是沒有什麼印象。

不對,她該擔心的不應該是這個。

「這不是我們之間住的酒店嗎?」

「當然不是,酒店和這裡完全相反的方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封天雋斜斜的挑起眉鋒:「放心吧,這裡應該是度假別墅,平時都是空置的。別墅主人留下的生活必需品,也足夠讓我們安然的度過一晚。」

聽他這樣說,她才鬆口氣,現在根本沒有心力去問他是怎麼帶她進來的。或撬鎖,或踢爛了人家的房門,都有可能是他會辦出來的事。於是她也不再問,省的知道后又要白操心,反正一切有他。

見她臉上出現倦色,封天雋倒了杯水給她,一邊說:「我已經打電話給遲浩了,他馬上會帶著胡醫生過來,吃過葯你會好一些。」

湛藍乖順的點頭:「我想再睡一會兒。」

「嗯,也好。」

他起身。

湛藍問:「你去哪?」

他回過頭:「到客廳去等。怎麼了?」

她咬了咬唇,看了他許久,才悶悶道:「能不能在這裡…陪我一會兒?」

封天雋一怔過後,眼底倏地溢出壞壞的笑:「這種邀請,可是容易讓我誤會的。」

她頭昏沉沉,過了好幾秒才明白他的意思。

其實她根本沒想這麼多,只是生病時,本能的想要有人陪著,想要感覺到他的體溫,就這麼簡單。

湛藍原本就燒紅的臉,此刻更是艷若桃花,半帶嬌嗔的瞪了他一眼:「算了,我自己睡更清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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