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夫君,你怎麼了,是不是奴又惹你不高
「你、你別過來,我叫人了!」
「嘿嘿嘿,小娘子,你現在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應。」
「不要!你再過來,我就自盡!」
「哼哼,本少爺就是喜歡玩你這種貞潔烈女,嘿嘿嘿……」
迷迷糊糊間,秦小道聽到了一男一女的聲音,女的聲音裡帶著哭腔,但更多的是決絕。
秦小道覺得自己睡的地方有些狹窄,不耐煩地踹了一下,只聽「碰」的一聲脆響,好像踹倒了木板之類的物件。
外邊的男女突然沒聲了,秦小道仍舊覺得很擠,用手胡亂地拍了幾下,頓時只聽外邊傳來一個男人的驚呼:「詐屍了!」
男人的咋呼聲,也讓秦小道終於清醒過來,他抓了抓頭,發現自己似乎躺在一個木箱子里。
不多時,就看到一張精緻俏麗的容顏從木箱子外探了進來。那兩彎如同秋泓一般的眼眸泛著晶瑩,精緻白嫩的臉兒可能是剛才被嚇到了,而略顯蒼白,如梨花帶雨,美艷而清秀。她那兩瓣潤唇微微輕顫,對著秦小道輕輕地呼喚一聲:「夫君。」
這一聲輕輕喚喚、嚶嚶噯噯,聽得秦小道頓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酥了。
秦小道想要開口,但發出的聲音卻是沙啞的,如同撕扯破布時發出的聲響。
「咯、咯、咯……」
「他他他他他、他真詐屍啦!?」
外邊傳來了一個讓秦小道十分厭惡的男人聲音,相比外邊那個驚慌失措的聲音,眼前這嬌嫩的美人兒卻是一臉欣喜,就如同溺水的人兒抓住了人生當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夫君,奴是月娘啊。」
秦小道有些發愣,掙扎著從木箱子里坐了起來。月娘趕忙伸手過來攙扶,月娘那白嫩的小手觸碰到秦小道手臂的時候,儘管覺得月娘的手兒略微有些發涼,但那細緻入微的觸感還是讓秦小道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嘆。
結果,嗓子就好像被煙頭燙過一樣,發出類似烏鴉的叫聲。
「嘎……」
坐起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口棺材里!而現在所處的地方,竟然是一個靈堂!
剎那間,許多信息和畫面不斷地在他的腦海里閃爍,秦小道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頭。
秦小道小學都沒畢業,他從餐廳洗盤子開始進入社會,在工地搬過磚、街頭賣過唱、當過群演做過保安,加油再努力,拼搏又奮鬥,眼瞅著馬上就能實現「開大奔、住豪宅,老婆情人睡成排」的偉大宏遠,結果在公司成功上市的宴會裡,「啪嘰」一聲,死在了酒桌上。
他並沒有下陰曹地府,而是穿越了,來到大唐皇朝,並佔有了這個男人的肉身和記憶!
巧合的是,這個男人竟然也叫秦小道。
邊上這嬌弱水嫩的女人叫月娘,儘管她一直稱呼秦小道為夫君,但兩人卻沒有夫妻之實。
月娘姓蕭,她是秦小道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以「沖喜」的方式將她娶進門,由於時間倉促,什麼手續都沒來得及辦。而秦小道父親死後,本就體弱多病、常年卧床不起的秦小道更是被大哥以分家的名義,給踢出了府邸,在這長安城郊外的小宅子里苟延殘喘。
另外,不得不說的是,秦小道那過世的父親,乃是大唐開國元勛、左武衛大將軍、上國柱、胡國公,秦瓊!
過去的半年多時間裡,一直都是蕭月娘獨自一個人在照顧秦小道,奈何秦小道體質過於虛弱,最終還是一命嗚呼。
「夫、夫君……」
儘管邊上的蕭月娘那柔柔的聲聲喚喚,讓秦小道覺得全身酥麻、心兒都要飛起來。但當他看到屋內躲著一個穿著錦衣的男人時,眼眸之中不由得閃過一絲凶光。
僅僅只是對視了一眼,男人頓時打了一個激靈,腳趾頭顫慄到頭頂,連聲音都在顫抖:「你你你你、你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
秦小道感覺自己的身體極其虛弱,連腿都邁不動,不過身為即將上市公司的老總,用眼神嚇唬屬下,那是必修課。
他眼眸閃爍凶光,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盯視了幾秒之後,突然發出一聲咆哮:「嗷!!!」
「娘啊——」
男人嚇得無頭亂竄,身體連續撞了兩次牆壁,這才衝出房間,在出房門的時候,還被那矮矮的門檻給勾住,跌了一個狗吃屎,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
「夫君……」
蕭月娘用雙手捂住略顯發白的唇兒,她並沒有因為驚嚇而跑開,仍是獃獃地站著,說了一句讓秦小道身心都為之融化的話。
「夫君,你是來帶奴走的吧,奴跟你走。」
秦小道轉頭看向蕭月娘,吐出他內心深處最為柔軟的兩個字:「月……娘。」
「夫君,你、你……」
蕭月娘顯然沒有想到秦小道會說話,她雙手捂住嘴兒,晶瑩的淚珠撲簌簌地掉落,喜極而泣。
「我、我沒死呢。」
儘管氣息十分微弱,但秦小道還是想翻出棺材,伸手去擦拭美人眼角的淚珠,想將她擁入懷裡,用自己的體溫讓她感受到別樣的溫暖。
「夫君,我來幫你。」
說著,蕭月娘用她那細細小小的胳膊,想要攙扶秦小道,但她的力氣實在不夠大,秦小道剛剛站起來,身體突然一歪,接著就朝著蕭月娘撲了下去。
「哎!」
將這水嫩美人兒壓.在身.下,那一份柔.軟的觸.感充斥全身。
秦小道不由得低下頭,發現身下玉人兩頰霞飛,嬌媚動人。
蕭月娘嬌弱的身子在身下微微縮著,深邃的眼眸滲出水兒,用一種哀求的目光看著秦小道,糯糯地說:「夫君,冷。」
秦小道這才發現蕭月娘身上只穿著一件十分單薄的麻衣,四周的溫度的確有些低,他這才吃力地翻過身,讓蕭月娘自己站起來。
「夫君,地上涼,奴扶你進房吧。」
「有勞娘子了。」
秦小道這隨口一聲「娘子」,使得蕭月娘有些愣神,眼眸之中透著不可置信之色。
「月娘,你怎麼了?」
他是真的心疼這個嬌弱卻又堅強的女孩子,若是在現代,以她的姿色,不知道多少公子哥富二代會用跑車、鮮花向她求婚。
「沒、沒事。」
蕭月娘微微低著頭,但秦小道卻明顯從她微微上翹的嘴兒,看出了一絲欣喜。
考慮到記憶中那「秦小道」對蕭月娘不冷不熱、彷彿對待婢女一樣的態度,秦小道不由得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
清脆的聲響一傳出,蕭月娘就急忙抓住秦小道的手,烏亮的水眸子一下子又泛起了雲霧,她面色焦急地看著秦小道:「夫君,夫君,你怎麼了,是不是奴又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沒有。」
秦小道伸出手,將惹人憐愛的小嬌妻抱入懷中,用自己的唇吻在了她光潔的額頭上,雙手更是緊緊地抱著她柔柔軟軟的身子。
「月娘,我的好月娘,從今以後,我一定好好待你。」
「嗯。」
蕭月娘輕應了一聲,守著雲開終見月,她的淚不可制止地落了下來。
秦小道用自己蒼白的手,輕輕地擦去美人落下的淚,對著她柔聲說:「好月娘,今後只許你笑,不準哭。」
聽到這話,蕭月娘不由得破涕為笑,兩頰緋紅,微微頷首。
這嬌媚的姿態,看得秦小道是十指大動,真要有進一步的動作,就聽外邊院子里突然傳來人們的嚷嚷聲。
不多時,就發現門口擠滿了人。這些人堆積在人口,有幾個甚至手裡還抓著棍子、菜刀,卻沒有一個敢衝進來的,他們的眼眸之中閃爍的都是怪異和驚恐。
「讓開,都讓開,張半仙來了!」
一個披著黃色袍子、留著八字鬍、細眼尖嘴、猥瑣得跟老鼠一樣的男人闊步走了進來,他身後就跟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剛才跑出去的男人,後頭兩個都是十來歲的小孩子,看上去像是張半仙的徒弟。
張半仙一出現,就從衣兜里拿出了一個銅鈴,大喊一聲:「秦家小娘子快讓開,讓我收了這孽障!」
說著,張半仙就對著秦小道搖蕩起銅鈴,並且繞著兩個人轉悠,那「叮叮噹噹」的聲響搞得秦小道所有心思都沒有了,心裡一陣煩躁。
待張半仙靠近,秦小道一把奪過對方手裡的鈴鐺,直接回砸了過去。
「哎喲!」
張半仙被砸得痛呼一聲,連忙後退幾步,對著身後眾人說:「這孽障生前怨氣太重,死後無處安去,就成了這害人的活屍,取我神水來!」
一個徒弟顫巍巍地走向張半仙,而張半仙為了耍寶,特意對著身後的男人說:「這神水,乃是我用無根水、牛眼淚和雪露冰霜煉製而成,只要……」
小徒弟要遞給張半仙的時候,秦小道突然快步上前,一把奪過葫蘆並打開蓋子,當著所有人的面喝了一大口,隨即對著張半仙「噗——」的一聲,噴了他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