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無頭女人
杜若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所有人的臉上都有了些變化,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唯獨我不知情一樣。
「怎麼了?」我忍不住問道,心裡已經按耐不住了,我清楚記得那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撞門,不知道有沒有撞開,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陳峰,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但我想你應該是出現了幻覺。」杜若淡淡的說道,一句話讓我立刻緊張起來。
「怎麼回事,我哪裡出問題了?」我不敢相信的問道,心裡莫名的有些發慌。
「其實是杜若給你使用了催眠,你看到的一切都應該是幻想出來的,你的精神出了一些問題。」李鵬面色艱難的說道,我頓時傻了眼。
我自己的精神有沒有問題我自己最清楚,其他人不管怎麼說,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個神經病,更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我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精神有問題了?又是什麼時候給我催眠的?」我震驚的問道,一時間不敢相信這個結果,但是曾經看到的一切又是那麼虛幻,我甚至記得我自己的身體被解剖了。
「是昨晚晚上你回到重案組辦公室的時候,我一個人在值班,可看你精神恍惚兩眼無神,問你問題也不說話,一個人說外邊走廊有高跟鞋的聲音,然後去後窗口看,緊接著你精神就出現了錯亂。」杜若平靜的說道,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什麼?難道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那我已經睡了一天一夜?難道就是那個時候我被催眠的嗎?」我無比震驚的問道。
「是的,我看你精神出了問題,我立刻就通知了高山,得到允許的情況下給你事實了催眠。」杜若一句話讓我徹底亂了套了,究竟什麼是現實什麼才是虛幻的?
我又問李鵬要了一根香煙點燃,低頭猛吸盡量回想發生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我的精神出了問題,最重要的是我為什麼能夠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在這時病房內走進來一個人,輕盈的腳步和冷酷的表情,仔細一看是蕭溪走了進來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看她眼神很正常,就像是以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感覺神色有些激動。
我清楚記得蕭溪失去意識時候有多麼可怕,現在重新看到她沒事,心裡可謂是長長鬆了一口氣。
「蕭溪姐,你恢復意識了嗎?」我激動的問道,此刻任何語言都難以形容我的激動。
「我沒什麼問題,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聽說你隱瞞病情一直在查案,最後還是你找到了我。」蕭溪平靜的說道,頓時我感覺心裡無比的激動,她竟然真的恢復了記憶。
說話時候的表情和語氣都和以前一模一樣,我也就自然沒有提及受到的傷害,也許那是蕭溪內心一段塵封的經歷,也是一段難以啟齒的傷疤。
「呼呼,恢復記憶了就好,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已經不認識我了,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真好。」我欣慰的說道,可是蕭溪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其他人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不知道哪裡說的不對勁,也不知道話有什麼不合適的,但是為什麼所有人都一臉錯愕的樣子,難道是我不應該提及失憶的事情?
「行了趕緊睡吧,等明天一早就安排你出院回到刑警隊。」李鵬平淡的一句話讓我的內心徹底不平靜了,整個人都變得無比激動了起來。
「真的嗎?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我不敢相信的問道,不敢相信我還可以回到刑警隊,更不敢相信他們還會願意讓我工作,這對我來說勝過任何良藥。
李鵬點了點頭,但是其他人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複雜的看著我,好像是有什麼事情沒有說出來,更好像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時間飛速流逝,晚上十點鐘,所有人離開病房只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悄悄下床離開了病房,我想出去透透氣,順便抽根煙解解悶。
整個醫院裡感覺無比安靜,像是進入了安靜的夜晚中一樣,越是安靜的地方越讓我睡不著覺,心裡總是在惦念,尤其是睡了一天一一夜之後我根本睡不著了。
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突然我的眼角瞄到了病床的銘牌,上邊清楚寫著陳峰,男,入住科室為重度精神分裂科!
我看著這塊銘牌心裡無比感慨,這又是被人給送到精神病科了,等等,可為什麼我會在這裡碰到若凌瀾呢?我記得她還來過幾次的,難道若凌瀾是個精神病科的醫生不成?
想到這裡我悄悄走出了病房,看看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好像似曾相識一樣,當看到病房上的門牌號之後,我心裡頓時涼了半截,我怎麼又回到了曾經的病房!?
我記得在我剛剛進入刑警隊的時候,有一次是出現了精神錯亂被送到了醫院精神病科,同樣也是入住在這個病房當中,那個時候還發生了連環兇殺案,兇手晚上在精神病科殺了十幾個精神病人!
我小心翼翼的在精神病科內走著,生怕會突然聽到什麼怪異的聲音,但是整個精神病科內的一切都無比安靜,只有值班室的地方還亮著燈,我悄悄走了過去。
隱約聽到裡邊有人在說話,我悄悄湊了過去,一眼看到了若凌瀾,但她旁邊的人竟然是杜若,她們都穿著一身白大褂。
「他這種情況非常罕見,幾乎是把所有虛幻和現實都聯繫在了一起,混為一談的情況最可怕,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若凌瀾有些無奈的說道,聽起來感覺像是在說我。
「接下來該如何進行治療?是保守一些的治療還是……」杜若試探性的問道,我也豎起耳朵聽著,估計是對我接下來的治療提出意見了。
「還是保守治療吧,現在你過去看看他精神狀態怎麼樣。」若凌瀾說完杜若立刻點點頭,轉身就走出了值班室,我想跑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是立刻摸出一根香煙點燃,裝作剛剛來到這裡的樣子,也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杜若出門一眼就看到了我,眼中閃過了一絲警惕的神色,上下打量了一番開口道:「陳峰,你怎麼離開病房了,你現在的情況是需要休息的,而且也不能抽煙。」
「我沒問題的,有什麼發現嗎?剛才你對我說刑警隊里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那我問你邱峰呢?他可是和案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審問什麼結果了?」我抽了口煙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還是等明天問李鵬吧,這件案子是他負責的。」杜若淡淡的說道,但我看出來她是在刻意的隱瞞什麼,只是她穿著白大褂的樣子看起來很彆扭。
「杜若你還是別穿白大褂了,法醫穿著讓人害怕,在醫院裡你還有工作嗎?」我好心提醒道,畢竟醫院這裡不是誰都能穿白大褂的,何況她還是個法醫。
「哦沒事,我一會就去脫了,你還是先回病房吧。」杜若催促著,我丟掉手裡的香煙回到了病房,只是看山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件精神病人才穿的病號服,就連胸口還刺繡著我的名字。
我心說這真是日了狗了,好端端送到醫院來也就算了,還竟然給我穿上了精神病衣服,還特么寫了我的名字,真是晦氣!
磨磨蹭蹭回到了病房,可我越想越不對勁,我怎麼會入住了精神病科,這不正常啊,而且我的精神也沒有任何問題,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一連抽了幾根煙,按耐不住我直接去找若凌瀾,必須要讓她幫我調整一個科室,精神病科我是一分鐘也不想多待了,天知道半夜裡的精神病科會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
突然走廊里傳來一陣清晰的高跟鞋聲音,敲擊地面的聲音帶著一股熟悉的節奏感,冷汗一下就冒出來了,我使勁掐了掐大腿,確定沒有聽錯,也確定現在我的意識是清醒的,難道那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是真實存在的?
豎起耳朵仔細一聽,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好像正在朝著我這裡走過來,我本能的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和危險。
說時遲那時快我立刻關了燈悄悄起身躲在病房門后,藉助走廊內的燈光悄悄打量著,高跟鞋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知道她一定會經過門口的,這一次我不會再錯過了,只要發現立刻動手抓捕!
也許是醫院裡的護士穿著高跟鞋經過,也許是醫生的腳步聲……我在心裡不停的安慰著自己,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可冷汗不受控制的滑落,我的精神也緊繃起來。
時間在此刻彷彿凝固了一樣,每一秒鐘都像是一個世紀一樣漫長,我仔細聽著高跟鞋的腳步聲,聲音忽遠忽近讓人聽不真切,一會很清晰,一會又像是在很遠的地方,我耐著性子等待著。
身為一個法醫我知道世界上有些事情無法用科學來解釋,但是我也絕對的相信科學,一切牛鬼蛇神什麼的都是不存在的,除非是我看到了某些幻覺,其實真正最恐怖的,是人自己幻想出來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走廊內傳來一陣怪笑聲,聲音凄厲悠揚,瞬間我全身一個激靈,汗毛全都豎起來了。
怪笑聲讓人毛骨悚然,但是醫院內無比安靜,好像也沒有人主意到的樣子,我心說這不正常,醫院內都有值班的人,周圍如此安靜,一定可以聽到怪笑聲的。
可怪笑聲一直都在,只不過聽著像是遠離我所在的病房,高跟鞋的腳步聲也像是在遠去,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拉開門在走廊內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就看到了令人驚悚的一幕。
走廊盡頭上有一個穿白衣沒有頭的人,背對著越走越遠,手裡抱著的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好像就是腦袋,穿著高跟鞋一步一步正在離開,我看的都快嚇死了,心跳驟然加速,胸口傳來一陣窒息感。
我使勁掐了掐大腿,盡量讓頭腦清醒一些,可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實。
「冷靜,必須要冷靜,一定是看錯了。」我在心裡不停的安慰著自己,也在盡量說服自己這個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一個沒有頭的人是絕對不會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