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09章 等他束手就擒
「怎麼,很意外?」太后冷笑道,「你無需這麼震驚,這件事,你那位父皇是知道的,若是他當初不殺了端王,你今日,也大可不必淪落至此。」
顧衍北沒有立即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太后。
面前這個婦人,他此時已經對她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甚至很慶幸,她並非自己的親生母妃,不然,他會覺得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是那麼骯髒不堪。
「父皇的遺詔里,都特命朕必定庇護你母子二人,自朕登基以後,謹遵父皇的意思,待你與老九寬厚,卻不知,你如此的無惡不赦……」
太后嗤笑出聲,而後鐵青著臉色:「你又能將哀家如何呢?難道還能殺了哀家不成?看看你自己現在成什麼樣子了,若是你不將城風發配至邊疆,哀家本來還想慢慢來,不那麼急,是你逼的哀家!」
等著這一天,等了那麼久,終於到來之後,心頭反而暢快,或許,她早就該動手了,心中殺意涌動,越來越濃。
「養心殿門外就是朕的羽林衛,只要朕喊一聲,他們便會立刻衝進來將你拿下。」
顧衍北半眯鳳眸,磁性嗓音涼涼落在大殿之上。
「羽林衛?」太后肆無忌憚的的仰面大笑起來,「哀家怎麼會不知道皇帝的養心殿守衛森嚴呢,今日哀家能端著這碗醒酒湯走進來,必定是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皇帝,你難道沒看到門外的火光?沒聽見刀劍相碰的聲音?這皇城區區幾個羽林衛,可能抵得過陳凡的千軍萬馬?」
顧衍北冷冷啟唇:「你是說,你策反了陳凡?」
「哀家已經對你說了太多話,你乖乖交出玉璽,或許,哀家還會顧念這麼多年明面上的母子情分,饒你一命呢。」
太后悠然自得的撥動佛珠,語氣緩緩。
「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是在謀逆?」顧衍北故意將「謀逆」這兩個字咬得很重,「懸崖勒馬,還來得及,你想清楚,是與老九安穩度日,還是人頭落地…..」
太后緊了緊手心:「皇帝,你是不是糊塗了,現在淪為階下囚的是你,你的養心殿,已經被陳凡的人圍得水泄不通,你是想等陳凡進來砍了你的腦袋,還是你自己交出玉璽退位讓賢,如此,興許能保留你作為皇帝的一些體面。」
不遠處的男人淡淡勾唇,半垂的眼眸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太后就站在原地,心中絲毫不慌亂,他喝下了那晚醒酒湯,門外還有陳凡,那個皇位,勢在必得,他或許還想做最後的掙扎,但無論如何,都是白費力氣。
空氣中隱約能聞到一些血腥味,廝殺聲已經漸行漸近,他除了乖乖就範,再無其他出路,縱然他不怕死,可是,他就不怕住在偏殿那位也死在亂刀之下?
相信,他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空氣靜默下來,門外的刀光劍影已經能清晰看見,廝殺聲也就在耳畔。
顧衍北抬眼看了看門外閃爍的火光映襯著刺眼的寒芒,他深邃目光悠悠轉向太後身上。
「若是,朕不交玉璽,且還要你跟顧城風的性命?」
一句帶著殺意的話出口,令太后的眉宇之間一陣突兀而過。
「哀家看你確實是糊塗了,窮途末路,神志不清也倒是正常,」她早就在心裡想好了,若是他不就範,那她也不要留任何情面,「陳凡的人,想來已經圍住了偏殿,你想要看著蘇團兒死在你面前,那哀家,就成全你們。」
一邊說著,她拿起身側矮几上的茶杯,然後重重摔碎在地上。
很快,殿外的廝殺聲四起,朝著養心殿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偏殿里,蘇團兒在床上睡得很沉。
翠翠「砰」的一聲關上房門,火急火燎跑去床邊將她搖醒:「娘娘,快醒醒,出大事了!太後起兵造反,那些人已經殺到了咱們這邊!」
一邊喊著,翠翠一邊將蘇團兒從床上拽起來。
「翠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我沒睡醒的時候叫醒我,我真的很生氣!」蘇團兒被翠翠搖醒,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頭很痛,眼睛酸澀發脹,這種感覺讓她很抓狂。
要不是叫醒她的是翠翠,她早就忍不住發作了。
「太后造反了!」翠翠滿頭大汗,「娘娘,咱們快些溜吧!再不走一會兒就被人給活捉了!」
翠翠用力想將蘇團兒拽起來,可試了一下,沒有成功。
蘇團兒將自己的手腕從翠翠懷裡抽離出來:「她造反讓她造唄,這跟我睡覺並不衝突。」
說完,她倒去床上,用被子蒙著頭繼續呼呼大睡。
翠翠驚恐的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主子,是自己沒有表述清楚,還是主子壓根就沒聽進去?
這種情況之下,不是應當保命要緊,主子是怎麼還能安心睡覺的?!
一定是主子睡迷糊了,所以才沒當回事!
「娘娘!」翠翠不由分說掀開蘇團兒的被子再次將她給拽起來,「你要是再不走,一會兒可就長眠於地下了!」
蘇團兒沉沉吐出一口濁氣:「翠翠,皇上的反,是說造就能造的?他又不傻,太后那些心思,他會不知道?太后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皇上之所以對太后按兵不動到現在,就是等著她主動出擊的這一天呢。」
翠翠愣住表情,她怎麼聽不太懂自家主子的意思。
仔細尋思一下,主子的意思是,今晚的事情,皇上是提前已經知道,而且有了應對之策的?所以主子這會兒才這麼氣定神閑的睡大覺,絲毫都不慌亂。
倒是她自己,嚇得魂都快丟了。
「娘娘,那這麼說,今晚,咱們會沒事是嗎?」翠翠歪著頭問,「可外面……」
「好了,我睡會兒,等皇上來了再叫醒我。」說完,蘇團兒鑽進被窩裡繼續她的美夢,徒留翠翠站在原地滿臉木然。
她反應了一下,還是覺得心裡沒底,趕緊走過去將房裡的燈全部熄滅了,然後找了一個榔頭緊緊握在手上站在門口守著。
心裡尋思,要是一會兒有誰衝進來,那她就一榔頭敲過去,敲死一個算一個,不管怎麼說,豁了性命也得保護好自家主子。
門外兵器相擊的聲音清楚入耳,但因為院子很黑,只能看到那些身影晃動,也看不大清楚具體的形勢,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