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池田美和子
第22章池田美和子
看著眼前黑洞洞的樓梯,白小白慫了,她並不想要玩這個『密室逃脫』了。
白小白對抓著她頭髮前進的鷯哥求饒道:「鷯爺爺,饒我一命,放開我好嗎?」
「你說你,慫啥?」鷯哥並沒有理會白小白:「剛剛跟蹤真優的時候那股子勇氣呢?再說了昨天你不是來過這嗎?怕什麼?」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啊。」白小白並不是太想回憶昨天的事情,主要是那顆人頭太可怕了:「就是昨天看了砍頭今天才不敢再來了。」
「砍頭?這麼刺激啊!」鷯哥笑道:「那更要去看看了,再說這都打開了,不進來怎麼可能。」
鷯哥拉著白小白的頭髮往樓梯深處走去,她們一人一鳥完全沒注意到一個身影小心翼翼地跟在了他們後面。
不知走了多久,白小白和鷯哥終於走到了樓梯的盡頭。
「這門怎麼開?」鷯哥研究了很久門有什麼機關,但都沒有找到,於是他看向坐在地上當蘑菇的白小白:「誒,別當蘑菇了,來研究下啊姐姐。」
面對鷯哥的邀請,白小白是拒絕的:「不了不了,您慢慢研究吧。」
「不是,姐姐,您都不好奇的嗎?」鷯哥停在了白小白頭頂,恨鐵不成鋼地啄著她腦袋:「人要有求知慾懂嗎?」
「不好奇。」白小白將頭埋入膝蓋中,彷彿世間的紛爭與她無關:「我惜命。」
「不是,別慫啊,他們又看不到咱們誒!」鷯哥還在苦口婆心地教育著白小白,卻突然被樓梯上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卧槽!真優!」
白小白聽到鷯哥的話,慢慢地將腦袋從膝蓋間抬起,只露出眼睛觀察著。
果然,竹下真優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樓梯口,但她依舊看不見白小白和鷯哥,因為竹下真優徑直地穿過這一人一鳥的身體走向了那扇門。
真優撫摸著門上的花紋沉默了許久后,將雙手放在了門的中央。
白小白在鷯哥的帶領下,被迫走到真優旁邊,她看到門的中央是一個被竹子所組成的圖案,這個圖案便是竹下家的族徽。
真優將雙手放在族徽上,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在確定自己已經完全平靜后,她閉著眼睛念出了咒語:
「萬林之主,吾輩之侍,吾乃深山之竹,竹下花開,急急如意令,開!」
伴隨一聲熟悉的急急如意令,那扇鷯哥研究了很久的門,在真優的施咒下打開了。
「這門應該只有竹下家的人才能打開。」白小白扒著門框和已經跟著真優進去了的鷯哥告別:「大爺,您慢走,我在這等你!」
「等個球!」鷯哥抓著白小白的領口往裡面拖:「走進去看看!」
白小白非常好奇鷯哥生前是幹什麼的,反正它絕對不只是一隻鳥那麼簡單,因為一般的鳥不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如果她和鷯哥都能有命出去的話,一定要將鷯哥介紹給猙,讓他兩打一架,看誰力氣更大。
「誒,你說這裡是什麼地方?」鷯哥停在白小白肩頭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條深不見底的走廊,走廊上並沒有燈光,因為沒有燈光他們只能慢慢摸索著前進。
白小白撫摸著走廊兩邊的牆,上面摸著凹凸不平的,似乎刻著什麼東西。
真優很快也發現了這點,她停下了腳步掐訣念咒道:「光靈!聽吾號令!來!」
隨著咒語的念出以及結印手勢的施展,無數的光點從真優手中飛出,不一會便點亮了整個走廊。
光點漸漸從弱到強,這使得真優以及跟著進來的一人一鳥都終於看清了兩邊牆壁所刻畫的內容。
刻畫的內容對於真優和鷯哥是陌生的,而對於白小白來說卻相當熟悉。
兩邊的牆壁上所畫的內容都是關於那位大江山鬼王的,左邊刻畫的是白小白在那本卷宗里所讀到的故事,從在伊吹山出生到後面因為香織成魔,再到最後被源賴光斬下首級。
可能是因為是雕刻的原因,這一幅幅的畫比文字更加地深入人心,它就像電影一般在和眾人講述著酒吞童子的一生。
「嗚嗚嗚」鷯哥拉起白小白的衣領擦了擦眼淚:「太可憐了,有情人為什麼不能終成眷屬啊。」
「喂!別用我衣服擦眼淚啊!」白小白抽過鷯哥爪子里自己的衣領,嫌棄地看著鷯哥:「看個瑪麗蘇故事還給你看哭了?咋的沒看過瓊瑤阿姨的書啊?」
「你這姑娘怎麼不懂浪漫啊!」鷯哥抹了抹眼淚:「多麼感人的愛情故事啊。」
白小白無語地白了鷯哥一眼決定不理它了,她走向了右邊的牆壁,這牆壁上也是雕刻出來的壁畫,內容依舊是關於大江山的鬼王酒吞童子,但它所描繪的主角卻是那場大江山退治的導火索——池田中納言家小姐的故事。
池田中納言是平安京的高官,他的女兒美和子更是平安京中數一數二的閨秀。
池田美和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再加上她又生得極美,一時間她便成了平安京里所有貴族爭相求親的對象。
面對眾多公子們的求愛,美和子並沒有多開心,因為她早已有了意中人,一個沒有見過面的畫中人。
那是一幅母親一直珍藏著的畫,所畫的是一位俊朗的男子,他是美和子見過最好看的人,就連她的母親——曾經的平安京第一美人,在他面前都遜色了許多。
母親不愛父親,這是美和子從懂事時就知道的事情,他們的婚姻不過是家族聯誼,所以父親在外面有多亂來,母親都不會管。
母親每天除了教導自己和哥哥外,其他時間都呆在她自己的房間里。美和子知道,母親在房間里就只會幹一件事,就是欣賞那幅畫,每次望向那幅畫的時候,母親的眼裡都是數不盡的柔情與愛慕,但畫中之人卻看不到。
這本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母親的秘密,只是沒人去戳破,直到有一天父親喝醉酒回來后,發現母親還在痴痴地看著那副畫,本來就對母親不滿意的父親,借著酒勁將那副畫燒掉了,當然一同燒掉的還有抱著畫不放手的母親。
母親意外葬身火海后,父親傷心了幾日,便下令禁止家裡的人再提母親,彷彿這一切只是一場不幸的意外。
但誰都知道這不是意外,不過沒有人會去在意母親的死,更加不會有人去在意那幅被母親所珍愛的畫,除了美和子。
美和子的相貌隨母親,性子卻像父親冷淡又薄情,對於母親的死她不在意,甚至有些開心,因為只有母親死了,那幅畫才能屬於她。
從拿到畫的那天開始,美和子每晚都要和畫聊上好一會兒才會睡去,雖然畫並不會回答她,不過她並不在意。
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她開始有些不滿足只是睡前才能和心愛的人相處,於是她將畫隨身攜帶,以便於隨時都能看到畫中之人。
美和子這樣的舉動引來了很多人的議論,漸漸地關於池田家大小姐被畫中妖怪迷惑了的消息就傳到了池田中納言大人耳朵里。
「把那幅畫交出來!」
池田中納言大人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女兒發火,在他的記憶里女兒一直是美麗端莊的。
他原本以為外面那些傳聞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結果今天他卻看到那副本該消失的畫出現在了女兒手裡,且自己端莊賢淑的女兒還將它視如珍寶,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女兒,如同不了解已故的妻子一樣。
「我不。」美和子倔強地抱著畫,眼神里是池田大人從未見過的堅定:「我不會將他交給任何人的,如果您非要將他殺死,那麼就連我一起吧。」
池田大人看著眼前堅定的女兒,那一瞬美和子和亡妻的身影在他眼裡重合了,他憤怒地吼道:「你瘋了!它只是一幅畫!」
「他才不是畫!」美和子溫柔地撫摸著懷裡的畫:「他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是我的愛人!」
「瘋了!瘋了!你和她一樣都瘋了!「池田大人不可思議的看著女兒,他對身後的侍女們命令道:「愣著幹嘛!還不將小姐和那幅畫分開!」
侍女們聽到命令后不敢怠慢,紛紛向美和子走去,但還沒等她們碰到美和子就被她嚇退了。
只見美和子從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她將匕首對準靠近她的侍女們說道:「父親,如果今天你非要毀了他的話,就請先毀了我。」
「我知道你準備讓我進宮,我可以答應你,但唯一的條件就是我要他陪著我。」她問池田大人說:「父親,你想要一具屍體,還是個順從的女兒?」
池田大人看著眼前的美和子,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他沉默了很久后揮了揮手,讓下人們都離開。
在所有無關人員都離開后,屋裡只剩下池田父女二人,池田大人看著女兒,良久說道:「把刀放下吧,以後不要在大庭廣眾將畫拿出來了,這段時間安心在家準備吧,進了宮不要像在家一樣放肆了。」
池田大人在離開前深深的看了眼美和子,然後囑咐守在門外的侍女看好小姐,之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美和子抱著畫看著父親漸漸消失的身影,嘴角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她果然賭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