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蕭月娘的身世之謎
而這個三個神色卻是被秦小道準確無疑地捕捉到了。
俗話說「眼睛是人心靈的窗口」，一個人無論外表掩飾得再好，偶爾流露出來的眼神難免會將他的內心暴露出來。
對於從社會底層跌摸滾爬上來的秦小道而言，一直處於被動、弱勢地位的他，已經習慣了觀察那些大老闆、官員的神色，為此他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李承乾的內心。
李承乾竟然克制住了，他收起了剛才那陰冷冰寒，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轉身就朝著自己所在的位置走去。
眼見如此，秦小道反而轉頭看向剛才出聲呼喝的那個老大臣。
這個老大臣顯得有些消瘦，看上去有病在身，不過他的雙眼卻是炯炯有神，看上去一派剛正不阿的姿態。
不對！
不對不對！
在仔細觀察這個老大臣之後，秦小道明顯感覺這個人不對勁。
剛才他分明是在給李承乾傳達信號，讓他稍安勿躁，收斂鋒芒！
李承乾對於皇位的渴望已經到了一個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撲滅的境地，同時秦小道也很清楚地感受到李承乾想要絞殺他的強烈衝動和決心，不可能僅僅只是因為一個大臣就如此迅速扼制下來。
這兩個人一定有問題！
這樣一想，秦小道當即問邊上的秦玉成：「兄長，剛才說話的那是誰？」
「那是鄭國公，魏徵。」
魏徵？
秦小道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秦小道前世跑龍套的那部電視劇里，裡面魏徵的戲碼還是挺足的，並且導演還故意將魏徵的「陰險」一面展現了出來。
當時，扮演太子身邊一個小太監的演員和秦小道租在同一個地方，小太監有一天提到一點，他說原來歷史跟歷史書差別那麼大，歷史書上所說的那個「犯言直諫、忠誠不二」的魏徵竟然是一個極度陰險的復仇者。
秦小道小學都沒畢業，也沒什麼時間看電視劇，魏徵是誰他知道，但具體還真從來沒有了解過。
不過聽扮演小太監的演員所說，那個魏徵的的確確是一個隱藏多年，心思縝密，而且極度陰險的人。
首先，魏徵是李世民兄長，太子李建成的人。李世民玄武門政變之前，魏徵曾多次勸李建成下手殺李世民，而且他甚至擬定了十個殺李世民的計劃，但李建成優柔寡斷，擔心李淵會責怪，沒有下手。
不過，也正是魏徵多次建議李建成，粗使李世民提前在玄武門動手，可以說，導致老李家三兄弟「兄弟鬩牆」的兇手里，魏徵算是一個。
李世民殺了李建成和李元吉之後，曾怒斥魏徵，問他為什麼要離間他們兄弟，而魏徵非但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了一句：「當初太子如果聽了我的計策，就沒有今日之禍了。」
李世民並沒有殺魏徵，那時候秦小道喜歡思考問題，他在一旁觀看演員們演戲的時候，自己琢磨出來李世民不殺魏徵的原因。
那就是為了證明他很大度，並不是一個嗜殺成性的人。
而且，他還啟用魏徵，讓魏徵留在自己身邊，目的是想告訴全天下的人，他是一個明君，也希望原來李建成的手下棄暗投明。
魏徵恰好迎合李世民的這一點，開始「犯顏直諫」，多次不顧李世民的臉面頂撞他。
如此一來一往，李世民和魏徵兩個人都博得了很好的口碑。
然而，秦小道所關注的點是「魏徵建議李建成殺李世民，並且擬定了十個計劃」這件事，從事件的本身就足以說明魏徵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另外，小太監的演員告訴秦小道，按照導演給的劇本，太子李承乾造反是魏徵一手策劃的！
魏徵自己也已經明言，他是「良臣」，不是「忠臣」。
他可以阻止李世民的不當政令，也會告誡李世民「兼聽則明，偏信則暗」；但是他藉助李承乾殺李世民的心，卻從來沒有消失過。
幸好魏徵在李承乾造反之前就死了，否則如果真的有他在幕後操縱，沒準這李承乾真的會學李世民再來一次「玄武門政變」，殺死兄弟李泰，並且逼迫李世民退位，幽禁至死。
從「李建成」幕僚的角度來說，魏徵如果真的做成功了，那才是真正牛嗶哄哄的人物！
如果那樣的話，這世上也就沒有所謂的大唐盛世了。
儘管不知道現在這個魏徵是不是導演劇本里那個陰險人物，但是只要對李承乾有利的事情，秦小道就絕對不允許它發生。
秦玉成和秦小道簡單地說了幾句話之後，他就離開了。
而秦小道仍舊是獨自一個人喝酒，他在喝酒的時候，總是偷偷地觀察魏徵。
他發現魏徵不喝酒，吃的東西也比較清淡，再看他那張略顯蒼白的臉，看樣子似乎病了有一段時間。
想到這裡，秦小道打算宴會散去之後，去見見孫思邈，也許他知道魏徵的病情。
不多時，隨著太監一聲尖銳的呼喊「皇上駕到」，緊接著所有人同時起身，右手握拳、左手覆蓋在右手拳頭上，對著大門口方向統一躬身行禮。
通過餘光，秦小道看到四個人踏足進來。走在最前頭的自然是李世民，他身後是一個面容嬌媚、身姿婀娜的女人。她身邊則是高陽公主，而高陽公主手裡竟然抱著一個襁褓，裡面正熟睡著一個嬰兒。
高陽公主身後還跟著一人，那是一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郎。這少年郎生的唇紅齒白、面容英俊，與李世民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這高陽公主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就跟電子雷達一樣，對著四下輕輕一掃，迅速就捕捉到了秦小道的蹤跡。
她拍了拍身後少年郎的肩膀，伸手朝著秦小道這個方向指了指。
少年郎朝著秦小道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李世民一經出現，宴會立馬就開始了，一時間觥籌交錯，歌舞昇平。
秦小道這還是第一次觀賞這個年代的舞蹈，發現這些舞姬不僅身姿曼妙，那舞姿更是引人入勝。
有趣的是，很多官員看到興起處，不禁伸手拍著桌子，吟唱了起來。
這其中，嗓門最大的是一個胖子。
那胖子的體重少說有兩百來斤，而且他個子不算高，整體看上去就跟圓球似的。
這個胖子坐得位置很特殊，他就在李世民左手的下方，和李承乾並排。
從他的舉止和氣度來看，這個胖子應該就是魏王李泰了。
另外，那一整排坐著的，似乎都是皇子，剛才跟著李世民進來的那個英俊少年郎也是如此，他坐在秦小道這個方位，不過是第一排。
今天到場的公主只有高陽公主，長孫皇后沒來，李世民身邊坐著的那位應是嬰兒的生母，楊妃。
說到這個楊妃，不知道為什麼，在看清她面容之後，秦小道就越看越覺得她像自家的小嬌妻。
嗯……不對，應該說，蕭月娘跟這個楊妃長得有幾分相似。
跟楊妃這個嫵媚豐腴的成熟婦人比起來，蕭月娘顯得青澀許多，但無論怎麼從角度來看，那楊妃與蕭月娘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這倒是讓秦小道覺得很奇怪。
按理說，蕭月娘的身份不可能跟楊妃扯上關係，畢竟兩者之間相差實在太大了。
這世上相似的人總是有的，秦小道也沒再看下去，畢竟人家是皇貴妃，是李世民的女人。
但秦小道同時也知道蕭月娘是被養父母在自家門口撿到的，萬一她真的楊妃有什麼關係，也有一定的可能。
對於蕭月娘的事情，秦小道一直都很上心，他也暗想，等生活相對平穩了，到時候要認真、仔細地調查蕭月娘的身世。
宴會進行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那些舞姬和樂師緩緩散去，接著高陽公主施施然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