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大混戰 【2合1章節】
我很奇怪為什麼雷鳴在還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會叫我的名字。不過看在人之將死的情況下，我還是回應了他。
「小利，小利，拜託你照顧一下了……她，我的女兒。」他似乎非常的疼痛，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等到艱難地說完這句話，似乎看他嘴巴開合之間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好像已經沒有力氣發出聲音了。只是嘴唇不斷地顫抖著。不過就算這個時候他還能說話，我也已經聽不太清楚了。因為我的腦海之中一片空白，被剛才雷鳴的一句話徹底震撼了。
他拜託我能夠照顧一下他的女兒？他的女兒是小利？這，這怎麼可能！？心中雖然無比震驚和詫異，但是我卻是知道。他說的應該是真的，就算他罪大惡極，但是也沒有必要在臨死之前還說出這種謊言。
所以這是真的，小利應該真的是雷鳴的女兒！
原來如此！難怪之前他對小利如此之好，感情深厚，就如同父女一般。原來他們真的是父女，只是雷鳴一直沒說，小利也許也就一直不知道吧。
雷鳴是知道小靜喜歡我的，所以才會在自己臨死之前對我說出這個秘密，讓我幫忙照顧一下小利。
與此同時，我也對以前的一個疑問有了一些答案。那就是我在剛剛獲得過陰體質的時候，那天晚上跟著那道盜取屍體眼睛珠子的黑影進了醫院的停屍房。結果卻被弄暈了過去。現在看來那道黑影可能只是一個暗中幫他們做事兒的小嘍羅，但是那個時候想要至我於死地也還是非常容易的。
但是我最終順利地活下來了，恐怕除了當時的我無足輕重，無法對他們造成威脅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小利，也就是他的女兒，喜歡我了。
畢竟雖然不能相認，但是卻並不妨礙他放過一個自己女兒喜歡的無關緊要的誤入其中的小傢伙。只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當時他認為無關緊要而放過的醫生小傢伙，最終成為了他們的掘墓人，挫敗了他們的陰謀。
如果不是小利喜歡我，如果小利不是雷鳴的女兒，如果不是當時我還剛剛獲得那過陰體質無足輕重……只要其中有一個環節條件改變，我就已經死了。為我的好奇和大膽付出了代價。那麼，一切的發展也許就會有變化。當然，對我們來說是壞的變化，對雷鳴孟紅旗等人來說自然是好的變化。
唉。
這命運啊，果然不是人可以揣度的。一切事物，有果必有因。沒人說的明白。只是我心中已經決定，回去之後，一定好好照顧小利。如果什麼時候能夠忘記小靜的話，和她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雷鳴也終於死去了，而孟紅旗和孟大兵兩人也已經先他一步死去。這三個罪惡的人，終於帶著他們犯下的罪行離開了這個世界。似乎看上去這一切因他們而起，其實，他們也不過是一場綿延數百年的恩怨情仇中的犧牲品罷了。
「吞噬掉他們剩下的屍體吧，裡面還有很多的力量，可以在待會兒的大混戰之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這一站，我們之能勝不許敗！」那蟲天長老用一種低沉嚴肅的聲音指揮到，讓那些蠱師操縱著各自的蠱蟲去吞噬掉地面上孟紅旗孟大兵和雷鳴三人剩下的殘缺不全的屍體。
這事兒聽起來有些噁心和殘忍，但是想到這三個傢伙本身也是罪大惡極的人，而這個蟲天長老畢竟還是我們這邊的人，雖然可能行事手段有些偏激，但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所以我也就沒有說什麼。我看郭老皺了皺眉眉頭，似乎想要說話，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無論如何，孟大兵和雷鳴二人是他的養子兼徒弟，雖然說這兩個人欺師滅祖不但沒有感恩之心還把郭老囚禁在那醫院老樓的地下幾十年，但是我想郭老肯定是對他倆有感情的。結果沒想到這蟲天長老一聲令下，居然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但是現在為了大局著想，顯然是不能爭論這樣的事情，以免內訌。
我看到香依的銀甲已經飛了回來，作為等級如此之高的甲殼類的蠱蟲王，自然是不需要去吞噬孟紅旗等三人的殘肢來增強力量了。所以銀甲便老老實實地飛了回來，落在了香依的頭髮上面，然後消失不見了。
可是沒想到那蟲天長老這個時候居然轉過了頭來，用一種帶著極度不信任的口吻突然對我說到：「小兄弟，剛才那個邪惡之人死之前，似乎是讓你幫忙照顧他的女兒是么？你們很熟？」眼睛裡面還閃動著一絲警惕和危險的光。
我一聽他這種語氣就不爽了。他奶奶的！這老東西，自以為自己是站在所謂的正義的一方，所以就自以為是，用如此的口吻對待我說話，讓我及其的不爽。媽的還真當我是小兄弟了？老子要是恢復了體力，雖然不一定能夠乾死你，但是絕對不讓你好受是可以的。
當然，這些我都是心裡想想而已，不會直接說出來，否則的話那可就有些撕破臉了。畢竟現在我們還是一起的，而且心湖苗寨的其他人說實話還不錯，那蟲家三兄弟感覺也還行。只有這老傢伙，恐怕是年紀有些大了，又是長老。可能是平日里香依和小雪的父親對他也是恭敬有禮，就讓他有些倚老賣老了。
我他娘的又不是心湖苗寨的人，於是鼻子裡面冷哼一聲：「蟲天長老是什麼意思？我可不是你心湖苗寨的寨民下屬。如果你覺得我有嫌疑，OK沒問題。我現在馬上帶著我的朋友離開湘西，你們自己的事兒，和我沒有關係。」我的語氣也是冷冰冰的，不給這老東西留一點情面。
次話一出口，氣氛頓時有些尷尬了。那蟲天長老顯然是沒有想到我會如此強硬的態度對他說話，看他錯愕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剛才的猜測是對的。這傢伙年紀大了，自身實力也強，又是長老，三個兒子蟲一蟲二蟲三還是寨主親衛隊的隊長。估計在心湖苗寨裡面可謂是春風如意。雖然說他可能不是什麼壞人，但是對我們這種有功之臣的態度，著實有些惡劣。
而我這個，最是受不得氣。誰要是對我莫名其妙的對我態度不好或者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也自然不會留一點情面的。花花轎子眾人抬，大家都要有點兒禮貌，才好說話。
而且最讓我生氣的是，本來說實話，我和郭老還有他們都可以不用再淌這一趟渾水了。因為孟紅旗孟大兵和雷鳴三人已經死了，我們上海這邊的問題還有仇恨已經解決。剩下的主要是湘西三大蠱苗苗寨的事情，和我沒有太多的直接關係。我們完全可以不管不顧了，之所以還打算繼續留下來拼死拼活。第一是因為的確心中還是有些正義感的，第二是因為大蠱苗寨和那黑西裝有聯繫和勾結，消滅一下他們也算是在消除那個黑西裝的有生力量。
可是沒想到居然還被這老東西懷疑了。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平輩倫交，沒想到這麼一會兒就因為雷鳴死之前的一句話，居然對我這種極度懷疑的態度，連那說話和眼神都是冷冰冰的了，自然讓我極度的不爽。也就懶得再給他面子了。
一時之間，氣氛極其的尷尬。不過那些蠱師還在快速地吸收著孟紅旗等人的殘肢和剩餘力量，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的情況，不然的話估計就更加尷尬了。
香依一看我和這蟲天長老鬧得這麼矛盾，於是趕緊站出來，有些緊張地說到：「蟲天長老。你怎麼能懷疑趙哥呢？要不是他們的話，我們怎麼可能知道這大蠱苗寨居然暗中還隱藏了如此可怕的力量和陰謀？如果不是他們已經提前破壞了大蠱苗寨進攻我們和山旁苗寨的最大依仗，我們現在也沒有這麼順利的能夠和大蠱苗寨開戰啊。如果真的是你想的那樣，他們會這樣做么？」
聽了香依的一番話，這老頭子臉上的表情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不過似乎有些不爽我了。長出了一口氣，才從嘴裡吐出來幾個字：「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麼大。我剛才也沒有說什麼，就是問問。」
他說這樣的話，應該就是有些服軟了。不過這個時候我已經有些不太願意和他打交道了。主要是因為蠱苗苗寨這樣的制度，雖然不至於跟封建社會等級制度那麼的明顯，但是想來寨主和這些長老已經習慣了下面的人對他們畢恭畢敬了。而這一點，是本來就學習在大學學習西醫，而且從小到大的思想觀念都特別西方化，講究平等的人很難接受的。
所以我已經生出了一種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感覺。我們可以都為了同樣的一個目標去拼殺，但是我是真不想再和他待在一塊兒了。但是面子功夫還是得做一下的，所以看到他已經有些服軟了，於是我也努力在臉上勉強撐起一些微小：「蟲天長老說的對。是小子我有些衝動和粗魯了，畢竟我們也是為了幫助你們心湖苗寨穩定湘西地區的安定。目標一樣。我的朋友們還正在和那大蠱苗寨的邪魔蜈蚣廝殺呢，雖然主力是你們心湖苗寨的神蠱，但是我的朋友他們可是第一批衝上去的。先走一步了！」
說著我對他和香依笑著點點頭，然後和郭老一起直接往前方通道走過去了。因為這些蠱師的蠱蟲還在吞噬孟紅旗等人的殘肢，還剩下一點，估計還有個一兩分鐘的樣子。我和郭老也不打算再待下去了。
看到我和郭老不想再和他們待在一起要先走一步趕過去，香依臉上出現了一些猶豫和掙扎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是想要跟著我和郭老一起走，不太願意待在這兒和那蟲天長老一起了。不過如此一來的話娿，那蟲天長老肯定會有些惱羞成怒，覺得香依作為心湖苗寨寨主的女兒還幫著外人。到時候影響團結就不好了。
於是我便對香依輕輕地搖了搖頭，意思是說我們倆先過去就行了，你就留在這兒等著這一些人一起來吧。
香依明白了我的意思，本來已經微微地邁出來的步子於是又收了回去。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後猛然加快速度，飛快地朝著通道前方衝去。想要快點趕到上面四層那邪魔蜈蚣巢穴所在的地方去支援。
本來一路上我還擔心郭老年紀大了速度會跟不上，而我則是有屬於「物」的力量，所以就算現在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跑起來也比一般的成年壯漢速度快的多了。所以本想要稍微慢一些或者拉著一把郭老的，但是我旁邊一看，卻發現郭老居然是不緊不慢地跟在我旁邊，臉上的樣子看上去也還算是比較平靜。兩隻寬大的道袍袖子好像兩隻翅膀一樣往後伸出，道袍袖子呼呼兜風作響。
看到我有些震驚的樣子，郭老臉上露出了笑容：「雖然現在玄學衰落了，也沒法再使用什麼厲害的道術了。但是這種加快一點點跑步速度的道術還是可以有的。哈哈。怎麼？擔心老頭子我跟不上你的速度？」
被郭老一下就戳穿了心思，我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呵呵陪笑道：「哪裡哪裡，郭老這麼厲害。」
郭老也呵呵笑著說無雙啊，你這孩子算是重情重義，有擔當有責任感了。你能為我著想，我很是感動，怎麼會怪罪呢？
聽到郭老這麼說，我心中那個感動啊。心想都是老頭子，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看看郭老多好，再看看那蟲天長老，簡直是個倚老賣老的老東西，讓我對他的好感全無。
當然，這些都是一個小插曲。最要緊的事情是趕緊趕到那邪魔蜈蚣的巢穴去支援老蛇小雪他們！！！
在我和郭老的快速飛奔下，沒多長時間我們就已經到達了這大蠱苗寨山體上部分的第四層，也就是那邪魔蜈蚣巢穴所在的地方。
剛剛一到這兒，我和郭老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這簡直就是一片浩大混亂的戰場啊！！！
之前我們被那些大蠱苗寨的蠱師押送到這兒來給那邪魔蜈蚣吃的時候，這裡還算比較安靜和空曠。結果現在，不僅僅是那半空之中邪魔蜈蚣巢穴所在的地方，整個第四層已經成為了戰爭的海洋。
到處都是人在彼此廝殺，到處都是蠱蟲在空中彼此飛舞攻擊，地面上還有蜈蚣，蠍子，蚰蜒，老鼠，癩蛤蟆……還有更多奇形怪狀根本連見都沒有見過的毒蟲蠱蟲，在彼此拚命撕咬著。
蠱師和蠱師，蠱蟲和蠱蟲，正在瘋狂地拚命廝殺。地面上人的紅色鮮血，蠱蟲的綠的黃的藍的五顏六色的體驗混雜在一起，變成了一種讓人作嘔的顏色。地面上也都是粘糊糊的，踩上去再抬起腳來，都能夠感覺到吧唧吧唧作響。讓人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在這麼多的彼此廝殺的人群之中，我還看到了和小甘背靠背在一起並肩戰鬥的王隊長。他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但是憑藉這敏捷的身手和小甘的保護，手中的槍支一開槍就能夠準確地命中一個大蠱苗寨的蠱師的腦袋，在這種混戰之中，反而是如魚得水，好像死神的收割者一樣。
這讓人不得不感嘆，蠱師再厲害，如果不注意直接被槍支子彈直接擊中腦袋，那也是個死字，沒有存活的道理。
同時我還看到了蟲家三兄弟，還有跟我們之前一起行動的那心湖苗寨的蠱徒第一組的那幾個人這些熟悉的面孔。
小妖呢？老蛇和小雪呢？吳叔叔呢？
這最重要的幾個人的身影，我卻是並沒有在這第四層的大廳之中發現。
「看，他們在上面。」旁邊的郭老先是又不知道從身上寬大道袍的什麼地方取出了那桃木劍，在空中揮舞出了一個劍花，我就聽到噼里啪啦一陣脆響。那些朝著我們圍攻過來的一群蠱蟲，好像是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給瞬間擊中了一般。渾身都冒出一股股青煙，散發著一陣陣燒焦的了臭味兒，然後簌簌地往地面掉落，很快就在我們附近堆積了厚厚一層。
而隨著郭老另外沒有拿劍的那隻手往上方一指，我就看到在那邪魔蜈蚣所在的那個夾層之中，有很多熟悉的聲音在晃動著。我一眼就看到了小妖！
我發現自己的視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要是在以前的話，在這本來就是通過火把照明的有些昏暗的洞窟大廳之中，我是斷然看不到這麼遠而且這麼清楚的。
我看到小妖她居然是閉著眼睛的，左右兩隻手都是食指和中指併攏然後伸出，輕輕地抵在她自己的太陽穴上面。口中還在念念有詞，好像是在念動著什麼咒語一般的複雜音節。可能那是能夠增強她的精神意識能力吧。
與此同時，在小妖的旁邊，吳叔叔也是和她做出了同樣的姿勢，應該是他倆在合力在精神意識層面上對那大蠱苗寨的高手進行著攻擊。這樣一來，大蠱苗寨的那些高手雖然在攻擊能力方面是肯定比心湖苗寨的這些人厲害的，但是也必須分出起碼一半的精神來應對小妖和吳叔叔的精神意識攻擊，至少在這方面的戰鬥力，把雙方拉到了同樣的水平線上面。讓我們不至於太過於吃虧。
至於老蛇和小雪，則是和心湖苗寨的寨主還有幾個長老一起面對著包括大蠱苗寨的寨主在內的好幾個大蠱苗寨的高手，顯得有一些的吃力，似乎看上去稍稍處於下風。
看來在攻擊和戰鬥能力方面，大蠱苗寨果然是要超過心湖苗寨不少的，即使有了小妖和吳叔叔是幫助，在這種面對面的正面對抗之中，心湖苗寨的人還是落入了下風。當然，如果我和郭老也加入進去的話，可能就能夠佔據上風了。
不過讓我覺得有些奇怪的是，最主要的可以說是決定性的戰鬥我卻沒有發現。那就是心湖苗寨的神蠱大白貓和大蠱苗寨的那隻渾身綠油油的腦袋上面有個人臉的邪魔蜈蚣的戰鬥。估計是在那圓球形的巢穴之中吧。
這大蠱苗寨第四層的洞窟大廳之中這樣震撼性的混戰場面，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估計這輩子也就這一次機會看到了。真的是讓人覺得無比的震撼，心神搖曳。
連郭老都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說：「這都有些像我小時候，玄學還尚未衰落的時候看到過的一些鬥法場景了。也是如此的宏大和震撼，當然，比起這個還是要強了百倍。」
我不理會郭老的感嘆，估計他們這些人都知道曾經玄學還沒有像現在這樣衰落的時候，應該是有著非常多的傳說和厲害的術法的。我對郭老說到咱們還是趕緊過去那邪魔蜈蚣的巢穴附近幫一下小妖和吳叔叔他們，爭取一舉幹掉大蠱苗寨的高層厲害。
郭老點頭答應，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桃木劍抵擋著飛過來的大群大群的蠱蟲，一邊和我順著一條在岩壁上面蜿蜒的道路往那邪魔蜈蚣的巢穴趕過來。沿途也遇到很多擋路的，要麼被郭老的桃木劍直接刺死，要麼被我用右手給一拳活生生打死了。
我都覺得自己隨著不斷的深入這個圈子裡面，對於殺人越來越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和壓力的。這也許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兒，要知道我本來是一個醫生啊。本來應該是治病救人的。結果現在反而在大量的殺人。好在殺的也都是一些無不可殺的人，大蠱苗寨的人大多以活人培育蠱蟲，都是該死。
很快，我和郭老已經衝到了這上方的岩壁夾層上面，很快就要靠近那核心戰鬥的區域了。但是我心中卻是越來越感覺到一種非常濃重的危機感，就好像我再一靠近就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一般。心驚肉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