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草木一道
第15章草木一道
因此龍吟也只是一星半點。
「陰陽師，陰陽師……」
「老人」飛速穿梭在劍影之中，偶爾被虛影刮到便是一陣慘叫。
獠牙甚至已經能夠碰到扁平的下巴，看上去著實有些驚悚。
我看了一眼空中，月色上的紅潤已經漸漸有些弱下去了。
在看到這冢主實力不濟，頓時心中有譜了。
我想直接殺了眼前之人，奈何老人無辜。
此刻毀了肉身，來日，必定只能淪為草木一道。
但眼下是破開這冢主的最佳時候，我還是想再一試。
五根傀線在我手中十足十的靈活，對我來說，這便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我迅速起身飛躍在冢主頭頂，舉起銅錢劍便欲砍下！！！
「小航，刮骨祛情，亦須留的一脈，人之生死已成定勢，護不住此生，但求下世安穩……」
不知為何，銅錢劍就要砍下去的時候，我腦海中忽然響起師傅的聲音。
師傅身死道消多年，如何能為自己傳話？
雖是心中不忿，我終究是收回手中利劍。
抄起紅紙傘便揮了上去，老人沒了傀線束縛，瞬間伸出雙手抗住紅紙傘。
我抽出符紙心隨意動，唇中輕啟。
「道法乾坤，破！！！！」
符紙瞬間在我和「老人」之間炸開，我在對方肩頭之上借力后翻。
瞬間出現在冢主身後，舉起紅紙傘橫著直插過去。
我想抽出冢主，一旦將冢主抽出來，今夜便可解決問題。
「你這紙紮匠，耍的好啊……」
忽而面前老人沖著我便緩緩笑了起來，獠牙消失不見，雙眸雖是深邃，但多了一抹白。
冢主，走了……
月色中的血紅都消散殆盡，街道里不知誰家的捲軸門嘩啦啦不斷抖動。
空空蕩蕩的聲響在小街道里回蕩。
老人站著的青石板上多了很多水，甚至連帶著老人也是渾身水漬。
昏黃色的路燈忽然亮了起來，照在街道上光影泛在地上的水潭裡。
像是多了幾十盞路燈……
但到底是虛影，放眼望去，周圍仍是黑壓壓一片，濕氣重的讓人連呼吸都覺得潮濕。
青石瓦片像是盛滿了水漬終於是忍不住了，這才啪嗒一聲砸在了地上。
「誒呦，走了走了，又是一身水，哪裡來的這麼多水，又要打整，又要打整……」
老人像是忽然意識到全身上下都是水漬，著急忙慌的就順著街道上的路燈虛影前行。
只是她走的很慢，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拖著步子。
不像是自己想要走，像是前面有人拖著她的脖子，不走，也得走。
我微微蹙著眉心，到底，是打草驚蛇了……
「完，完事了……？」
吳貴不知道什麼時候縮在了牆角，整個人蜷成一團隱藏在黑暗裡。
不仔細看的話，壓根看不出夜色里牆角還有一人。
「你在幹什麼？扮鬼？」
我瞧著吳貴這般樣子，要是我按照過去的戒備心，這時候早就兩道符紙甩過去了。
吳貴或許是聽出來了我話中的輕鬆，意識到沒事了。
這才拎著雙腿走了出來，對，是拎著雙腿往前挪。
兩隻手狠狠抓住褲子，一步一步往前緩緩挪動。
倒是多了幾分滑稽……
「你還取笑我？你不知道我他媽剛才差點嚇尿了！！！」
吳貴似是看出了我眼中調侃，頓時宣洩著心中不滿。
我正了正神色，抬腳往房間裡面走。
「誒，等等我，等等我，我害怕！」
回到房間，我坐在一樓的沙發上，吳貴就坐在另外一邊。
狹小的空間會給人莫名其妙的逼仄感，四面牆壁里都像是藏著偷窺的眼睛。
不知道從哪裡滴下來的水滴，滴答，滴答，聲聲落下，砸在青石板上顯得空曠。
像是為了祛除這陣詭異，吳貴開口問道：「付哥，咱們什麼時候能完事？我想出去了。」
我搖了搖頭，並未給他答案。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結束，冢主不是好對付的。
能夠賦靈本就已經很少見了，這冢主還能附身。
若不是天時不合，我今夜，只怕是得一番糾纏。
吳貴見我不說話，像是不死心似的：「付哥，你剛才看到那老人的樣子了嗎？怎麼突然變了？好嚇人！！」
我這才給他普及常識：「人死如燈滅，但燈身還在，燈裡面的燈芯還在，所以人死之後，總是會發生變化……」
是了，我騙了吳貴，主要是我不想引起更多麻煩。
樓上還有一具屍體，不知從何處而來？
所有人都說三清村的人是自溺而亡，為何床下還會有屍體。
是冢主所殺？或是有人行兇？
碎屍乃是大凶，被碎屍之人往往都不得善終。
不入輪迴，不渡忘川，就在黃泉里一直遊盪。
這樣下去，終會變成惡鬼，成了惡鬼，就算是被害者，那也需要斬殺！！！
「噢……這樣啊，這阿婆卻是嚇人，我剛才差點撅過去，可就是怎麼都昏不過去，硬生生看著你們在那打，老實說，付哥，你是這個！！」
吳貴朝我比了個大拇指，滿臉佩服……
「把你的衣袖撩起來。」
我側身望著他的胳膊，冢主現身，惑神，該是……
「幹什麼？」
果然，更重了！！
吳貴滿眼懵逼的望著我，但還算是老實的撩起衣袖。
胳膊上的惑神已經馬上到了胳膊肘了。
「誒？這是什麼？紋身？我沒有整過這玩意啊！！」
吳貴這時候才意識到胳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個這麼個玩意。
我不知道該說他心大還是心小。
催命符都擺在手上這麼長時間了，他倒好，像是長在別人胳膊上，壓根沒在乎？
我沒有再瞞著他，淡淡撇下一句：「催命符！！」
「噢，催命，什麼？什麼玩意？催命符？哥，你玩我呢吧！！催命，催什麼命？我的？」
吳貴像是復讀機似的不斷在我耳邊嘰嘰喳喳。
聽的我屬實幾分心煩，側身望著身邊之人眉目緊皺。
「再叫囂，我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
吳貴瞬間雙手捂住嘴，眼睛瞪的老大，眼眶中再次溢滿了水花。
我有些無語，爭著非要進來的時候，怎麼就不好好想想呢？
「放下吧，你憋死了，我不負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