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81章 凌洲的高論
在場的人都愣了，一個剛剛半大的孩子，能說出來變革這種話，實在是讓人驚嘆。
雲暄將兒子接了過來，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好，那你有沒有什麼想法，我們可以討論一下。」
此時此刻，他的心裡是將兒子當成了平輩一般，想和他討論一下這個問題，看看他究竟能想多深奧。
凌洲直言，告狀就是告狀，哪怕是誣告，事後追究責任，而不是從一開始就不許民告官。
如果不允許這麼做，那就是在壓迫百姓，往後只會滋生更多的貪官。
其實一開始，每個讀書之人進入仕途的時候，初衷都不會是為了欺壓百姓。
就拿王相來說，當年他任職刺史的時候，邊陲的人民不還給他立過生祠？
所以其實是權力過於集中，讓他們的權利慾望極速膨脹，才會變成今天這種局面。
雲暄口唇微張，半晌沒有開口，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三歲多的兒子能說出來這樣的話。
不說他，就算是朝堂的官員，也都說不出來這樣的話。
一旁的衛瑗聽得也一愣一愣的，這小傢伙說出來的話怎麼和自己在現代聽到的差不多呢？
她確信自己沒有當著凌洲的面說過這些話，所以她不由得懷疑，是自己什麼時候說夢話被聽見了嗎？
想了想，似乎只有這個答案還靠譜一點。
當雲暄詢問他是從哪裡聽到的時候，凌洲撇了撇嘴，說是自己想到的，讓他不要看不起人。
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得雲暄不信。
所以雲暄十分的開心，他覺得自己生了一個神童。
不過他更加高興的是，照這樣下去，可能用不了幾年，自己就可以帶著衛瑗遊山玩水了。
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算計的凌洲還一臉洋洋得意地看著雲暄，那表情似乎是在求誇獎一般。
回到儀鳳宮，寮曦十分自覺地去了自己當時的屋子裡，那裡面的一切她都熟悉，不需要重新適應。
見衛瑗需要休息，雲暄乖乖地抱走了凌洲。
正好他可以帶兒子熟悉一下其他的政務，讓他多認識認識大臣，鍛煉一下他識人的心。
於是在這一天，雲暄接見了所有求見的大臣，凌洲就坐在旁邊，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那些人。
他沒有開口，但是每一個人的特徵和性格他都記下來寫在了紙上。
偶爾有那麼一兩個進言，說皇子還太小，提前涉獵朝政只會讓他沉不下心來學習。
他們不懂，雲暄自然不會怪他們，但是這件事情他不會接受任何一個人的進言的。
為了自己的大計，兒子必須要來熟悉這些東西。
而另一邊的衛瑗本想休息一下，卻沒想到寮曦竟然跑了過來。
她纏著自己要學習醫術，說廚藝已經很精通了，醫術她只看了一點，還有許多需要請教的。
其實人常說學無止境，任何技藝都有精通的時候。
不過對於一個公主來說，她的廚藝的確是比旁人好太多了，所以學學其他的也無可厚非。
寮曦捧著書，問著衛瑗一些自己不理解的東西。
同時她還告訴衛瑗，自己學成了以後就四處遊歷，做一個雲遊的大夫。
衛瑗卻挑了挑眉，建議她先去學武術，畢竟出門在外，一個女孩子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哪怕再有無數人暗衛保護，也不及自己有本事安心啊。
寮曦擺了擺手，她拒絕了衛瑗的提議，她見過皇兄練武的時候，她確信，那種苦她吃不了。
醫書一看就是一下午，不過讓衛瑗意外的是，自己說了兩三遍以後，寮曦竟然就都記住了。
也許她真的是個學習的天才吧，如果身為一個男子，她絕對可以在朝堂上有一番建樹。
想到這裡，衛瑗就覺得有些不公，為什麼只有男子才可以參加科舉考試，女子連學習的機會都沒有。
她身為皇后，卻也是靠著雲暄的關係才不會被人踩，那些底層的女人呢？又有誰可以幫幫她們？
一想到這裡，衛瑗便嘆了口氣，自己是不是可以建議一下，至少女子也可以參加科舉入仕為官？
哪怕諸多的家長可能都不願意讓女子學習，但是總會有幾個人可以突破世俗，走到大家的面前。
於是在晚上，雲暄來的時候，衛瑗打算和他商量一下。
可是換到了嘴邊后，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個敏感話題，他萬一誤會了自己不甘心當個皇后，想要參加科舉怎麼辦？
雖然自己在現在學了不少東西，但是這裡是天辰啊，她那點臭墨水，哪裡配去和那些才子一較高下。
看出來了她的欲言又止，雲暄輕輕地抱住了衛瑗：「有什麼話想說就直接說吧，藏著掖著可不好。」
衛瑗想了半天，這才把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出來。
她思考了一下，覺得不論這件事情雲暄答不答應，自己說出來總沒有關係的。
如果連說都不讓說了，那他還怎麼廣開言路，讓大臣們上諫呢？
雲暄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在他聽衛瑗說，現代女子可以上學后，就想過要開設女學，但是他也很清楚，這件事情難度很大。
畢竟男主外女主內的思想根深蒂固，再加上重男輕女，即便是自己開設了女學，也不會有女孩兒能去學的。
但是衛瑗卻說，不必特地開設，就讓女子和男人一般，一起進學堂。
哪怕不入朝為官，單純地給自己學一些知識也不錯。
退一萬步講，就算這些都沒有什麼用，女子也可以給自己的孩子教。
在這個社會看來，撫育下一代總是女人的責任吧。
雲暄點了點頭，以前是他狹隘了，總是想著怎麼樣才能讓女子願意來女學讀書。
可是他卻忘記了，這種特殊的待遇對女子也是不公平的。
「衛瑗，你那邊還有什麼好的措施嗎？給我講講如何？」雲暄十分虛心地求教。
可是衛瑗卻擺了擺手，拒絕了他的要求。
文明的進步一點一點來，如果一下子做得太多，反而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