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無恥的境界
「一個點燃整個大唐百姓怒火的契機。」
「怒火？」李世民一愣。
「對啊，我們將攻打高句麗的性質從『入侵』，變成『復仇』！」秦小道頓了頓，接著說，「叔叔您應該知道，無論找什麼理由，咱們都是憑空捏造的，這些都是謊言，是蒼白無力的。強行帶兵攻入高句麗，咱們就是入侵者，咱們的士兵拿起自己手中的兵器，去入侵他們的家園。每個士兵都有爹有娘、有兒有女，任何人其實都不希望當入侵者，這樣一來在士氣上就會大打折扣，而且也得不到百姓的支持。」
李世民眼睛再度亮了，他終於知道秦小道繞了這麼大的彎腰說什麼了！
「你接著說。」
秦小道點點頭：「我呢，只是提供一個雛形，這個計劃，估計還需要軍方那些大佬來執行。這個計劃的雛形，大致是咱們要想辦法點燃整個大唐民眾對高句麗的仇恨。這個方法有很多，比如用計策引高句麗某領主的仇恨，讓他對邊境村落發動屠殺。」
「這樣的事情，邊境上經常有，不新鮮。」
李世民這麼一說，秦小道不由得一愣，當即拍著手說：「陛下，您是英明君主，您知曉天下事。但是普通老百姓不知道啊，咱們長安城裡可是有不少高句麗的商人、舞姬，還有那些新羅婢，他們給咱們百姓的印象就好乖巧惹人，而且還似乎還很懂禮貌。誰知道高句麗的領主動不動就帶兵屠殺咱們大唐的百姓？」
李世民不說話，但他的眼珠子卻是轉悠了起來。
秦小道繼續趁熱打鐵：「咱們需要宣傳，需要普及仇恨，需要一個全方位的媒體平台。」
「煤提？」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就需要類似現在茶館、酒樓里那些說書人來宣傳。當然，嘴巴說說是沒有用的，最好還要有畫像！」
秦小道本來沒有想還這麼多，而現在說的越多，腦海里就不斷地蹦出現代的宣傳手段。
其實軍事宣傳和商業宣傳是一個道理，只要把控好尺度就行了。
「畫像？」
「對，有圖有真相嘛。」秦小道笑得很賤，「我聽說閻立本招了兩個徒弟，正在學習素描。我呢，建議陛下讓閻立本再多找個幾十個，不幾百個徒弟，對他們統一進行訓練，不要求他們畫得多麼美，只要求寫實，能夠將畫面感描繪出來就行。」
李世民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接著拍了拍石頭，對著秦小道說：「來，你也坐下來，再仔細跟我說說。」
秦小道當即走過去，同樣坐下，隨後說：「素描的畫面是十分震撼人心的，如果讓一個畫師將高句麗人屠殺咱們唐人的畫面畫下來，然後分發到道、各府、各州，甚至連每一個小城都貼上這種畫，並且在邊上配上煽情的、充滿熱血的文字，叔叔你認為效果會如何？」
李世民一下子就沉默了。
秦小道接著說：「人心都是肉長的，叔叔您是軍人，而且也天天聽到那些消息，甚至也親身經歷過，但都已經麻木了，所以……」
「朕……未曾麻木。」李世民突然開口說，「朕親眼所見，邊境之地哀殍遍野、屍骨堆疊。那北方、西北蠻夷個個茹毛嗜血，他們何曾將我大唐子民當做人？在他們眼中，朕的子民就是食物！！」
一直壓抑著的李世民，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就連他的拳頭也捏得死緊，甚至顫抖！
這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大唐新建之初，突厥王屢次三番派兵南下，污辱太上皇、要我泱泱大唐向他們進貢、俯首稱臣！那狗東西，更是將朕心愛之人擄了去！所以，朕就滅了他突厥！將突厥所有版圖都划入大唐境內！而今，是時候輪到這高句麗了！」
接著，李世民轉頭看向秦小道，對著他說：「朕需要一個完整、周密的計劃，你回去之後，草擬一份給朕。」
「可是陛下，微臣還要參加那武舉呢。」
「以你現在的實力，那武狀元之位能跑得了么？」李世民瞪向秦小道。
秦小道則是抓了抓後腦勺，笑著說：「嘿嘿，那個，那個高陽公主不是讓我一定要贏柴令武嘛，要是我輸了，她還不扒了微臣的皮？」
「哼，你小子對朕的女兒倒是上心啊？」
「沒沒沒，我上心的可不僅僅是高陽公主，還有……」
李世民兩眼一瞪：「還有誰？難道說，你還覬覦朕的晉陽公主？」
「陛下啊，您讓微臣把話說完好不好？微臣的意思是說，微臣一定會很快就準備出一個很完美的策劃案！」
「哼。」李世民這才冷哼一聲，他突然眯著眼睛看向秦小道，笑著說，「我說小道啊，叔叔我有時候就在想，你這腦袋瓜里裝著的究竟都是什麼呢，總是能想出這些蔫壞、蔫壞的主意。」
秦小道翻了翻白眼：「人都是逼（里）出來的。」
……
說到這個策劃案，秦小道的確都已經寫好了，但是他寫完之後，發現自己是無論如何都逃脫不開了，因為不管怎麼寫，裡面有很多事情都必須要他親手來執行，否則以這個時代人的腦子和思維，根本就不可能執行到位，到時候，沒準還會引來相當不好的效果。
「唉，蛋疼。」
秦小道慢悠悠地走到演武場上，此時他前面恰好有一個身高至少兩米，體型十分魁梧、龐大、全身都是肌肉的壯漢杵著。
那壯漢看到秦小道，突然用一種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口吻說：「你就是秦小道？」
「對，爺爺我就是，怎麼了？」
秦小道心情真不爽著呢，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傻大個，使得他的火氣一下子就飆了出來。
「聽說，你是這次欽定的武狀元，我想跟你比試比試。」
「欽定？」秦小道一愣，隨即突然放聲大笑，「哥們，你腦子進水了吧？欽定什麼的至少需要後台什麼的吧？你看看像我這樣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的『迪奧』（連著讀）絲，誰給你欽定。還有，你這話是從哪裡聽過來的？」
大漢本來是想揭秦小道的短、藐視他一下，結果沒想到口才上比不過秦小道，當即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啊？什麼！？」
秦小道突然衝到大漢邊上，將耳朵湊上去，在截下大漢說話的同時，也刻意接了一句：「哦……原來這個說法是從上一任武狀元開始的啊？哎呀，人家現在差不多都要當駙馬了呢，這種醜聞什麼的，就不要說出來啦，大傢伙心知肚明就行。就算上一任武狀元是花了一千兩黃金賣的，你也不能告訴我啊，像我這麼正直又富有正義感的人，肯定會說出來的。」
「秦小道！！」
看台上，那柴令武正在擦拭臉上的柿子呢，他這麼勃然一怒站起身，使得所有人都將目光轉移過去。
這一刻，眾人眼中的畫面是這樣的。
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看上去騷氣十足的公子哥在仍舊有些寒冷的春風中孑然而立。他體態纖長、瀟洒優雅，只是他的臉上，卻粘著一種橘黃色、黏-糊-糊、噁心巴拉的東西，特別是嘴巴上，竟然還沾了一小坨。別說是遠處看，就是走近了看也覺得這個顏色實在很像人的排泄物。
這時候，程咬金又來了一句神助攻：「噫——，快離他遠一點，這小子剛才吃了屎，都忘記擦臉了。」
三秒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現場突然暴開了雷鳴般的鬨笑聲。
那柴令武的臉是綠了又白，白了又黑。
這傻逼不知道，今天秦小道就是擺了明讓他出醜的，為了讓程咬金扔那個柿子，秦小道可是親自送上了四壇「美人津」。
柴令武目光怨毒地盯了秦小道一眼，隨後轉身迅速離開。
「哎，別著急著去茅廁啊，先把嘴上的擦乾淨，茅廁里的屎肯定不是同一個人拉的，你這樣吃，味道會串的。」
「噗——」
包括李世民在內，看台上很多大佬同時將嘴裡的茶水、或者酒水都噴了出來。
就連閑來老成穩重的李靖也是噴了李勣一臉，李勣抹了抹臉上的酒水，苦笑著說：「叔寶家這娃兒，還真是越來越惹人喜歡了。」
柴令武離開了，秦小道則是對著那個壯漢說：「哎，你剛才要說什麼來著？」
「我、我……我要跟你比試！」
「比啥？」
壯漢指著前方那一排石鎖說：「我知道這些石鎖你一定能夠舉起來，但你不一定能堅持，我們兩個比誰堅持得久！輸了的人要對贏的人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