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脫身
方博士列出了一張張報紙出來，還拿出手機向我展示了這台機器的報告，一個個數據顯示他所言非虛，這台機器對付普通人是真的能準確辨別這個人是否撒謊！
「羅斯特先生，這也是一個絕好的證明你清白的機會！如果你真的沒有說謊，那麼你就會被立即釋放！」
旁邊的女警司也點點頭，如果方博士的機器顯示我沒有說謊，那麼我就會被立即釋放！
「我明白了。」不知道揩塵磨垢抗不抗得住！就算是撒謊也有有選擇性的說真話這個選項吧？如果這機器真的有那麼神奇，那我可能就有大麻煩了！
「但願你是真的明白了。」方博士一改陽光男孩的表情，他的臉上就像是戴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具，我也一改之前的嘻嘻哈哈，心態也嚴肅了幾分。
「青丘，別緊張，我看他之前的那些話都是詐你的！就是想要你慌一點，但你想想你其實所作所為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好事，你如果問心無愧就身正不怕影子斜！」
傻蛋的話再次點醒了我，他都說了他是心理學博士，他可能就是在暗示我什麼！我被這方博士的一套「連招」打得內心激蕩不已，靈識都有些不穩了，我一個道士居然中了這樣的普通人的手段！
「現在我問什麼，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如果你猶豫了就說明你心裡有鬼，你認不認同？」
「可以的。」
「那我們五秒開始，5，1！」
「誒！」
「你的本名是羅斯特？」
「是。」
「你家住華中江城？」
「是。」
「你剛剛大學畢業不久，做網路主播。」
「是。」
「你來長安不是為了看望朋友。」
「是……你這種問話方式應該不對頭吧？」
「呵呵，可是機器顯示你剛才沒有說謊，也就是說你來長安確實不是為了看望朋友。」最開始見到是陽光大男孩，開始他的專業內容就成了正經嚴肅的心理學博士，到了現在我居然有種面對一個老奸巨猾的老油子的感覺！
「我就說這小子不對頭！」旁邊的男警員一拍桌子站起來，看他高興的就像被天上的餡餅砸中一樣。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我有我的原因，只是不方便說實話，來長安並不是什麼違法犯罪行為吧？」我冷冷的看著方博士，我確定他並不是被那個男警員找過來幫忙，而是從一開始就在準備針對我的問訊！
「這確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但我相信你也知道了這個機器的效果，希望你能誠實的回答接下來的問題。」
「我盡量。」
「你不是一個人來長安的，另一個人是誰？」
「是一位道長，看他有緣就結伴而行，一起入住的酒店。」
「你在酒店見了著名行為主義心理學家孫博士？」
「是的，聽說了他的大名就去見了一面。」
「隨後你消失了兩天，你去了哪裡。」
「沒去哪啊，白天去看兵馬俑博物館，晚上夢遊阿房宮。」
「後來你去了大崗路四號是去做什麼？」
「聽說那裡鬧鬼，我是一個靈異主播，就去找些素材。」
「你身上的槍是從哪裡來的？」
「撿來的，我就去郊區呆了一個晚上，回來的時候看到有棟廢樓燒起來了，過去一看就看到地上多了個死人，懷裡還有一把槍！我當時雖然怕得要死，但是想著可能有人故意拿槍傷人，就大聲提醒其他人這裡有人死了。我還叫人報警呢！」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那個郊區太黑了，我不小心就受了傷。」
一開始覺得這個機器上的線粘在我皮膚上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但現在身上出了一圈冷汗，黏糊糊也開始變得難受了起來。方博士陷入了一次沉思，我不知道是因為機器顯示我剛才說了謊還是怎麼了，但三個人默不作聲的緊盯著我也確實讓我有一點點緊張。
「好的，羅斯特先生，現在我們還是我問問題，你回答是和否，可以么？」
「可以。」
「昨天晚上你殺了人！」
「是。」
「殺了誰？」
「馬安康。」
「怎麼殺的？」
「用道術殺的。」
「什麼道術？」
「你還真信我是用道術殺的啊？」
這回輪到我面前的三個人面面相覷，用道術殺人也太過匪夷所思了一點！但我確信昨天那個馬安康就是被我一記紫電穿空電倒，我根本沒有接觸到他的身體！
「方哥，你這機器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怎麼會有道術殺人這種事？」
年輕警員的臉色有點抽搐，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怕是想著你要是真能用道術殺人，那你現在也可以用道術殺他，哈哈！」傻蛋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我也是佩服傻蛋的腦洞，但我看那男警員的臉色越看越像是這回事，不由也發出了聲音！
「方博士，我覺得到這裡就可以了。你問問題的時間已經超時了，我們沒有理由再關押他下去了。」女警司臉色也有些不淡定，她按住了還想接著問問題的方博士，對我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
「這女人真虛偽，其實是已經過了十八個小時了。」
我是說為什麼突然就要放我走，其實問訊我的時間已經超過八個小時了，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不能繼續關押我！而我能確定他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我有違法犯罪的行為，所以他們只能將我釋放。
「那好吧，謝謝羅斯特先生的配合。」方博士起身和我握手，將我身上的「部件」都取了下來，招呼男警員一起收拾起機器。而男警員一直冷著臉，似乎不願再和我多說話，看來是個膽子很小的人，我說了句我能用道術殺人就把他給嚇到了！
「雖然現在沒有證據證明你有犯罪行為，但是你依然不能離開長安市，還需要觀察和監護一段時間！這個案件涉及槍擊和縱火，引起了上面的極大關注，監護你也是在保護你！如果你有什麼線索一定要向我們提供，這個案件的線人獎金是十萬元！」
「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啊！」我被解開警拷帶到了審訊室門口，兩個便衣已經在那裡等我了。
「我們輪班觀察你，有什麼事情最好先向我們報告，這也是降低你嫌疑和保護你的最好方法！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工作。」
高個子的便衣似乎很好打交道的樣子，矮個子的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就別過頭去，我也不以為然，心裡想著總算能回去睡覺了。
等走出監獄，外面的天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兩個便衣也不見了行蹤，我知道他們會在暗中跟著我。
一個手機被遞給了我，如果我要去哪裡一定要通過這個手機提前說明。我也樂得如此，只是這麼晚還在這麼個郊區的監獄旁邊，我只能一步一步走回市區，倒是佩服這些警察會折煞人。
「我回市區找地方休息。」我用這個特製的只有通話和發簡訊兩個功能的手機，只要撥打電話就是撥打到警察局，發簡訊就會發到這個案件的負責人手上！
走了兩步就覺得渾身難受，就算我是修道之人身體現在也不過是肉體凡胎。在警察局只喝下了一肚子茶水，連口飯都沒給，戰鬥了一個晚上又熬過了一個白天的我感覺我都快要撐到了盡頭。
「要不回監獄吧，就睡他們門口！他們還能拿我怎麼辦？」想想也是可笑，明明自己要求出來，結果出來之後又自己跑回去。
我本來什麼事都沒有，為了一個徹底湮滅的夢魘的承諾去幫一家和我完全不相干的人。然後又為了可能什麼都沒有的威脅的去滅一個信仰狍鴞的邪教，最後還被警察抓過去問訊了一整天。
「你這就是自作自受！你這算什麼？我本來在教堂里吃香喝辣還有兩個女鬼服侍我，結果你殺了我的侍女還把我變成了你的奴隸，誒，命苦啊！」
傻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我內視看了他一眼，心裡卻舒坦了很多。
「但我感覺很充實，比起我人生的前二十二年，我覺得我現在才是真正的活著，我做的每件事都有了意義！不管你承不承認啊，你跟了我之後就一直在和我做好事，這也算是給你積陰德吧，就算我不找你麻煩，你也不可能永遠逍遙下去吧？也許有天你就需要這份陰德！」
一句話說得傻蛋沉默了片刻，緩緩向我說了一件往事。
「我曾今殺了個禿驢，我跟他說世道艱惡，行善積德也不可能會有好報，比如他現在就要被我殺了！他只告訴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我當時笑他只會說些沒用的廢話。」
「我現在似乎有點明白了，雖然我過去作惡多端但始終不覺得自己這是惡，老天沒有懲罰我，但我的修行始終沒有精深。可現在和你一起不過隨手做了次「爛好人」，就實實在在感受到陰氣的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