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51章 小道士VS畫中仙（8）
「辛娘，辛娘！」
脖子上的力道愕然一松，等他再睜開眼時，辛娘已經倒在地方，呼吸全無。
他跪爬著來到她身邊，想要伸手觸碰，但是已經成為魅妖的辛娘，在死後形態開始消散，最終化作無數紅霧，消弭於天地之間。
連最後一絲念想，都未曾留下。
林弘博紅著眼，他抬頭盯著玄殷，眼裡像是淬了毒般的恨意。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她？我明明說過了，我讓你不要殺她！」
「這隻魅妖要殺你，我這是在救你。」
幾乎是聲嘶力竭的怒吼，反倒讓玄殷有些看不懂了。
他不明白林鴻博為什麼會對一個妖這般情深意重，哪怕曾經年少時情意深重，可如今對方已經成為了妖，那就該死！
林弘博從地上站起來，直接朝著玄殷衝過去，瘦弱的身軀卻帶著無比的堅定。
「玄殷，那就希望你以後永遠也不要愛上一隻妖。」
因為，那你將痛苦一生。
說完，林弘博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匕首，朝著對方刺過去。
玄殷皺了皺眉，對著朝著自己撲過來的林弘博，他並未動手，只是側過身子，將劍舉了起來。
本意只是想要逼迫他後退，卻不想林弘博見到那冷冽劍氣后，眼神竟然出現了一絲嚮往，然後直接撞了上去。
「他要自殺！」
一直關注著這邊情況的林笙笙，突然間發覺了林弘博的不對勁，驚呼了聲。
但終究為時已晚。
溫熱的血灑在劍上，還有一些濺到了玄殷的臉上。
「為…為什麼？」
玄殷喃喃自語，眼底儘是不解。為了一個妖要殺自己，最後竟然選擇自殺。
是蠢嗎？
不過是一隻妖而已，為什麼要為了一隻妖而斷送自己的性命呢？
玄殷眼底的震驚之色難以掩飾，從小便在縹緲派潛心修鍊的他，自幼接受的想法，便是為天下蒼生除盡妖孽，也從未動過情，根本無法理解。
「爹！」
「爹！」
異口同聲的嘶喊，林元洲和林母音雙雙撲向已經倒地的林弘博，痛哭不已。
而還有些許獃滯的玄殷，看著濺到自己手上的鮮血，似乎還有些不可置信。
見證這場愛恨情仇的林笙笙，不免有些唏噓。在她從250系統那裡得知到了辛娘的來歷后，一想到為情所困多年，到最後其實辛娘也未曾想要真的殺了林弘博。
不過因為禁制，根本無法靠近他半步。
這才，想了這麼一個讓所有人都無法忘懷的計策。
或許是因為經歷過這麼多個位面，林笙笙動了惻隱之心，並不想讓辛娘就這麼死在玄殷手裡。
卻沒成想，還間接害死了林弘博。
眼前兩人痛哭成一團，林笙笙拖著傷殘的身軀走到玄殷身側。
不過在三步距離之時，便停住了腳步。
「你還要殺我嗎？」
林笙笙聲音很輕，帶著些許的虛弱無力感。那雙清凌凌的眼眸，看著眼前這位灼灼出塵的少年。
聽著她的問題，玄殷這才慢慢回神，側過身子看著林笙笙。
「我……」玄殷有些欲言又止。
若是換了以往，他可以做到毫不猶豫，把林笙笙一劍穿心。
總歸就是一隻妖，殺了便殺了。
又能如何呢？
可是看著辛娘和林弘博兩人之間的感情，看著林弘博用著激進決絕的姿態，撞上了自己的劍刃。
血液還帶著些許的溫熱感，讓玄殷方寸大亂。
「玄殷，我想向你證明。並不是妖都是壞的。」
而你所謂的正義，難道就沒有欺騙和背叛。
後面這半句話林笙笙並沒有說出來，畢竟按照玄殷如今這個性，自己倘若這麼說，恐怕劍刃下一秒就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現如今，兩個人的感情基礎還比較淺，林笙笙同樣也知道，自己目前還不能這麼放任自己。
「證明？」
玄殷皺了皺眉，他垂眸看了一眼手裡的劍。這是他下山之前，師兄特意交給他，用來斬妖除魔的利器。
現如今，他要放過一隻妖嗎？
那邊還在悲痛欲絕的林元洲，察覺到這邊的情況。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又站起來攔在林笙笙面前。
「你答應過笙兒，只要她能證明我並非她所害，你便不會殺她。」
林元洲看向玄殷時的目光，帶了些許的仇恨。畢竟這麼一個人，想要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還害死了自己的父親。
他怎麼可能不恨？
或許是怕玄殷不答應，所以林元洲趕緊又補了一句。
「你是因為恩情，所以才來我家除妖。現如今你卻殺了我父親，就算他不是你殺的，但是他也死在你的劍下！」
「所以…這份恩情，我可不可以換她，換她活著？」
林元洲伸手指向林笙笙，眼裡帶著無限眷戀和愛。哪怕對方是妖，又能如何呢？
林笙笙沒說話，看向林元洲時的目光有些許的複雜。畢竟她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原主。
把那個喜歡林元洲的畫妖，因為沒了妖丹而喪命，只留下一幅畫。
「好，我答應你。」
沉默良久的玄殷，最終點頭應了下來。
但是林元洲還沒來得及開心，玄殷又迅速補了一句。
「但她不能再留在林府里。」
「那你讓我去哪？」林笙笙眼裡帶著不解，雖然說她更想跟著玄殷。
「跟著我。」玄殷語氣冷漠，連帶著臉上的表情都拽拽的。
「……」
林笙笙嘴角一抽，心想事成也不是這麼個用法吧。
［宿主，這不正好嗎？你只有待在玄殷身邊，才能夠開始刷黑化值。而且，支線任務是殺了無為子，縹緲派行蹤不定，你也只有跟著玄殷才能夠找到無為子。］
250系統倒是覺得玄殷的這一提議甚好，正好一箭雙鵰，既能夠刷黑化值，也能找到無為子，做完支線任務。
「不行，她是我的人。」
林笙笙甚至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胳膊就被林元洲給拽住。
「要麼跟著我，要麼死。」
依舊是那副拽拽的表情，甚至連話多說一句都顯得吝嗇不堪。
或許是他臉上的表情過於有壓迫感，又或者是手中捏著的那把劍晃了一下，帶著分外明顯的威脅。
「自己選。」
玄殷看著林笙笙，把未出鞘的劍放在她的脖子上。
「……」
她，有的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