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家二小姐竟是暗衛?
「好了,這不是沒死嗎?擺出一副奔喪樣兒做什麼,你們也本就是為了大小姐存在,若是嚇到了大小姐皮都給你們扒了!」
夏嵐一臉鄙夷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明明大家身份都是下人,結果偏偏讓她走了狗屎運.又環視了一下這破舊的屋子,那種嫉恨的心情才得以平復。哪怕現在當上蘇家二小姐又能怎樣,還不是不如自己一個丫鬟?
蘇月影被耳邊嘈雜的聲音吵醒,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彷彿有千萬隻螞蟻在蝕咬,雖然還未入冬,但也已是深秋,風透過破了的窗戶紙呼嘯著颳了進來。
昏暗的房間讓人分不清是夜晚還是白天,陰暗潮濕的爛木頭味濃郁的消散不去,蘇月影躺在破舊的木床上,蒼白的臉上透著不正常的潮紅。
「咳…咳咳咳……」
守在床邊的景璃慌亂的擦了下臉上的淚水,趕忙拍了拍蘇月影的背。
蘇月影趴在床沿,因為咳嗽眼中噙滿淚水,看著眼前的景象都帶著些不真切…剛剛還在實驗室,怎麼突然來到了這個地方,這裡又是哪?
身上的疼痛讓蘇月影攥緊了拳頭,直到被東西硌的生疼蘇月影看了一眼手心才發現這是自己從小帶到大的玉佩,為什麼還在自己的身上?
還來不及細想,夏嵐看著景璃一副已經當蘇月影是二小姐的做派心裏面更加的不舒服了。
「原來做暗影的時候天天出生入死,前一天受多重的傷第二天還不是照樣出任務?怎麼現在成為了一個虛!假!的二小姐,就連帶著身子也嬌弱起來了?」
夏嵐故意在虛假兩個字上加大自己的音量,生怕屋子裡面的人聽不明白一樣。
蘇月影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是在用著尖厲的聲音陰陽怪氣的夏嵐身上看了一眼,便不自覺的被其身邊的少女吸引。
那少女站立在窗邊,聽到夏嵐的聲音,責怪的看了她一眼,接著慢慢的轉過身子,陽光映照著她晶瑩如玉的臉,雙目猶似一泓清水,眼波流轉間清雅的氣質,讓人移不開目光。見她年紀雖幼,約摸十五六歲的模樣,但已經是一個十足的大家閨秀樣子了。
「好啦,不管以前如何,月影現在也是我們蘇家的二小姐。夏嵐,你們先下去,我想跟月影說會兒話。」
聽她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動聽之極,可是蘇月影看著她的眼神,卻感覺不到任何溫暖。相反在本來就寒冷的屋子裡,身體控制不住哆嗦的更加厲害。
蘇月影心慌的厲害,明明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又是如此溫柔,為什麼這具身體下意識懼怕她到這種程度?
還在思索的時候,屋裡裡面的人已經走完了,剛才熱鬧的房間,此時變得一片死寂。
蘇芷月收起笑容,三兩步就走到了蘇月影面前,依舊帶著讓人感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手上卻熟練的掐住蘇月影的脖子拽到了地面上。
蘇芷月長舒了一口氣,看著蘇月影狼狽的樣子心裡才舒服了些。
「你以為太子哥哥為什麼多看你幾眼?不過是因為我爹的身份,若不是朝廷不讓設置暗衛我爹為了讓你貼身保護我,就憑你?憑什麼跟我玄雲國第一才女比?」
說罷站起身一腳就踩在蘇月影的背上腳尖用力的碾壓,背上還未好透的舊傷,此時也因為蘇芷月的動作再次裂開,鮮血很快染紅了蘇月影的衣服。
蘇月影悶哼一聲,緊縮眉頭。額角也慢慢滲出細密的汗珠,一時間甚至不敢呼吸,生怕又觸碰到傷口。
蘇芷月拿起桌子上的銅鏡,砸向蘇月影的額角,慢悠悠的走過去一手掐住蘇月影的脖子一手撿起了銅鏡。
「這次沒有完成我給你的任務…那就划花你的臉好了,看你以後還如何勾搭太子哥哥!你也不多想想自己配不配,你只不過是蘇家的一條狗罷了,還敢痴心妄想?」
蘇月影艱難的抬起頭,從渾身的疼痛感也大概能猜出身上應該有不少受傷的地方。可是這照了鏡子,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
在這血肉模糊的臉上根本就看不清原本的樣貌,臉上縱橫交錯的傷口深淺不一,因為蘇芷月的動作甚至有一些傷口又再次的裂開,隱約能看得見裡面鮮紅的肉,一些細密的血珠順著傷口緩緩的往下流,順著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板上。
鏡子中倒映著兩個少女的樣貌,原主外貌並不遜色蘇芷月,可是現在對比之下真是天差地別。看著笑的燦爛的蘇芷月,有關原主的記憶浮現在腦海里。
眼前的一切甚至都已經開始模糊起來,蘇月影掙扎的說著:「太子殿下…只是…只是問我傷好些沒,我與太子殿下說過的話屈指可數,怎能算得上勾引?」
蘇月影為了蘇家出生入死多年,因為原主被賣到蘇家從小也當做暗衛去培養,為了報恩所以特別的刻苦努力,在整個暗衛裡面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沒想到暗衛引起朝廷重視下令驅散,蘇家為了方便貼身保護蘇芷月這一根獨苗,本來可以自由的蘇月影被推上明面成了蘇家二小姐,即便忠心耿耿也依舊用了蠱蟲控制蘇月影。
蘇月影也從每日的刀光血影到因為蘇芷月嫉妒別人,便要讓蘇月影去毀人容貌污人清白。
從此蘇芷月成了玄雲國第一才女,溫柔善良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蘇家二小姐不思進取,大字不識不說還是個毒婦,所有年輕的官家小姐見到蘇月影都避之不及。
而這身上的舊傷新傷也不過是因為蘇芷月實在無理取鬧,蘇月影對於那些無辜的女子下不去狠手,回來不是被拔去十指指甲,便是在看不見的地方又掐又打。
蘇芷月死死的掐住了蘇月影的脖子,一點一點收緊自己的手,看見蘇月影此時窒息痛苦掙扎的模樣笑的更加猙獰。
「你就是個賤婢!浪蕩到骨子裡!果然是把賤骨頭,還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看我劃破你這賤皮子的臉,還如何去勾引人!」
蘇月影看著眼前狀似癲狂的少女毛骨悚然,現在解釋什麼看起來都聽不進去了,想要掰開她的手卻怎麼都掰不開,這具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蘇月影靈光一閃,食指彎曲在蘇芷月食指與中指之間的伸筋處用盡全力的鑽了一下,又麻又痛的感覺快速的從手傳遞到蘇芷月整個手臂。
蘇芷月吃痛的收回手,不可思議的看著蘇月影,以前不管自己怎麼折磨她都不敢回手的…看著臉上還在不斷往下滴著鮮血面無表情的蘇月影,蘇芷月第一次感受到害怕的情緒。
蘇芷月轉眼就換了一副模樣,眼裡含著淚可憐兮兮地看著蘇月影,小心翼翼的拽著蘇月影衣角。
「妹妹…我倆從小一起長大,我爹一直待你如同親生女兒一般,我也是氣頭上並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我這一次的任性吧。」
蘇芷月說的聲淚俱下,儼然一副痛改前非的樣子倒讓蘇月影也猶豫了一下。不管怎麼說自己現在寄人籬下,自然不能輕舉妄動。
蘇月影放鬆了警惕,想想她不過也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子能有多壞?可能是嬌縱些吧。
在放鬆了警惕的那一瞬間,疼痛感也就再次洶湧的席捲而來。一時間竟有些站不住,蘇月影踉蹌的走到床邊扶住。
「砰!」
蘇月影眼前一黑,後腦勺一陣鑽心的疼痛,溫熱的血液緩緩的順著凌亂的髮絲流下,捂著頭怒氣沖沖的回身看向蘇芷月。
蘇芷月依舊還是那一副無辜的表情,要不是屋子裡面只有她們兩個人。蘇月影都要懷疑是不是別人乾的了。
「啊!」
蘇芷月突然的驚叫一聲朝著門口跑去,蘇月影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這樣不管跑沒跑的出去,也能引起門外的夏嵐注意。
一個箭步追上蘇芷月,毫不客氣的抓住了她的頭髮往後一扯,蘇芷月摔坐在地上,尾椎骨剛好砸在銅鏡的花紋上,蘇芷月當即臉色慘白,控制不住的哭喊出來,這一下可真不輕,不疼個一個多月是好不起來了。
蘇月影捂住了她的嘴,徹底的失去了耐心,本來血肉模糊的臉現在更顯得凶神惡煞。
蘇月影恨聲道:「你是不是以為我真不敢把你怎麼樣?」
蘇芷月潔白如玉的臉很快的開始泛紅,脖子跟額頭血管暴起,瞪大了眼驚恐的看著蘇月影,用保養很好的指甲不斷的抓撓著蘇月影的手。
蘇芷月眼見掙脫不開,便從頭上取下簪子刺向蘇月影,蘇月影冷笑一下抓住了蘇芷月的手腕,控制著冰冷的簪子一點點靠近蘇芷月的臉,蘇芷月驚恐的搖頭,掙扎的更為劇烈,渾身發抖的已經握不住蘇月影的手。
簪子慢慢刺入蘇芷月的皮膚,她居然嚇得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蘇月影冷笑著扔掉簪子。
還未來得及緩一緩,就有一人破門而入直衝向蘇芷月,這人正是自己的恩人,驃騎大將軍蘇陽。
「你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月兒只是一個孩子,你居然對她下的去這種狠手!你知不知道容貌對一個女子來說有多麼的重要,你這是毀了她的一生!」
蘇月影有些無奈,如果說是毀容的話,自己這不是才能算得上真正的毀容嗎?原主也是本身就舊傷未好,被蘇芷月這一頓折磨終究沒有撐住才死的。
蘇陽瞪著血紅的眼說:「賤婢!如果月兒有一點事我讓你生不如死!」
不愧是多年征戰沙場的大將軍,這殺氣撲面而來讓蘇月影一點也不懷疑蘇陽這句話的真實性,蘇月影背後發涼,趕忙解釋:「蘇伯父,我並沒有傷害芷月姐姐,那是…」
還沒等蘇月影說完,蘇陽就已經抱著蘇芷月消失在門口。
蘇月影惴惴不安道:「嘖,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