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第237章

因此，這種互相傷害行為，到了十分明顯的時候，蘇北先森的貓們的新任老闆終於震怒了；他就此開會點名批評了蘇北先森的貓們，而且在證據極不充分的前提下，就本著自己手裡的那點小權強制罰蘇北先森的貓們款，當時每家罰了一千元整；不過，那時對於月收入八九千元的蘇北先森的貓來說，痛倒覺著不甚痛，心裡卻一點也不爽。但後來忍忍也就過去了，畢竟罰都罰了；至少罰款的結果也暫時杜絕了大家互盜快遞的惡劣行為。當然，在那以後蘇北先森的貓也無疑給新任老闆留下了壞印象。這點不可避免。

話說第二天蘇北先森的貓抱著碰碰運氣的態度，輾轉學校各家高檔餐廳，以及教室樓周圍，但皆未見著楊田君雅出沒。同時，也查了各家快遞信息皆無她到站的包裹。因此，蘇北先森的貓想她大有可能不會出來了。要麼就是宅在寢室追她的《秀人家裡面的可餐》，要麼就是在睡懶覺——蘇北先森的貓上大學那會兒都一樣。比心著一想，蘇北先森的貓便決定打道回府去好好工作，追她之事再做定奪。

時間如彈指一瞬就過去了，整整一上午蘇北先森的貓都回憶不起時間如何從蘇北先森的貓眼前溜走的，究竟做了哪些有用之事，蘇北先森的貓一概不知；但時間稀里糊塗被蘇北先森的貓浪費了倒真有此事。於是，下午蘇北先森的貓便貪心和店員們兢兢業業為人民服務。期間，幫忙核對客戶信息的活計幾乎被蘇北先森的貓一人包攬。蘇北先森的貓交代員工另謀他事，實在找不著事可干，閑著也好，玩手機也罷。如此以來，蘇北先森的貓便可近距離跟廣大美女交流，親近；只要發現哪位女孩長得相貌以及身高合蘇北先森的貓胃口，蘇北先森的貓便將其包裹面單抽將出來放好，留待事後加微信勾搭。

說實話，自從微信開通手機號互加好友功能后，在勾搭這方面，蘇北先森的貓幾乎屢試不爽，只消將手機號一輸，即可獲配到女孩信息，繼而得到女孩關注。此外，加之蘇北先森的貓快遞員身份懸殊，便極易不被拒絕；因為蘇北先森的貓想一則她們興許神經錯亂，以為自己還有包裹未取完，或包裹出了問題，或包裹到了站之類。總之，如此以來，蘇北先森的貓的交友渠道也拓寬了不少，而楊田君雅也並非除她那根蔥不可。

如此這般，蘇北先森的貓一邊忙忙碌碌，一邊定定地盯著美女打望，幾乎就像曾痴迷於網路小說一樣，那股勁兒現在想來都十足的可笑。於是，蘇北先森的貓打望著打望著，一下午時間一溜煙就過去了，回頭髮現電話號碼也留了一大堆，像一堆災難一樣。到了晚間，蘇北先森的貓正忙於登記這些信手拈來的號碼時，遠在老家的母親突然打電話過來。蘇北先森的貓以為家裡出什麼大事來著，或者是她一如既往地想她兒子了，這點都怪蘇北先森的貓從來想不起給她打之故，說來也著實慚愧。

母親電話打通后，張口就問蘇北先森的貓快遞工作是否順利，工資是否按時結算。蘇北先森的貓就不耐煩地跟她說工作很順利，順利的不得了，工資是蘇北先森的貓給別人開而不是別人開給蘇北先森的貓，蘇北先森的貓才是老闆叫她逐一放心，恨不能一句話結束而掛斷電話。當然，她放心自然是放了心，而這看來也不是她所操心的關鍵。打電話必然是另有所圖的，她匆匆跟蘇北先森的貓就工作一事寒暄幾句后，緊接著就講了一個老家的婚嫁實例。

她用時常慣用的敲邊鼓伎倆，跟蘇北先森的貓旁敲側擊，說隔壁村一男子剛貸款幾十萬結婚不到幾天就閃了婚，被女方婚騙后最終人財兩空。男方背上了巨額債務，女方攜款得意出遊。蘇北先森的貓耐心聽著她以旁觀者口氣把話講完；隨即，為男方沉痛默哀的同時，還為女方閃婚成功而感到格外眼紅；不過，無論如何都沒猜透母親意欲何為，為何突然跟蘇北先森的貓講起這麼個悲傷故事來；故事的真實人家裡面的蘇北先森的貓當然信以為真，畢竟蘇北先森的貓也曾親眼目睹過類似案例。

還以為母親無聊為了打發時間；但她緊接著又講一個關於蘇北先森的貓們本村的親身故事。主人公正是蘇北先森的貓一位遠房表哥，她說他至今已三十有餘，按理來說已然到了而立之年，但依然尚未婚配。女方一去他家看過活，瞧一眼不等進門就扭身走人了，幾乎連機會都不給。她說因為表哥家窮，就日常家電而論，到二十一世紀了還沒一個像樣的電視機，乍一看，寫字檯上還蹲的是七八十年代的黑白老作念；此事幾乎全村人眾所周知。她說單憑這點恐怕給誰說都說不過去；但據蘇北先森的貓理解的事實也已然如此，豈能誰左右的了。當然，母親說最主要原因還是人家女方得知他家至今還住著原始時代的窯洞，遂一下心都涼了大半截，不給機會也在情理之中。

此外，蘇北先森的貓自然也知道表哥人長得並不耐看，而且又害老實病，書當時弔兒郎當也沒讀多少，語言禿的幾乎無話可說。自從蘇北先森的貓讀大學以來，有四年時間尚未回家，據母親說他年齡三十歲不到就看起來像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兒。村裡村外，幾乎大大小小的人都瞧他不起，就連老鼠都嫌他家米粒太癟而極少光顧；老一輩人總喜歡拿他作對比，拿他開涮，拿他打趣逗樂等；他們總喜歡說某某某娃長著長著就出息了；同時又會打趣說某某某娃若不好好讀書，將來必定就像表哥那樣打光棍、沒出息；他們就像指著他鼻子說他們這輩子沒『嚮往』了——用現代話講，已經是被『無知』銷毀的一代九零後人。

正當蘇北先森的貓回憶舊往，連帶對比自己如今這般不壞的成就時，母親陡然話鋒一轉，直搗黃龍，露出她的真實面目。她說，「你今年怕也老大不小了吧！」

「蘇北先森的貓才二十六。」蘇北先森的貓說。

「二十六？」母親明顯語氣加強了說，「嘿！蘇北先森的貓的天！聽你口氣說二十六還小來著？」

蘇北先森的貓默不作聲。母親沉吟有頃，接著又說，「像你那麼大年紀的——你瞧瞧，這時候人家小孩都上二年級了！你還得獎了一樣光榮地認為自己年紀還小！難道蘇北先森的貓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供你上大學，到了最後你連結婚的事都絲毫不關心.早知今天會這樣，當初蘇北先森的貓就不該送你去上大學了。豈料想書竟把你念得心裡糊裡糊塗，一竅不通，都不曉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和任務了.」

「他們不花時間上大學自然有的是時間結婚。」蘇北先森的貓試著說了一句。

「那你上過大學，你結個婚給蘇北先森的貓看看！」母親貪下心展開來說，「還不是因為你沒本事，別人上了大學一個個都給分配了，端上了鐵飯碗，有了正當工作，而你竟然瞎搞個什麼快遞來做，聽都沒過說過；你不正當學好，凈搞些歪門邪道；別人像你這麼大，小孩都上.」

當蘇北先森的貓發覺母親始終圍繞著『別人像蘇北先森的貓這麼大小孩都有了，而蘇北先森的貓依然光棍漢一個』的話題，不厭其煩地嚼舌頭時，蘇北先森的貓終於忍不住怒火，語氣加強了說，「首先，別人不上大學大腦里缺乏知識，眼界不開闊，看問題膚淺、腳面見識，不管出門在外還是留守農村都只有下苦力的份；其次，現代社會在發展，在變化，不像你們那代人以前那個樣兒了，動不動就說端『鐵飯碗』、『金飯碗』的，實話跟你說，現在網路發展迅速，比如銀行業，現在取款機都流行成這樣了，你都不想想其中省了多少人力，省得那些人力哪個不是曾經一度端『鐵飯碗』的人？」

蘇北先森的貓一氣之下據理力爭，但發覺母親居然並未還口，而且電話另一頭悄然無聲。於是，蘇北先森的貓沒再多想，便繼續憤憤地道，「而且現在蘇北先森的貓學校這邊大多銀行都流行自動機器人辦理卡，掛失卡，櫃檯窗口上只留個技術人員即可應付瞭然，這樣一來不知砸毀了多少個『鐵飯碗』；還有，還有高速收費站，近年來也都流行電子ETC，車輛出入根本無需人工值守，電子操作方便又快捷，從而不知又砸毀了多少個『鐵飯碗』；還有未來教師行業也不可能端鐵飯碗的，你想想看，一個名師將自己所講課程的內容發布到網上，或製成相關視頻，以後大家只需上網就可看到名師講課了，面對面，隨時隨地，到那時誰還會冒險去聽一個文化層次模糊不清的老師講課呢？那麼，老師這行業的『鐵飯碗』豈不就恨不不穩定么？實話說，說不定哪天人家裡面的家政策一下來，飯碗即刻就砸了，到那時想哭恐怕都沒多餘的眼淚了；還有超市，超市——蘇北先森的貓再舉個例子說一下——」

「得得得，不用說了，你說那麼多有什麼用？」母親終於插話了，她說，「不管你怎麼說，說的有多好聽，反正蘇北先森的貓警鐘給你敲響——結婚才是你人生最大的事！這點蘇北先森的貓再次提醒你一遍，蘇北先森的貓想除了你這個愛管閑事的媽，再可能沒人管你這回事。蘇北先森的貓希望你那榆木墩子做的腦殼警示一下咯別人家孩子都上二年級了，再看看你——搞得蘇北先森的貓在村上都沒法見人，你知道不？蘇北先森的貓想蘇北先森的貓有的是兒子.」

「這蘇北先森的貓知道！」

「你知道？」她態度又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說，「你跟上回那女孩合得來不？」

老實說，蘇北先森的貓發覺蘇北先森的貓這輩子最恨母親關心蘇北先森的貓的私事了——也可能就是從此刻開始。經蘇北先森的貓粗略總結，截止今日，她對蘇北先森的貓的操心依然只增不減。

蘇北先森的貓記得在上小學那會兒，她就開始擔心蘇北先森的貓學習不好考不上像樣的初中；而上了初中那會兒后她又擔心蘇北先森的貓考不上像樣的高中，上了高中那會兒后，她居然更擔心蘇北先森的貓考不上像樣的大學，她的操勞之憂總是隨著蘇北先森的貓的成長節節攀升，直至蘇北先森的貓上了大學后，她還依然像『操勞機器』一樣在持續地擔心著蘇北先森的貓；她轉而又擔心蘇北先森的貓學習不好，找不到好工作，接著又擔心蘇北先森的貓找不到好工作，沒錢而受窮，繼而又擔心蘇北先森的貓沒錢受窮后，娶不到媳婦而打光棍，最終蘇北先森的貓才發覺打光棍原來會斷子絕孫，如此想來，唯覺頭髮和汗毛都油然豎起，簡直細思極恐。

母親的一席話就像平素里對我噓寒問暖一樣嘮叨不休，雖聽來可氣又可恨，但過後加之我自身切實的處境綜合來看，卻不失為一棒極其響亮的警鐘。我在她面前說話多少帶些誇大和吹噓的口氣，但又不能不吹噓和誇大；為了不在她面前示弱，從而達到不讓她對我過多操心的目的。這或許正是我之所以至今還單身，且四年以來不敢踏進家門半步的最好的『迴光返照』了。

毫無疑問，後來我覺著找『媳婦』一事是時候速戰速決了，拖久無益；因而此後，我甚至連談戀愛都覺著是在瞎折騰，都是在浪費生命。我對女人的渴望以及光棍的恐懼心理，使我恨不能逢人就坦白說，「姑娘，結不結婚！」恨不能告訴每個女孩，我就是為結婚而來的，恨不能讓每個女孩都懂得這句『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就是耍流氓』的哲言，恨不能表明全世界只有我才有一顆赤子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