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縣令大人,狡詐如斯

第29章 縣令大人,狡詐如斯

第29章縣令大人,狡詐如斯

余有才覺得自己的後背開始漸漸汗濕,霍臨塵明明是在笑著的,可是余有才卻反而越發覺得背脊發涼。

容安和檀香的動作比他想象中要快許多。

只不過兩刻鐘的功夫,他們便帶著一個少年走了進來。

那少年身量中等,身材單薄,略顯瘦削。

身上穿了件並不合身的灰色長袍,空蕩蕩地套在身上,越發顯得他的單薄。

那袍子的衣料十分尋常,亦十分單薄。

而今已是十月,天氣漸涼,這般單薄的袍子,根本無法禦寒。

難以想象,曾經一個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公子,有一日竟然會是這麼一副寒酸的裝扮。

許是這段時間突生的變故,讓他原本稚嫩的面龐都顯出了幾分超出年齡的成熟。

他走進來時,背脊挺得筆直,薄唇緊緊抿著,目光在余有才的背影上掃過,難得的,竟然沒有當場失態,而是隱忍地垂下了頭,恭敬地向霍臨塵見禮。

周全和江恆等人也幾乎差不多的時候把一應挖墳的工具都找來了。

霍臨塵出聲吩咐,「既然諸事齊備,便走吧。」

余有才卻是突然開口,「大人!草,草民突然想起來了,岳丈臨死前喊的話好像是,非,非,我的兒。

岳丈大人喊的應當是他的名字,是草民想岔了,誤解了他的意思……

如此想來,那遺書,定然也是大人所說的那個意思,是草民愚鈍,完全曲解了岳丈大人的意思。

草民該死,草民真是該死!還請大人責罰!

岳丈大人已然入土為安,若是因為草民之故,擾了他老人家安歇,那草民日後,萬萬沒臉面見他啊!」

余有才賣力地不停磕頭,口中連連求饒,半點沒有一開始哭求自己冤枉的硬氣。

陳非垂著頭,臉上神情幾分變化,袖中的雙拳,禁不住用力握緊,直捏得咯咯作響,久久未曾鬆開。

霍臨塵看著他,沉聲,「這次,你可想清楚了?」

「想,想清楚了。」

「不會改口了?」

「不,不會,這一次,草民想得很清楚!岳丈大人是在念著小弟的名字,小弟就是他的親骨肉,他們姐弟倆也有諸多習性上的相似之處,必然是親姐弟,斷錯不了!」

霍臨塵聞言,微微一笑,一副滿懷慶幸與欣慰的語氣,「本官突然想起來,好像記岔了,這世間吶,根本就沒有那個滴骨認親的法子。

幸虧現在誤會解釋了,那就再好不過了,既避免了陳老爺子血脈流落在外,又無需開棺擾了他老人家的安寧,真是天意使然,兩全其美。」

霍臨塵的話,讓在場眾人皆是愣了一下。

看到他臉上那無害的笑,大家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大人這是在誆人呢!

余有才若是明知道陳非是陳老爺子的親血脈,必然不敢真的開棺驗親。

這不,自己就改口了。

余有纔則是傻了眼,看到霍臨塵臉上的笑意,只覺得惡意滿滿。

他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這縣令大人,怎的這般不按常理出牌?竟使些下三濫的把戲!真是狡詐!

可是,方才那番話他說得斬釘截鐵,縱他心裡再後悔,也再難改口。

這個啞巴虧,他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霍臨塵卻並沒有打算放過他,繼續開口發問,「既然誤會都已經解釋清楚了,那接下來你該如何做?」

余有才心裡在滴血,可是卻不得不咬牙道:「草民定然把岳丈的家產,盡數還給小弟,斷不敢有半分貪墨。」

「還有呢?」

余有才後背冷汗更多,絞盡腦汁,終於又想到了一點。

「關於小弟身份,和此遺書的誤會,草民定也會親自出面澄清,斷不會讓小弟背負上有瑕的名聲。」

「唔,還有呢?」

還,還有?

余有才懵了,臉色又跟開染坊似的,幾番變化不斷。

還有什麼啊?

他想說沒有了,但是抬頭看到霍臨塵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余有才不自覺便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根本沒人給他一點提示,來自周圍所有人的壓迫,讓他緊張得險些要尿了。

他的餘光瞥見了在自己旁邊跪得筆直的小少年,腦中靈光一閃,這才像是解題抓到了重點似的,急忙道:「還有就,就是,草民會好好地向小弟道歉。草民現在就向他道歉。」

說著,他立馬朝旁邊的少年滿是歉意地道:「小弟,是姐夫的錯,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姐夫對不起你,姐夫給你道歉……

姐夫也是念書太少,胸中無點墨,這,這才連那遺書都看不懂,誤解了爹的意思……小弟,姐夫對不起你!請你一定要原諒姐夫啊!」

一開始余有才究竟有多不可一世,現在,他就有多狼狽不堪,他已經把自己所有的顏面都踩在了腳下。

陳非一直沉默著,一語不發,這一切,都好像是余有才的獨角戲,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發僵,心裡更是已經把陳非狠狠地罵了好幾遍。

霍臨塵開口,「陳非,本官為你澄清了身份,把家產追了回來,余有才也向你道歉,對此案,你可還有何不滿?」

一直如同雕塑一般的陳非這時候才有了動作,他腦袋朝地,給霍臨塵重重地磕了一下,這時候,他才抬起了頭,認真地迎著霍臨塵的視線。

他開口,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回大人的話,草民請求大人開棺。」

余有才身子一僵,不待霍臨塵開口,他就激動大喊,「事情不是都已經解釋清楚了嗎?還要開棺做什麼?小弟,你不能這麼不孝,硬是要擾了爹的安寧!」

霍臨塵並不理會余有才的叫喊,而是看著陳非問,「為何還要開棺?」

陳非的臉上閃過一絲傷痛和恨意,「草民請大人開棺,並非是要證明草民的出身,而是要為父親驗屍!草民懷疑,父親的死並非因病,而是被人蓄意下毒謀害!」

陳非的話,讓堂上眾人悚然一驚。

余有才更是驟然慘白了臉,他像是被人扎了一針似的,猛地跳了起來。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陳非抬眼看他,眼神犀利,「我又沒說是你下的毒,你在緊張什麼?」

余有才臉上的表情又是一僵,整個人像是一個小丑似的站在那裡,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該站著好,還是該繼續跪下去好。

他這麼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落在眾人眼中,簡直就跟做賊心虛,不打自招似的。

他臉色一陣青紅交錯,一臉尷尬地為自己找台階。

「草民是,是覺得,此事非同小可,並非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可以隨意妄言。」

陳非冷聲,「我已經長大,知道明辨是非善惡。」

他說著,又朝著霍臨塵重重磕頭,「草民只有這一請求,請大人成全!」

霍臨塵眸光銳利,在堂下兩人面上掃過,最後一甩官袍,施施然起身,吐出一個字,「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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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甜寵:我家女捕會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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