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u盤
我和隊長剛進了科室,隊長就一股腦將密封袋裡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在了辦公桌上。
辦公桌上,散落著一串金項鏈,一隻木質手串,一個皮夾和一隻手機。
作為金海集團的執行董事,孫建國自然是財力雄厚,這幾樣東西僅僅是看著,都知道必然價格不菲。
隊長沒管那些首飾,徑直擺弄起了死者的手機。
在一陣折騰之後,隊長還真的有所發現。
「近三天來,死者只和一個人聯繫過!」
「誰?」
我心裡一顫,隱約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孫麗娜!」
隊長的話印證了我的預感。果然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孫麗娜!
「兩人也是通過簡訊的方式聯繫的,從內容上來看,有些簡訊已經被刪掉了。需要技術科的人來做個復原。」
隊長話鋒一頓,索性將手機亮給了我:「不過孫建國最後的一條簡訊,是這麼說的。」
我抬眼望去,手機上的這幾個字,分外的眼熟。
孫麗娜,我想要見你,不管你是人還是鬼。
本以為見過了這麼多怪事兒,我早就已經麻木了。可是在看到這條簡訊的時候,我頭皮還是一陣發麻。
這一條簡訊,和林斌臨死前的那條,幾乎是一模一樣!
「死者在昨晚十二點發了最後一條簡訊,可能是沒有受到對方的答覆,也可能是在受到答覆之後,又刪除了簡訊。不過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正是這條簡訊,讓孫建國招來了殺身之禍?」
隊長搖了搖頭:「這一切還不好說。關鍵還是要看我們能從孫建國的肚子里取出什麼東西了。」
在沒有得到家屬的允許之前,我們也不敢有下一步的動作。只能坐著乾等。
隊長大大咧咧的躺在了長沙發上,沒一會兒就鼾聲大起。我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根本就沒有多少的睡意。
一直等到傍晚時分,老九才推開了科室的門。
「頭兒,簽字搞到手了!」
老九剛一進門,就扯開了破鑼嗓子。
前一秒還呼呼大睡的隊長,一聽到這話,立馬一個鷂子翻身,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太好了!咱們這就去解剖室!」
我也急於知道孫建國的肚子里到底有什麼,聽到了這話,也趕緊站起了身,跟著隊長往外走。
這一路上,老九還不斷的跟我們邀功:「你是不知道,這一家人是有多難纏!一開始既不同意解剖,又嚷著我咱們給他們一個公道。好在最後是副局出馬,才安撫住了這家人。」
對於家屬這樣的反應,我們都不覺得奇怪。畢竟這事兒發生在誰的身上,都難以接受。再說孫建國活著時候有錢有勢,如今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這幫家屬們沒調過頭來鬧事,就已經是萬幸了。
「這些家屬們可不好惹!為了安撫他們,副局已經打了保票,要在十天之內,給他們一個交代!」
隊長一聲冷哼:「破案又不是兒戲,他說十天就十天?」
聽隊長的語氣,他顯然和副局不太對付。
老九嘻笑幾聲,沒再多話。
隊長拿著家屬簽字又一次找到了楊桃,這一次,冰山美女沒有廢話,馬上就著手準備解剖。
解剖室是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入的,我們幾個只能等在了門外,通過隔離玻璃窗,注視著裡面的情況。
解剖工作進行的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楊桃就從孫建國的體內取出了一個乳黃色物件,放入了一旁的托盤中。
楊桃將縫合的工作交給了助手,端著托盤走出了解剖室。
「這是從孫建國的胃裡找到的,你所說的的餡料,應該就是它了。」
直到楊桃來到近前,我們才看清楚,托盤中裝著的,是一隻密封扎口的安全套!透過半透明的安全套,隱約能看到內里還裝著一個鑰匙大小的物件。
隊長也顧不得噁心,直接拿過托盤裡的解剖鉗,將安全套剪開。
「這應該是兇手逼迫死者臨死前吞咽下去的。安全套阻斷了死者的胃液,避免了裡面的東西被胃液腐蝕。」
一邊說著,隊長手腕一挑,將安全套內的東西夾了出來。這是一隻黑色的U盤。
「馬上看看,U盤裡有什麼!」
老九戴上了膠皮手套,接過了U盤,插入了解剖組的電腦當中。
在那個年代,u盤還沒有那麼大的容量。這一隻鑰匙大小的U盤,也只有可憐的幾十mb。一個ppt文件,幾乎佔滿了u盤的所有空間。
我點開了ppt文件,幻燈片開始自動播放。映入眼帘的,正是好像噩夢一樣反覆出現的孫麗娜!
照片全都是孫麗娜生前拍攝的,在不同的背景下,孫麗娜看著鏡頭,甜甜的笑著。
原本都是溫馨的畫面,可是在當前的情況下,帶給我們的只有陰冷和恐怖。
就是這個早就已經死去的女子,給整個刑偵隊帶來了一片陰雲。
隨著幻燈片的播放,幾個血字浮現在了出來:公正不公,必須償命。
這幾個字,正是之前寫在血畫背後的!
隔著電腦屏幕,都能夠感受到,對方在寫下這幾個字的時候,心中那壓抑不住的憤怒。
就在我們一愣神的功夫,電腦屏幕又一次的變換了,畫面定格在了最後一張照片上。
這張照片,儼然是我們勘察案發現場時的抓拍!
在照片中,不僅僅有躺在地上的死者孫建國,還有正在現場勘察的我和老九!
「媽的,這事情真是越來越邪性了!」
我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的爆了一句粗口。
這個u盤可是我們眼睜睜的看著楊桃從死者體內取出來的,這裡面怎麼可能有我們的照片?從事情發生的先後順序來看,這完全是行不通的!
「原本我還以為兇手是在挑釁,目前看來,這傢伙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狂妄。」
隊長點了一根煙,悠悠說道。
「這傢伙是將我們玩弄於股掌之中了!」
一時間氣氛降到了低谷,所有人都沉默著不說話。悠長的走廊里,只有眼前的老式電腦機箱在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