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蘭陵指

見秦小道獃獃地看著自己，蕭瑀雙目一瞪，說：「你若是不動，我便動手了！」

儘管不知道這蕭瑀的實力強到什麼地步，但秦小道暗忖自己鐵定不是他的對手，當即後退半步，擺出架子，對著蕭瑀說：「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話間，秦小道疾步上前，揮出右拳對著蕭瑀的面門砸去。蕭瑀不閃不避，伸出右手想要抓住秦小道揮來的拳頭。

但秦小道這一拳半道變招，右手朝著左邊掄空，同時旋轉身體，左腳順勢對著蕭瑀橫掃而去。

「碰！」

秦小道這看似迅猛的一腳被蕭瑀輕鬆接下。

不待秦小道將腳收回，蕭瑀一把抓住他的右腳，隨手就將他整個人掄圓，並且朝著不遠處的院牆砸了過去。

蕭瑀這一甩力道並不大，秦小道在半空之中打了幾個旋轉，在半途落地。

蕭瑀雙手負背，微微皺著眉頭：「你就這點本事？」

秦小道抓了抓頭：「嘿嘿，您畢竟是長輩啊，身為晚輩怎麼能跟長輩動手被呢。」

蕭瑀想了想，點頭說：「這倒也是，不過你都從你爹那裡學什麼招式，現在耍來給我看看。」

結果，秦小道聳聳肩，苦笑著說：「我以前可是一個實打實的敗家子，這一點您是知道，所以我爹的招式出了飛龍探雲手，我別的都不會。」

蕭瑀一愣，不禁問：「那妙應真人就沒傳授你什麼實用的功法？」

「雙修算么？」

「呸！」蕭瑀橫了秦小道一眼，「你小子果然不學無術。」

對於蕭瑀的話，秦小道仍舊用他那很賤、很賤的笑容來面對。

「不過，我很奇怪，既然你什麼都沒學，為何還這麼鎮定。聽說，你要參加明年的武舉，就憑你現在的身手，別說前三甲，就是入圍都十分困難。」

秦小道賤兮兮地說：「我在等您傳授我一兩套絕世武功秘訣啊。」

聽到秦小道這話，蕭瑀不由得捂住額頭，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秦小道。

接著，秦小道又說了一句然蕭瑀差點一掌劈死他的話：「那個，您有沒有專門偷襲的招數，就是那種一指彈，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摸摸地彈他一下，這樣打架既省時又省力，多好。」

「好個屁！」

蕭瑀可是正兒八經的「正人君子」，他乃是梁朝皇室出生，論家教可比李世民都要好。結果，愣是被秦小道這晚生後輩給氣得說了髒話。

「哎呀，我這人最怕，麻煩了。比武其實跟打架是一個道理，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也沒有什麼高明的輕功，當然就學那種專門偷襲人的武功了。偷襲多好啊，三兩下就解決了。」

「就算你贏了，那也是勝之不武。」蕭瑀憤憤地說。

「但我還是贏了啊，做任何事情不都是以效益為先么？只要能夠打敗對方，管它是陰招，還是陽招呢？」

堂堂宋國公竟然被秦小道說得無言以對，他長長一嘆，道：「如果你爹還活著，這會兒沒準會提起棍子，繞著長安追著你打。」

「嘿嘿，我倒還希望他能真打我呢，只可惜沒這機會咯。」

蕭瑀顯然也是被秦小道的話所觸動，對著他說：「既然你要學陰招，那我就叫你一招。」

聽蕭瑀這麼一說，秦小道不由得喜出望外：「哦？還真的有啊！？」

蕭瑀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強忍著要抽死秦小道的心，慢慢地將蕭家獨門絕技傳授給他。

當蕭瑀將這「獨門絕技」講述清楚之後，秦小道不由得一愣：「哎，這不是一陽指么？」

「一陽指？」蕭瑀一愣，不由得摩挲著下巴，喃喃自語說，「嗯，這個名字倒是挺貼切的，不過，沒有我們『蘭陵指』好聽。」（註：蘭陵蕭氏，天下大門閥之一。蕭瑀是蘭陵蕭家的子嗣，自然是『蘭陵指』。）

按照蕭瑀的說法，所謂的「蕭家獨門絕技」，就是講體內的真氣和血氣相融合，讓滂湃的氣息在丹田內高速旋轉之後，迅速通過食指上的穴位將凌厲之氣疾射而出。

秦小道想了想，問蕭瑀：「這一招，您的最大射程是多遠？」

蕭瑀愣了一下，他也沒多想，隨手就對著右手邊輕輕一指。

以往看電視的時候，那「一燈大師」，或者大理段氏的「一陽指」射出去的真氣是能夠看到的，但是秦小道卻什麼都看不見，只感覺有一道凌厲之氣從蕭瑀的指尖疾射而出，眨眼間，三十來米外的一大塊岩石上就出現了一個凹槽。

秦小道連忙跑過去，他將自己的手指放了進去，發現石頭上的凹槽竟然能將半個手指放入。

如果剛才一指是對人的話，估計身上就會被穿個洞！

蕭瑀走了過來，對著秦小道說：「這一招，偷襲可以，但如果是面對面的話，對方很輕易就能奪過去。而且，它對真氣的消耗極大，只能在最為關鍵的時候才能用。」

秦小道點點頭，笑嘻嘻地說：「我就學這招了！」

這「一陽指」也就一招，看上去很簡單，但是學習的過程卻十分辛苦。

秦小道畢竟沒有正兒八經地學過功夫，而蕭瑀又是一個十分嚴厲的老師，使得在這年關的最後十幾天里，秦小道幾乎每天都被蕭瑀虐。

這虐著、虐者，終於是學會了。

「呲！」

「呲！」

「呲！」

請不要誤會，真氣從手指發出去的時候，是沒有聲音。之所以有以上這樣的聲音，那是秦小道嘴賤，自己發出來的。

更賤的時候，他來了一個「虛實結合」，也就是說，儘管他嘴裡發出「呲」的聲音，但其實他壓根就沒有發招。這虛虛實實的方法，也就秦小道這種賤人才想得出來。

十五天之後，秦小道站在蕭瑀當初的位置，同樣對著那塊岩石風騷一指，一道凌厲氣息疾飛而出，迅速刺入岩石之中。

秦小道走過去用手指量了量，發現自己造成的指洞比蕭瑀深了那麼半個指甲蓋，當即很是嘚瑟走向蕭瑀：「嘿嘿，叔，我的好像比你更深一點呢？」

蕭瑀不說話，再度隨手一指。

那一瞬間，秦小道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幾乎就是眨眼的功夫，那塊石頭突然發出「咔」的一聲脆響，接著半人高的岩石從內部碎裂成兩半。

蕭瑀雙手負背，面色淡淡地說：「你學的不過只是皮毛而已，真正的蘭陵指，是以真氣從內部破壞對方的臟器。使得對方所有的外在防禦失效，只有真正內功大深厚的頂級高手，才敢正面硬接這一招，否則，誰接誰死！」

「我去，好酷！」

「哼。」面對秦小道的誇獎，蕭瑀微微甩了一下頭髮，學著秦小道嘚瑟一下。

「叔，剛才那招教我唄。」

蕭瑀直直地盯著秦小道，說：「等你什麼時候，成為我蕭家的正式成員，我再來傳授其奧義。」

說完，蕭瑀轉身就走。

蕭瑀這話中有話，再一次勾起了秦小道對蕭月娘身世的猜測。

近段時間，對於蕭月娘身世的調查，可以說進入了一個死胡同。

由於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再加上戰亂的緣故，幾乎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前朝的事情。

對於楊廣有幾個子嗣，基本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嚴小白雖然為人機警精明，但在長安範疇內顯然已經無法找到真正有用的信息。

眼下究竟要從哪個方面下手尋找呢？

秦小道一邊琢磨著，一邊進了自己家門。

「哎呀。」

秦小道剛進門，就被裡頭急急忙忙跑出來的蘭雅撞了一下。

蘭雅哪裡能撞得動秦小道，身體不由得往後倒去。秦小道快步上前，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抱入懷中。

低頭吻：「沒事吧？」

「嗯。」

蘭雅微微搖頭。

「幹嘛呢，急急忙忙的。」

「大夫人忘記帶了幾樣東西，我要馬上給她送過去。」

「月娘送東西？」秦小道眉頭一挑，問，「給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