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斯文人也會爆粗口，傀儡術！

待一切都歸於平靜之後，李勣領著眾將領就坐在城樓里，這裡沒有座椅，所有人都是席地而坐。

除了秦小道一直往嘴裡塞東西吃，其餘人都在低頭沉思。

但凡有點眼力的人都看得出來，再這樣打下去，長城破也就是兩三天內的事情。

畢竟五萬人要防禦四十萬人的進攻，實在太難了，再加上長安城本就不是要塞，這裡的宮牆能夠起到的作用著實很小。

李勣摸了摸長長的鬍鬚，對著身邊諸將問：「現在我們傷亡如何？」

李敬直看著他老爹，輕聲說：「回將軍，我軍輕傷四千，重傷八百，死亡五百。」

「這麼多？」

李勣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才第一天就已經失去了一千三百名戰鬥力，這還是對方主力沒有出現的情況。

尉遲環抓了抓頭，輕聲一嘆：「這仗打起來真憋屈啊，咱們大唐打仗向來只有強攻敵人的份，說到守城，我們的經驗本就不足，再加上對方的數量十倍於我們，這仗真不知道該怎麼打下去。」

程處亮見秦小道一直在吃東西，當即伸手推了他一下：「哎，道兒哥，你平時鬼主意不是挺多的么，而且我總感覺你小子肯定都已經有了計劃，別藏著掖著了，快告訴我們吧。」

秦小道將自己身前碗里的饅頭都塞進肚子里，之後則是背靠著牆壁，翹著二郎腿：「計劃什麼的，我還真沒有，只能說是見招拆招。祿東贊那老傢伙比我想的要陰險很多，他的中軍四周全是吐蕃主力，想要當槍匹馬殺過幾乎不可能，所以要想辦法讓讓他的主力陸續抽出來。」

「不會吧，還讓他的主力出來攻城，今天就已經夠咱們受的了，要是他們的主力再殺上來，能不能撐過三兩天還是個問題啊！」說話的是一個秦小道不認識的將軍。

秦小道沒理會那人，而是看向李勣，問：「李將軍，你認為咱們長安的宿衛今天表現得怎麼樣？」

李勣愣了一下，沒想到秦小道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不待他回答，秦小道又說：「我指的是跟邊鎮的那些兵士相比較。」

李勣不由得輕笑一聲；「咱們大唐之所以讓周邊藩國聞風喪膽，是因為我們擁有全天下最強的騎兵。單論戰鬥能力，宿衛跟邊衛相比，那自然是弱了許多。儘管十二衛輪流守衛長安，但十多年下來，缺少戰事歷練，無論是士兵，還是將領都弱了許多。」

秦小道點點頭：「長安畢竟是皇城，它本身就不曾準備迎接戰爭，所以長安城牆上很多物件都只是擺設而已，中看不中用。」

程處亮說：「現在扯這個沒什麼意義吧？」

「誰說沒用，我們現在要認認真真、實事求是地做敵我分析。儘管我們物資富裕，無論是鎧甲、盾牌，還是武器都是最好的。但是我們的士兵，大部分都還是第一次面對如此大規模的戰爭，有的人甚至是第一次用弓箭殺人，要我說能有今天這樣的傷亡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李勣點點頭：「這一點我倒是同意小道的說法，只不過，要支撐那麼多天，這點人顯然是不夠的。」

李道然摩挲著下巴，對著秦小道問：「道兒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說以咱們現在的人馬，能夠抵禦對方主力軍攻擊多久？」

「對。」秦小道很直接地說，「今天攻城的基本都党項的士兵和吐谷渾投降的殘兵，這些人戰力和戰意都不強，只能說是用來給我們練兵的。而且，我還在想一件事。」

「什麼事？」

「他們的重型攻城器械什麼時候會出現。」

秦小道這話一出，不由得嚇了眾人一跳。

程處亮急忙說：「道兒哥，你可別開玩笑，今天他們只用雲梯和簡單的弩車就已經要我們的老命了，如果再來更厲害的，那還了得！？再說，吐蕃蠻夷哪來的攻城器械？」

秦小道看向李勣，笑著說：「吐蕃人沒有，可不代表他們得不到。」

李勣一愣，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擔憂之色。

「如果對方有攻城器械的話，我倒是有辦法能夠破之。」

這時候，門口傳來了獨孤星辰的聲音。

秦小道轉頭看向他，笑著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呢，星星。」

錢六告訴秦小道，在過去幾天里，他們一直在幫助獨孤星辰組裝兩個體型跟城門一般巨大的木製傀儡，這傀儡還是用最為堅硬的鐵樺樹製成的。

獨孤星辰告訴錢六，鐵樺樹只生長在遼東，而且十分稀少，他這兩個木頭傀儡可是花了很大的價錢。

錢六用砍刀試著去砍傀儡，十幾刀下去，他自己手都震得發麻了，那木頭傀儡的表面才只有一點點痕迹，就跟鐵一般堅硬。

好鋼自然要用在刀刃上，只要完全破壞了對方的巨型攻城器械，防個三四天應該不成問題。

而三、四天後，秦小道很自然地會執行他的計劃。

第二天一大早，讓程處亮直接罵娘的畫面出現了！

前方的平地上竟然出現了十幾架巨型投石機！！

還有幾台厚重的攻城車，甚至還有兩架井闌，那兩架井闌的高度甚至已經超過了長安的城牆！

「我的天吶，秦小道你這烏鴉嘴，竟然還真被你說中了！」程處亮放聲大喊，而秦小道則是笑吟吟地坐在城垛上，手裡還抓著一隻油膩膩的烤雞。

「什麼叫烏鴉嘴，明明小爺我又先見之明。」

獨孤星辰就站在秦小道的身邊，面色低沉地看著前方不斷靠近的井闌：「奇怪，那投石車就不說了，這井闌製作無比複雜，而且耗時很長，吐蕃人根本就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建造出來，這些器械他們都是從哪裡得來的？」

「不是花錢買的，就是有傻嗶送的唄。」

秦小道三兩下就將一隻烤雞給吃了，將油膩膩的手在程處亮身上使勁蹭了蹭。他接著站起身，對射邊上伸出右手。

錢六當即將齊天棍遞給秦小道，笑著說：「頭兒，要不要咱們的人過去將那兩個大擺設給拆了？」

「可以啊，你一個人去。」秦小道很自然地調侃了一句。

錢六笑著連連搖頭：「我還是用弓多殺幾個人吧。」

秦小道轉頭看向獨孤星辰，對著他說：「星星，那些投石機就留給你了，兩架井闌叫給我。」

「好！」

眼見他們將投石機慢慢地推上前，並且快速搭建，獨孤星辰也知道時間不等人，當即從衣袖之中取出兩張符紙，開始念動咒語。

秦小道這還是第一次見獨孤星辰念咒語，覺得新鮮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左轉天地動，右轉日月明，錫杖橫樑過，一點鬼神驚，起！」

突然，身後傳來了很多人的驚呼聲，緊接著就聽到一種很是奇怪的聲音。

「嘭！嘭！」

在聽到巨大聲響的同時，秦小道發現城牆後邊出現了兩個體型巨大的木頭傀儡！

這兩個木頭傀儡竟然還有人的面孔，就如同木頭板的變形金剛一樣，只不過製作要粗糙很多，而且沒有手掌、腳掌，都是粗壯無比的樹榦製成。

秦小道發現木頭傀儡的身體內部都貼著符紙，這些符紙在獨孤星辰念動咒語的時候都泛著一種淡黃色的光芒。

本來秦小道還以為木頭傀儡的身體會十分僵硬，但接下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那兩個差不多跟城牆等高的木頭傀儡突然後撤一段時間，接著跟人一樣疾步加速，接著在所有人驚駭莫名的目光之中，用手撐住城牆，竟然高高跳了起來，其中一具木頭傀儡動作瀟洒地翻過城牆，而另外一具木頭傀儡則是在落地的時候翻了一個跟頭，但它還是跟人一樣就地一滾，然後站了起來。

「卧糙！」

向來比較斯文的李道然見了之後，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