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為什麼高陽公主老是喊秦小道「小賊」？

那是因為秦小道真的很賊！

他的賊，在於無論做什麼事都會優先考慮自己和自己人，就拿眼前來說。本來入了夜，吐蕃人除了放哨的士兵之外，其餘人紛紛呼呼大睡。如果這是在大唐的任何一個角落，秦小道恐怕早就手持齊天棍，甚至連馬都不騎，直接帶人殺進去，直取吐蕃大帳，一棍杵死吐蕃軍隊的將軍。

然而，現在的秦小道卻是慢悠悠、爽兮兮地躺在樹上，翹著二郎腿，嘴裡還叼著一根樹枝。

今天天氣不錯，萬里無雲，明月高懸。

錢六笑嘻嘻地從下邊爬了上來，對著秦小道說：「頭兒，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要不，讓我過去投投毒？」

「你投了毒，這些吐蕃崽子明天怎麼干南邊的這些蠻夷？」秦小道沒好氣地橫了錢六一眼。

「頭兒，你還要他們明天虐這些南蠻子啊。」

「嗯吶。」

錢六一臉不解地說：「這些南蠻子就是一隻只軟腳蝦，那外邊的城牆頂多也就只有三米多，我放個屁都能把自己給蹦上去，沒準明天他們就能殺進去屠城了。」

「屠城才好啊，不屠城怎麼讓這些南蠻子擁戴我們？」

秦小道的話其實已經說得很直接了，但錢六還是一臉懵嗶。

眼見錢六如此糙性，秦小道一腳就將錢六給踹了下去，對著下邊背靠著樹榦的李子涵說：「子涵，你給這滿腦子就想著女人，跟怎麼陰人的貨解釋一下。」

李子涵用一種十分高冷的口吻說：「將軍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只是你自己腦子不夠用而已。這就好比兩個人打架，你打算過去幫你的朋友。如果他們還沒開始打，你就出手將對方給打了，那麼你的朋友肯定不會領情，就算領情也不會感恩。但如果他被打個半死，你再過去救他，並且將對方打個半死，那意義就不一樣了，他一定會將你看待成至親兄弟。按照頭領的話來說就是『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錢六當即拍了一下手掌，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就算咱們現在拼死拼活，那些被咱們救的南蠻子都不會說咱們一聲好，就算感激也不是發自內心，說不定他們還認為咱們有其他目的。」

「嗯，這話就說對了。」秦小道在樹杈上打了一個呵欠，接著說，「這人啊，很多時候就是犯賤，同時也是因為私信作祟的緣故，會變得疑神疑鬼，特別是我們要將這迦摩縷波國變成大唐的領土，就一定要他們感恩戴德！」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以吐蕃人的尿性，估計他們天未亮就會攻城，到時候再看看這南蠻子的防禦手段吧，如果他們真不行了，咱們再上。」

「好嘞！」

錢六這些人，一提到打仗，個個是熱血沸騰，除了打仗有軍功之外，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只不過這個原因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這是因為《皇血馭奴經》的緣故，他們在喝了秦小道的血之後，又每天都在修鍊《皇血馭奴經》。

任何人都想變得更加強大，這一點誰都不例外，秦小道的這些親衛也是如此。在修鍊了《皇血馭奴經》之後，他們會變得更加好戰，並且通過戰鬥不斷地變強。

先不說錢六和李子涵，秦小道現在隨手從兩百親衛里揪出一人來，放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個高手了。

這也是秦小道一點都不擔心明天戰鬥的一個主要原因，畢竟他親衛裝備已經差不多可以跟李世民的玄甲軍相比了。

大唐眼下施行的是府兵制，不打仗的時候是農民，一打仗就直接上前線。而這些士兵的裝備都是自己花錢買的，就連糧食也要自己帶。這也是為何一般普通農民很少上戰場的原因，畢竟沒有錢，買不了裝備，上了戰場也是去送人頭。

秦小道親衛也不例外，他們的裝備也是自己花錢買的，不過直接到秦小道這裡買，錢不夠還可以賒賬，至於賺錢的門道，那就是殺人！

「殺！！！」

天還蒙蒙亮的時候，秦小道就被喊殺聲吵醒了。

正如他所設想的一樣，吐蕃人真的在天快亮的時候發起了進攻。

這吐蕃將軍顯然也是將迦摩縷波人當成了軟柿子，這一次發起衝鋒，那些吐蕃人個個如同貪婪的惡狼朝著前方的城池狂沖而去。

在見識了唐朝軍隊的強大之後，這迦摩縷波人射出來的軟綿綿箭矢，對他們根本起不到一丁點的作用。

今天早飯沒吃，他們個個都留著口水，想著破城之後，殺入尋常百姓家裡，一邊咀著女人的乃子，一邊啃好吃的餅子。

這一次衝鋒，能上的基本都上了，秦小道發現吐蕃軍營里竟然連伙夫都不剩幾個。

看樣子，這迦摩縷波實在太菜，在吐蕃人眼裡他們就如同乖巧的小兔子，溫順而可口。

秦小道邊上，錢六笑嘻嘻地對著李子涵說：「哎，咱們打個賭怎麼樣？我說他們四個時辰就能殺進城。」

李子涵眼皮都沒抬，淡淡地說：「三個時辰。」

不待錢六開口，秦小道就說：「頂多兩個時辰，那城牆上的迦摩縷波士兵都差不多已經嚇得尿褲子了，如果不是有領頭的在上面督軍，他們老早就逃得精光了。」

錢六看得渾身難受，笑嘻嘻地說：「頭兒，咱們等一下怎麼對付他們？是清蒸，還是紅燒？」

秦小道轉頭直直地盯著錢六，面色冷峻道：「六子，如果是別人說這話，我會讓他吃三個軍棍。忘記我之前怎麼教你們的么？無論什麼時候，都不你小看、輕視你們的敵人。就算他們只是一隻雞，也不能因為輕敵而被他們啄了手！」

「頭兒，我錯了。」

秦小道點點頭：「這場仗打完之後，你領十個軍棍。」

「啊！？」錢六一臉苦哈哈地看著秦小道。

「怎麼，不服？」

「沒、沒，我領還不成么。」

秦小道又看向李子涵：「子涵。」

「屬下在。」

「你來下棍。」

「遵命！」

李子涵轉頭看向錢六，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錢六對著李子涵豎起了中指：「贛！別讓我抓到你的小辮子！」

儘管吐蕃人並沒有大型的工程器械，但這迦摩縷波城池的圍牆是在太矮了，吐蕃人認定一鼓作氣就能上城牆，為此，他們只是準備了一些「飛梯」。

一張張梯子架在了並不算高的城牆上，吐蕃士兵並不需要費太大的氣勁就能爬上去，約莫一個時辰左右，吐蕃士兵就已經陸續殺上了城頭。

讓秦小道略微感到一絲詫異的是，原本他以為吐蕃士兵一上城牆，就會出現一邊倒的趨勢，但迦摩縷波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激發了極大的戰意，不要命地將吐蕃士兵拼殺了回去。

兩個時辰后，吐蕃這邊開始全面撤退。

「哎？」

錢六見了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對著身邊的秦小道問：「頭兒，我沒有看錯吧，那些吐蕃崽子怎麼撤回來了？」

秦小道則是沉聲說：「看樣子，這迦摩縷波人裡面也是有高手啊。不過，縱然一個人實力再強，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也只是負隅頑抗而已。主要還是吐蕃人一開始輕敵了，一旦他們重新調整策略，很快就能再次攻上去。」

李子涵點點頭：「的確，剛才他們就跟一群山賊土匪一樣，沒有絲毫的紀律，而現在則是變了。」

吐蕃士兵在經過短暫的休整之後，重新調整心態，對著城牆再度發起了猛攻。

而這時候，錢六這時候連忙說：「頭兒，咱們要不要現在殺上去？」

秦小道一直盯著前方看，他的眼睛就如同掃描儀一樣，不斷地掃視眼前的一切畫面，好一會兒，他才搖搖頭，吐出一個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