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 留著過年?
這幾個人的周圍到處都是火海,這裡居然什麼都沒有,而就在白衣男子準備沖將上來之時,男人將手中的房梁猛然一戳,那草垛子瞬間燃燒,將整個空間照亮。
下一秒,男人用手中的梁木一挑,將草垛子的火弄得到處都是。
隨後他將手中的木頭一扔,轉身就朝著呂無為和蔡琰跑了過來。
他跑得很快,一下子就追上了我們,然後對二人喊道:「那裡,從那裡走。」
他在這村子待得有段時日了,而且一直在策劃烈焰燒村,所以哪條路好走,哪條路不行,都是門兒清,呂無為沒有多想,跟著他前行。
他們轉過兩個彎口,卻瞧見阿水背著蔡琰,從右邊不遠處的一堵土牆上跳了下來。
呂無為瞧見了,趕忙喊道:「這邊。」
阿水瞧見,趕忙跟了過來,呂無為招呼道:「怎麼樣了?」
阿水眉頭緊蹙,嘆氣說道:「她失心瘋了,非要跟我糾纏,說要跟那妖怪洞房,說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給我打暈過去之後,才停止了呱噪。」
呂無為瞧見身後一片火海,那白衣男子沒有追來,三人七繞八繞,已經跑出了村子,來到了村邊兒的稻田前。
不知不覺,四人已經離開了靈柩村。
五個人來到水田邊,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來。
這一番匆忙奔走,這幾人玩命兒地跑,都有一些疲憊了,特別是呂無為,臨走前給那白衣男子結結實實地踹了一腳,即便是身體還算結實,但還是有一些扛不住了。
停下腳步之後,呂無為直感覺氣血奔涌,胸口鬱結不化,乾咳了兩下,結果又吐出了一大坨的黑色鮮血來。
蔡琰和阿水瞧見呂無為這樣,趕忙上前來。
蔡琰是干著急,而阿水畢竟是當地人,爺爺也是干這行的,所以精通醫術,給呂無為把了一下脈之後,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瓷瓶來,對後者說道:「裡面是特製的枇杷糖漿,你喝了。」
呂無為接過來,將信將疑,說:「有用么?」
阿水攤攤手,「愛信不信。」
呂無為一邊服下,頓時好受許多,剛想要開口說話,突然間他身後的阿水一聲慘叫,竟然摔到了旁邊的水田裡去。
呂無為回過頭來,瞧見竟然是那莫依依醒了,雙手掐著阿水,然後張開嘴巴去,一口咬在了阿水的脖子上。
這可不是小情侶的打打鬧鬧,她是真的下得去嘴。
瞧那狠勁兒,彷彿要撕扯下一塊皮肉來才會甘心。
呂無為顧不得水田泥濘,跳了下去,掐著莫依依的脖子,然後按住了她的嘴巴,將她的牙齒頂住,讓她無法用力,隨後拉到了一邊,摁在水田裡去。
呂無為算是發了狠,而阿水給咬著脖子,使勁兒捂住了傷口,對他喊道:「你別悶死她。」
呂無為心頭焦急,惡狠狠地說道:「這樣的傻比,留著過年呢?」
阿水大喊道:「她是被蠱惑的,她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呢……」
呂無為無奈,將人放開,那莫依依從泥巴田裡掙脫出來。
她新娘妝化了,披頭散髮,厲聲罵道:「你們膽敢冒犯神靈,這是大不敬,都得死,你們——都得死!」
呂無為控制住了莫依依,正好離她很近,瞧見她眼眶裡那白色多過於黑色的古怪瞳孔,以及裡面流露出來的深深怨毒,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
說起來,他是一個膽子很大的人,而且自認為這段時間以來,什麼場面都見過了。
但是瞧見她這如同厲鬼附身了一般的模樣,還是有點兒心寒、肝兒顫。
不過他並不是嚇大的,也懶得跟一個被人控制的女人計較。
呂無為抬起手來,重重地朝著她脖子處一拍。
呂無為以為莫依依能夠再一次暈過去,如同之前一樣。
沒想到她卻彷彿只是給撓了撓癢一樣,脖子僵硬地扭了過來,盯著呂無為,然後緩緩低下頭去。
下一秒,她的右腿猛然抬起,屈膝,朝著呂無為的襠部頂來。
呂無為沒有預料到這女人竟然如此難纏,給一下子頂到了實處,一股難以言敘的劇痛,充斥了他整個腦海。
啊……
呂無為幾乎是下意識地蹲坐在了泥地裡面去,緊接著這女人轉身就朝著村子的方向逃開。
這個時候,大家再也顧不得許多,落在隊伍最後面的蔡琰一個躍身就抓住了莫依依,將她撲倒在了水田泥地里。
污濁的泥巴和水,將莫依依鮮紅色的嫁衣弄得一片污穢。
但是她彷彿中了邪一樣,突然間就力大無窮起來,猛然一掙扎,居然將蔡琰整個兒都給甩飛了幾米之外去。
她繼續要跑,卻又給阿水給撲倒了。
這會兒阿水已經從衣服上撕扯出了一片布條,將脖子處的傷口綁住,防止流血不止,隨後死死壓住了蔡琰,不讓她掙脫。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那人瞧見,大聲喊道:「別管她了,我們得趕緊走,再遲了的話,給那傢伙追上,誰都逃不掉。」
呂無為感覺身後那村子的大火越燒越旺,彷彿將整個天空都給映紅,心中也慌。
呂無為喊了阿水一聲:「阿水,別管她了?」
阿水將拚命掙扎的莫依依死死按住,然後抬起頭來,紅著眼睛說道:「我說過,不把她救回去,我就算是活著,又有何用?」
這個痴情種,真的是……
呂無為有點兒無語了,叫上蔡琰:「走,去把她綁住,我們拖著走。」
蔡琰點頭,在那水田之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而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一道光華從遠處的火海之中倏然飛來。
緊接著天空之上,傳來一聲清冷的厲喝:「敢燒掉我的村子,你們這幫螻蟻……」
轟!
一聲巨響,呂無為感覺一股衝擊力從前方陡然出現,然後朝著這邊衝來。
倘若不是我穩住了身子,差點兒就要給吹得翻滾了去。
那光芒落地,泥水飛濺,阿水整個人騰空而起,落到了十米之外。
那個白衣男子居然從村子里趕到了這兒來,他站在水田之中,泥水沒過小腿,而上身的白色長袍,在這滿是泥巴的水田之中,居然一點兒都沒有沾到。
他氣布全身,將所有的污穢都給屏蔽開了去。
感受到了他的到來,原本瘋狂得如同野狗一般的莫依依在一瞬間變得溫柔無比。
滿身泥污的她從那水田之中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一臉迷醉地抱住了白衣男子,深深吸著對方身上的氣味,然後呻吟著說道:「郎君,郎君,我的神,你終於來了……」
那一刻,她幸福得就像是碰見了棒子愛豆的腦殘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