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偷天換命

楊氏這話說得很中肯，秦小道也無力反駁。

儘管秦小道家裡妻妾不分，但無論是社會輿論，還是慣有思維，一般正常人都不會將自己的寶貝閨女嫁給他人當妾室。

一般人家裡，所謂妾室地位真的不高。儘管趁著年輕美貌的時候，能夠博得錦衣玉食，但年老色衰了怎麼辦呢？

妾室所生的孩子都是庶出，庶子沒有任何資格繼承家產，一旦家裡老爺死了，正妻，或者嫡子能輕易就將庶子、妾室趕出家門。

這一點看看長孫皇后和長孫無忌就知道了，長孫皇后和長孫無忌都是庶出，他們的父親一死，就被嫡子長孫守業趕出家門。

另外，楊氏自己也是深受其害。

因為，他也是應國公武士彟的妾室，雖然她嫁給武士彟，是李淵保的媒，但是這門一旦關起來，皇帝怎麼會知道他們家日子怎麼過？

所以，楊氏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武妧嬅給秦小道當妾室。

秦小道抓了抓頭，笑著說：「伯母您這麼說也是沒錯，只不過婚姻這種也不是伯母你所能夠做主的。」

楊氏冷冷一聲：「哼！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女的親事不由父母做主，難道還有別人？」

秦小道則是笑嘻嘻地說：「伯母，您似乎還忘記了一個人。」

「誰？」

「當今陛下。」秦小道臉上的笑容逐漸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蕭殺之氣，他直直地瞪著楊氏，「伯母，您可能已經忘了。當初，嬅兒為了能讓您和小妹過得更好一些，毅然地拋棄了自己的所有人生，將自己關在了皇宮那高牆之內。想來您現在已經忘了一件事，嬅兒現在不僅僅只是您的女兒，她同時還是陛下的才人。您是大家閨秀出生，難道還不清楚『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爹娘是路人』這個簡單道理么？」

秦小道這句話夠叼，硬是讓楊氏連個唾沫星子都噴不出來，只能死死地盯著秦小道。

好一會兒，楊氏才開口說：「既然你都說媚娘是聖上的才人，那她又是你所能覬覦的？」

聽到這話，秦小道身上的氣勢再一次漲高了許多，他咧嘴一笑：「伯母，您可能不知道，我秦小道至少有幾十種方法能讓陛下將您的寶貝閨女嫁給我。而且，別說陛下已經允諾，就算他不答應，我也會義無反顧地將她從皇宮裡搶出來！我秦小道所愛的人，無論她是在皇宮，還是在天涯海角，我都會將她搶過來、奪過來！」

楊氏被秦小道的話逼退了好幾步，武順和武妧嬅則是連忙攙扶住她。

此時此刻的武妧嬅整顆身心都已經被秦小道如此霸道而直接的話所傾倒，看向秦小道的美目之中滿是情意，那絕世容顏上還有醉人的酡紅。

而那武順也是異彩連連地看著秦小道，彷彿秦小道剛才的話為她打開了一扇天窗。

楊氏哪裡知道兩個女人的心境，當即用顫抖的手指著秦小道：「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難道就不怕皇帝治你的罪！？」

秦小道一改剛才的霸道威武，突然用一種很賤、很賤的口吻說：「吼吼，皇帝如果真要治我的罪，那我的罪名可就多咯。只可惜，他不會呢。沒有辦法啊，誰讓他是我叔叔、又是老丈人，還是好基友呢。」

「你究竟是誰？」

秦小道正要說話，突然牆外有四人迅速翻牆而入，落在秦小道的身後，同時躬身行禮，其中錢六對著秦小道恭聲道：「頭兒，剛剛有人動了我們設置在後山的陷阱。」

眉頭一皺，秦小道當即問：「死了幾個？」

「死了一個，有兩人受傷。」錢六接著說，「從腳印和四周痕迹來看，她們應該有六個人。」

秦小道沉聲問：「什麼人？」

「不知道，都是女人，看上去身手應該很不錯。」

「那些陷阱都是我親自布下的，就算是武林高手，如果是在不知情的狀態進入，別說是六個，就算是十六個也都會死在陷阱里。竟然只死了一個，看樣子來的是高手。」

錢六又補充了一句：「狼帶著人去追了。」

「胡鬧！在弄不清楚對方實力之前就盲目追擊，她難道連最基本的準則都忘記了么？」

錢六口中的狼，就是那六個從來不開口說話的女山民。

這六人臉上的詭異紋飾從來沒有清洗過，而且相處兩個多月的時間，就沒有人見過她們洗澡。儘管錢六他們也嘗試過很多方法，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狼經常會帶著她的五個手下玩消失，秦小道一開始還以為她們是逃走了。但每每過個一兩天，她們就會回來。

秦小道轉身對著武妧嬅說：「嬅兒，我團里出了點事，馬上要回去，你再陪伯母多聊會兒吧，上面時候想走了，昆塔會送你到宮門。」

說著，秦小道轉頭吩咐了昆塔幾句，昆塔拍著胸脯說：「主人放心，我一定保證四夫人周全！」

昆塔這一聲「四夫人」聽得秦小道心裡舒爽，二話不說，腳下微微彎曲，當著眾人的面立即彈地而起，帶著錢六四人翻出牆外，緊接著外邊就傳來馬蹄聲。

待馬蹄聲遠去，楊氏終於轉身對著武妧嬅問：「媚娘，這秦小道究竟是誰？」

武妧嬅用一種很平淡的口吻說：「娘，秦公子是胡國公的次子。」

武順一聽這話，當即捂著略微有些發乾的紅唇說：「呀，原來她就名動長安的第一個才子！聽說，他還是武狀元，當真還是文武全才啊，妹妹真是好福氣。」

「什麼福氣？媚娘過去這是當妾！」

對於自己母親，武妧嬅再了解不過，她攙扶著楊氏坐下，輕聲說：「女兒的心，早隨秦公子走了。再說，他絕不是那種浪蕩公子，更不會始亂終棄。家中大婦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農女；二婦也是酒館東家。她們為人也很隨和，不會為難女兒。而且，您也知道，女兒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弱質女流呀。」

「哼，當年袁道長費盡心思為你開了天命，說你的真命天子在皇宮之中，而且你也是那什麼星應宿。現在倒好，皇宮待不住，反而被陛下當成貨物一樣送人了。那袁道長算命那麼准，為什麼到你這裡就出了差錯呢？」

提到這個「袁道長」，楊氏似乎才想起什麼，不由得長嘆一聲：「說起來，你們三妹跟隨袁道長修行也快七年，應該從黃毛小丫頭長成亭亭玉立的可人了。」

武妧嬅也是微微一嘆，說：「娘，當年袁道長說三妹命犯天煞孤星，又與女兒相衝相殺，現在秦公子破了女兒的星相，不知道對三妹是否會有影響。」

聽武妧嬅這麼一說，楊氏當即抓著武妧嬅的手：「媚娘，膩說那秦、秦小道破了你的星相？」

武妧嬅從懷中取出一塊半圓形的玉佩，此時那玉佩上面早已經出現了許許多多的裂痕。

「袁道長離開時曾經說過，當遇到真命天子的時候，玉佩會發出溫潤的光芒。但如果，有一人能將玉佩震碎，那說明他能夠改變女兒的星相，袁道長說，這叫……偷天換命。」

楊氏驚呼：「這、這小子難道真的是你的剋星！？」

「娘，他不是剋星，而是救星。」武妧嬅牽過母親的手，對著她緩緩道來，「娘，皇宮可比深閨大院危險多了。這七年，女兒一直都是如履薄冰，若非這些年陛下一直佑護，女兒墳頭樹恐怕也有一人高了。」

楊氏一臉苦澀地所：「可、可是，她已經有了妻室啊，娘是真不想你再重蹈覆轍了。」

「娘，那是因為您不了解秦公子，他不僅僅是個妙人，更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

「阿嚏！阿嚏哎哎！」

策馬狂奔中的秦小道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娘的，肯定是有人在誇我，像哥這樣英俊瀟洒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相當吃香的啊。」

結果，錢六在後頭小聲嘀咕了一句：「沒準是有人在罵你呢。」

秦小道扣了扣鼻子，將鼻屎搓成球，輕輕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