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醜陋的親情,神秘畫卷(3)
第93章醜陋的親情,神秘畫卷(3)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什麼叫生吃了?!而知道大太監斷腸的人,則都是面色難看,他們自然明白,洛芷珩這句生吃了有多麼殘忍可怕。只是怎麼也想不到洛芷珩竟然敢膽大包天的給說出來。
穆清雅目光乍現冷銳,稍縱即逝。
「好了!不就是一對鳥嘛,你若喜歡,朕改日在送你一對。有什麼話宴會結束之後再說吧,今天你不是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嗎?」皇帝適時的斷開話題,但看著洛芷珩的目光已經有了探究。這丫頭不會是知道了那對鳥的秘密了吧?
「好。今兒請大家來,實在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眾所周知,本宮早年喪子,之後也不能在有孩子了,皇上憐恤本宮,允許本宮在南朝百姓之中選一名優秀的後輩來過繼。都說百姓都是皇帝的子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本宮瞧著白家之子白明月德才兼備,品貌端莊,家事良好,又溫文爾雅,與本宮死去之子年紀相當,本宮看著很好。今日找來諸位,就是請你們也看看,若是皇上同意,那麼擇一良日就舉辦過繼之禮。」穆清雅緩慢的笑道。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簡直如平地一聲雷一般,貴妃過繼兒子不是沒有,但怎麼不是在皇族裡面找人?這不是在混淆皇室血統嗎?眾人以為皇帝一定不會同意。
但令人們極其意外的是,皇帝點頭了!非常平靜的道:「諸位以為如何?貴妃是朕的愛妃,朝夕相伴多年,朕實在不忍心她晚年之後膝下無子之痛,朕看這白明月很好。」
人們一時之間摸不清聖意,不敢出聲。
「皇上?!」皇后震驚低吼,皇上瘋了嗎?竟然允許穆清雅這麼瘋狂的舉動?
白明月感受著四面八方而來的目光,一時之間意氣風發,挑釁的看著對面的穆雲訶。
穆雲訶震驚至極,與洛芷珩對視一眼,下意識的又看白明月,見到他的挑釁,穆雲訶蹙眉就要起身,卻被洛芷珩抓住了:「靜觀其變。」
「皇上,臣以為……」一名老臣顫巍巍的站出來想要阻止,但皇帝大手一揮,赫然出言道:「就這樣吧!朕已經決定了,將白明月過繼給貴妃,三天之後舉行過繼之禮。爾等無需多言。」
皇帝獨斷專行,眾大臣一片茫然,不明白怎麼事情就這麼敲定了呢?這太荒謬了。
「怎麼會這樣?」穆雲訶不可置信的呢喃:「這對姐姐不公平。」
洛芷珩撇嘴道:「可這是你姐姐自己決定的啊,不過皇帝似乎比你姐姐更在乎這個過繼之子。」
在南朝,皇帝的話一旦確定向來是不允許大臣們在反駁和質疑的,所以大臣們只能憂心忡忡的勉強恭賀貴妃娘娘和白明月。
「有了兒子,本宮很開心呢,聽說今日還有表演是不是?還不快請上來。」穆清雅看上去真的很高興,她的目光看向了洛芷珩,見洛芷珩在與穆雲訶說笑,穆清雅覺得骨子裡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笑吧!很快,你們兩個就笑不出來了!本宮為你們準備的兩個驚喜,馬上第一個就來了!
隨著穆清雅話音落下,有宮人立刻擺上來了各種東西,赫然是畫具之類的東西,然後有蒙面女子穿著斗篷走上來,行禮之後竟然開始作畫,她的畫作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迅速,一張張圖畫仿若在沙盤上遊走的蛇。
洛芷珩蹙眉道:「這個人我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穆雲訶同樣一臉迷惑,顯然他也覺得這個人怎麼看怎麼眼熟。
所有人摒息觀看,不明白這是什麼表演,那女子將自己包裹的極其嚴密,容貌身體都么有露出來,但那熟練的畫工卻仿若出神入化,便有人忍不住議論起來:「南朝能有如此利落畫工的年輕女子,只怕只有畫聖家的諸葛畫欒了。」
「不可能吧,她不是已經被穆王朝小王爺斬斷了手臂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諸葛畫欒可是雙手一絕,兩隻手都能作畫。」
議論紛紛中,依然沒有人能夠確認眼前這人是誰,但諸葛畫欒的可能並不大,畢竟斷了一臂,諸葛畫欒哪有膽子再來獻醜?
然而當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當那女子終於落筆,當一幅幅畫卷被宮女一張張拿起來,十幾張畫卷便從皇帝開始輪流想著另一邊的大臣和家眷們展示開來。按照這種觀看順序,整個大殿就是一個圈,皇帝是起點,穆雲訶是終點,皇帝最先看,穆雲訶將會是最後一個看到之人。
宮女步伐曼妙,當一幅幅畫卷在皇帝和皇後面前流走而過的時候,皇帝那雲淡風輕的臉上流露出來的是濃濃的震驚,皇后則是滿面驚怒!
「天啊!這是什麼?」穆清雅驚呼起來,面色蒼白的看看畫卷而後將目光看向洛芷珩,滿臉的憤怒與不可置信。
畫卷在大臣們面前遊走,所到之處無不掀起一陣陣驚呼,所有人看過畫卷之後都是面容通紅,尷尬與譏諷並存,無不將目光落在洛芷珩與穆雲訶的身上,看著洛芷珩的目光里充滿了譏諷、鄙夷和厭惡,而對穆雲訶的目光,只有一種,濃濃的同情!
這一刻,二人都明白這些畫卷一定與他們有關了,並且一定是不好的東西!
穆雲訶渾身緊繃,一把抓住了洛芷珩的手,將她半抱在懷裡,企圖遮擋那群混蛋的目光。緊繃的聲音低沉響起:「別怕!」
洛芷珩不怕,只是覺得渾身不自在,仿若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忽然之間被曝/光在眾人眼前,那麼難堪!她厭惡死那群人看她的目光!
當那些畫卷一張張終於來到他們面前的時候,穆雲訶瞬間雙目通紅,滿眼狂怒!洛芷珩剎那大腦一片空白!
這些是……什麼?!
洛芷珩茫然的看著穆雲訶,她看見了穆雲訶蒼白的脖子下青色的血脈在突突直跳,僵硬的問他:「穆雲訶,那裡面的男人……是你嗎?我看著那個女人也很眼熟呢……」
怎麼會那麼像她自己?!
穆雲訶心理面隱藏的秘密和最深的一根弦,瞬間被扯斷!他仿若發瘋了一般的猛地站了起來,咆哮著將伸手去抓那些畫卷,有的畫卷被他狠狠的扯碎了,有的則被驚嚇的宮女帶走了。穆雲訶想要將那些畫卷搶回來,他踉蹌著去追那群宮女,但十幾幅畫卷,怎麼可能被他輕易追上?
穆清雅用一直義憤填膺的聲音尖銳的怒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洛芷珩,你給本宮解釋一下,這些畫卷裡面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就是這樣給穆雲訶做妻子的?一個不知檢點,一個浪/盪下/賤的妻子?你告訴本宮,那裡面的女子,是不是你!!」
穆清雅的憤怒指責,仿若撕扯開了洛芷珩臉上的最後一層遮羞布!瞬間難堪與震驚在洛芷珩臉上心裡交加,憤怒和茫然交替,她看著穆雲訶震怒的樣子,緩緩低頭,顫抖著撿起了落在腳邊的被穆雲訶扯斷的畫卷,瞳孔漸漸模糊。
這些畫都表現的非常完整恰到好處。裡面清晰的描繪著一個故事。
第一幅畫,磅礴大雨之中,一輛馬車出現在莊嚴的王府門前,風吹開了車簾,裡面露出來一隻纖細的小腿,小腿上一群殘破,帶著鮮艷的血跡。
第二幅畫,衣著單薄的男子一臉震驚的看著馬車,推搡著身旁的人們,那雙瞪大的眼睛里濃濃的絕望被刻畫的入木三分!
第三幅畫,男子推開了一名中年婦女,在大雨中沖向馬車。
第四幅畫,男子摔倒在了大雨之中。
第六幅畫,男子終於爬到了馬車前。
洛芷珩的神經麻木而緊繃,顫抖著拼湊著那些散落的畫卷,猛地抬頭看想穆雲訶,他正瘋了一般的怒吼:「把畫給本王!!」
那些宮女似乎被嚇得驚恐極了,將畫卷高高的扔開,洋洋洒洒的畫紙飄落下來。穆雲訶就連忙去撿,他高大的身軀彎下的腰身,似乎是被那些輕如蟬翼的畫卷壓彎了脊樑,卑微而驚慌。
穆雲訶面色蒼白的站起來,手中仿若攥著一團廢紙一般,他用力的想要撕碎這些可怕的記憶,偏偏從後面伸出來一隻白皙的手,抓住了那些畫。穆雲訶瞳孔緊縮,緩緩側身看著洛芷珩,目光一寸一寸的破碎開來,聲音哽咽顫慄:「阿珩……」
「給我!」清冷的聲音仿若寒冬臘月傳來,在洛芷珩毫無血色的唇瓣上炸開。
「別看!」穆雲訶咬牙堅持,手上青筋暴跳,抓著畫紙不願放開。那是一段被他極力掩藏的屈辱和心碎過往,他不願意提起,甚至不願意去記憶,他更怕洛芷珩想起,於是在災難發生之後,洛芷珩不提,穆雲訶便不說。他天真的以為,這會是一個永遠被塵封的秘密,卻不曾想,這個秘密會在這樣一個盛大的場面中,就這樣被血淋淋的撕開!
瞬間便讓他心口的傷血肉模糊!
洛芷珩微微抬頭,蒼白的臉上帶著恍惚的笑,一根一根的將穆雲訶的手指頭掰開,笑道:「既然大家都看了,沒道理我不能看啊。」
她幾乎是在他手上將東西搶下來,壓抑著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打開剩餘的畫卷。
畫卷中男子將滿身狼藉衣不遮體的女子抱下來,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女子的臀/部……
這幅畫卷一進入眼帘,洛芷珩便瞳孔放大,一張臉霎時間青白不定!
那女子的容顏,清晰可見是她的樣貌,甚至更加的傳神,所以當這樣衣不遮體的自己被那麼多人看見之後,洛芷珩腦子裡轟地一聲炸開!她全身顫抖,怒火遍及全身!
這簡直是一套最最下流低級的精神春/宮/圖!沒有那些下流羞恥的動作,但那大幅度的裸露身體和滿身的青紫痕迹,已經等於是給畫中女子定罪!
不貞淫/盪,恬不知恥!
而這樣的自己,卻偏偏被那麼多人看見了,就算不是她本人,但盯著一張和她一樣的臉,用那麼狼狽的一看就出事了的身體出現在畫卷中,也實在是引人遐想,惹人非議!
就憑這幅畫,就足以毀掉洛芷珩!!
「不是這樣的!我明明給你包裹了衣服!」穆雲訶顯然也看見了這幅畫,他一張俊臉幾乎扭曲,對沉默不語的洛芷珩急忙解釋。
轟轟轟!
四面八方瞬間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驚呼與議論聲。言辭間洛芷珩這三個字瞬間成為不貞骯髒的代表!
洛芷珩猛地抬頭,震驚的看著穆雲訶:「這些……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我從來都不知道?」
穆雲訶狠狠的閉上眼睛,只怕他眼中那兇猛的恨意會流露出來,對今天這場巨大變故的無力感與震怒,讓他更是頭腦發脹。
「回答我!」穆雲訶臉上的沉痛,狠狠的刺激了洛芷珩,她咆哮,但聲音卻哽咽!難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她開始驚恐,心,在一點點的下沉,幾乎痙攣!
「這些都不是真的!阿珩,我們還可以如以前一般,把畫給我,我毀掉它們,毀掉那個作畫之人,是她在冤枉你,阿珩你不要相信這些。」穆雲訶也陷入了自欺欺人之中,他雖然憤怒,但卻不願意讓別人來質疑和窺探洛芷珩的身體,那一瞬間,穆雲訶的心裡蔓延出一個瘋狂的想法,將這裡所有看過阿珩身體的人,全部殺掉!
「不是真的?」洛芷珩表情怪異,她猛地翻開下一張,那一張里描述的是男子抱著幾乎渾身赤/裸的女子,跪在門前台階上,台階上有鮮紅的血液在流淌,被大雨沖刷的越流越遠,漸漸單薄。她只覺得這幅畫面積其刺眼!
揚起那幅畫,她笑著問他:「那麼這幅畫里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呢?你的腿無緣無故的受傷是怎麼回事?現在腿上還有一大塊疤痕又是怎麼回事?穆雲訶,你說過我們之間沒有秘密,你說你不想對我有秘密的!那麼這一切你要怎麼解釋?」
穆雲訶被洛芷珩臉上似哭似笑的表情嚇壞了,他緊張的抱著她,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腔,兇狠的哽咽道:「阿珩!你冷靜一點,你看不出來嗎?這是有人想要陷害你,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你乖,不要激動,我們將那個陷害你的人抓起來殺掉,把所有看見這些謊言畫卷的人全都殺掉就好了!」
穆雲訶很害怕,他怕自己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失去洛芷珩,當畫面在他眼前出現的那一刻,他就有一種即將失去洛芷珩的感覺,可是他不能失去她啊,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目光看著他呢?他只是想要保護阿珩啊。
「真是可笑!洛芷珩你還在那裡裝什麼清純無辜?你難道連你自己都認不出來了嗎?你做過什麼竟然還想讓穆雲訶為你遮掩?你已經下賤齷齪到如此恬不知恥了嗎?」陰冷的聲音里濃濃的嘲諷與幸災樂禍在身後響起。
洛芷珩只感覺一陣眩暈,穆雲訶已經衝到了她身後,滿身陰霾對那作畫之人怒吼道:「你竟然敢如此的羞辱污衊本王的妻子!一條手臂都不能斬斷你的孽根是不是?很好!既然你找死,那本王不介意滅了你諸葛世家!」
穆雲訶一語道破那作畫之人的身份,震驚了所有人!
洛芷珩同樣震驚了:「你竟然真的是諸葛畫欒?」
「除了她還會有誰在這裡裝神弄鬼的陷害你?你就是太善良了,在被諸葛畫欒重傷的情況下還要為她求情,求本王饒她一命,可是你看看現在,她這惡毒的蛇蠍竟然反過來恩將仇報的如此污衊你,今日,本王就是滅了她你也不準在阻攔!」穆雲訶強大的冷靜歸來,所有的言論無不將人們帶到了比賽當天他們二人之間的恩怨情仇。
一瞬間指責洛芷珩的聲音下去了,反而都質疑起諸葛畫欒來了。畢竟諸葛畫欒與洛芷珩之間的仇怨他們都知道,諸葛畫欒差一點殺了洛芷珩,還害得洛芷珩的手臂一輩子殘廢,穆雲訶就斬斷了諸葛畫欒一條手臂。如此說來,剛剛那些畫卷就很可能是諸葛畫欒在污衊詆毀洛芷珩?!
可問題是眼前這個女子是諸葛畫欒嗎?
「不錯,我是諸葛畫欒!」女子猛地將臉上的面紗撤下,露出一張消瘦到看不出以往絕色的容顏,滿眼陰霾的瞪著洛芷珩大聲道:「但我今天畫卷里所畫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洛芷珩,在來南朝之前曾經被人強/暴過!而這些畫卷里描述的就是洛芷珩在被人強/暴之後回到穆王府的過程!」
一語激起千層浪!!
全場震驚到面色巨變!
「胡言亂語!本王宰了你!」穆雲訶暴怒咆哮,快而迅猛的抽出殿前帶刀侍衛的鋼刀,朝著諸葛畫欒一刀砍了過去。
「雲訶住手!你這是在助紂為虐!洛芷珩若是清白的你又為什麼怕她說?難不成你這是惱羞成怒的要在為洛芷珩遮醜?」穆清雅猛地站起來大聲呵斥道!
全場一片混亂,穆雲訶有如瘋魔,沒有人能夠控制得了他。
洛芷珩臉色慘白,她臉上忽然勾起一種嘲諷只記得笑意,漸漸的,她哈哈大笑起來,那清脆響亮的笑聲在此刻卻顯得那麼的詭異,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穆清雅不屑的質問道:「你笑什麼?」
洛芷珩笑得眼淚快要出來,忽然,她快走幾步,將那些畫啪地一聲全都砸在了諸葛畫欒的臉上,擲地有聲的道:「我笑你手段拙劣!我笑你陰謀敗露!我笑你頂著個陰險的牌子在這裡裝高尚!白痴,你聽好了,你這畫里的人,不、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