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奇形怪狀商店：奇物專櫃》（13
奇形怪狀商店：十二星座詭秘事件
【摩羯座】午夜秘密電台
【角落裡的女孩】
章小慧做完值日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教室里空蕩蕩的，她環視了一圈，落寞地拎起書包離開了。
章小慧坐上公交車，選了一個角落坐下。
從小，她就喜歡躲在角落，這讓她有安全感，她不想讓大家注意到肥胖臃腫，甚至有些醜陋的自己。
公交停站的間隙，她的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廣告牌上。
她認識那個女孩。
女孩叫做麥子，一個和章小慧同齡的女孩。
上個月，麥子獲得選秀節目的冠軍。
五官精緻，身材曼妙，天生一副好嗓子，註定會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
想到這裡，章小慧更加失落了。
從小，章小慧就不討父母歡心，他們將更多的關心和疼愛給了妹妹。
學校里，她也被老師嫌棄，同學排斥。
其實，章小慧曾有過一個知心姐妹，兩個人無話不談，卻由於自己嘴巴不嚴，泄露了對方的秘密，最後二人斷交了。
恰逢此時，章小慧的父親工作變動，她就隨家人來到東閩，轉學到了這裡。
班上有一個叫李瑤瑤的女生，依仗家裡背景，經常欺負其他女生，章小慧的到來給她們的課餘時間增添了新的「色彩」！
章小慧忽的從記憶里掙脫出來，她驀然發現坐過了站，連忙下了車，匆匆向回趕。
她在穿過一條長街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家叫做「奇形怪狀商店」的店鋪。
她停了下來。
這家店面裝潢華麗，門口豎著一個宣傳牌：
熱烈慶祝本店重新開業，最新上架十二星座系列商品，前十二名顧客可以獲得免費體驗機會！
章小慧移步上前，輕輕推開了店門。
「你好，歡迎光臨！」章小慧循聲望去，一個打扮得華麗妖艷的女人迎了過來。
【自殘】
章小慧第一次上課遲到了。
老師低聲斥責了兩句，就讓她回去坐了。
章小慧坐在角落裡，還在回想著昨晚的事情：
她在那個叫做奇形怪狀商店的店鋪里獲得一件免費商品。
店主說章小慧是新店開張后第一個光顧的客人，可以免費選購一款商品。
店主聽了她的購物要求后，將新上架的十二星座商品中的一款送給了她。
店主說這款商品同她的星座正好相符，能夠激發她身為摩羯座的內在力量，唯一的要求是定期向她做出使用反饋。
章小慧輕輕嘆了口氣，攤開課本。
老師講得枯燥無味，章小慧正昏昏欲睡之時，忽的聽到窗外傳來一聲慘叫。
救命！
她瞬間睡意全無，向外一瞧，只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生站在樓下，大聲呼喊救命。
老師繼續講課，周圍同學也認真聽講，彷彿完全沒有聽到窗外的慘叫。
章小慧偷偷向樓下瞄了一眼，那女孩一邊瘋狂拉扯著頭髮，一邊痛苦哀號著，沒過一會兒就被保安拉走了。
課後，章小慧在一個同學口中得知了那個女孩的情況。
女孩叫做王茜，臨班的學生。
在同學眼中，王茜是一個平凡得可以被忽略的女生，學習成績一般，樣貌身材平平，性格內向，獨來獨往，每天躲在角落，從不與同老師同學溝通。
有時候，同學們甚至都懷疑，他們班上是否存在一個叫王茜的女生。
怪事是在兩個月前發生的。
同桌發現王茜開始自言自語，還時常發出詭異的竊笑，影響了課堂秩序和學習環境。老師找到王茜談話，問及她為什麼會這樣的時候，她的眼中迸發出一股鋒利的寒意，好似那個瞬間看透了所有人的心思。
老師聯繫了王茜的父母，父母也注意到了她的古怪行徑，不論是警示警告，還是循循善誘，完全不起作用。
王茜的怪態仍舊持續著。
直至一個月前的一天下午，王茜忽然停止了竊笑，開始大喊大叫：「滾開，滾開！」
老師和同學嚇壞了，問她怎麼了，她只是說：「求你們救救我，我快要被吃掉了！」
老師追問道：「你被什麼吃掉了？」
王茜用一種近乎仇恨的眼神看著他們，一字一頓地說：「秘密！」
之後，王茜就徹底失控了，她瘋了！
父母帶王茜去了數家精神專科醫院，確定王茜的精神出現了問題。
有人說是學習壓力過大，也有人說是內向性格所致，更有人說是撞鬼了。
雖然按時服藥，但是王茜的精神狀態沒有任何好轉。母親請假在家照看她，她還是經常趁著母親看管不嚴，跑到學校里「求救」。
今天又是章小慧值日。
當她離開教學樓的時候，學校里已經沒有學生了。
章小慧推上自行車，準備回家，無意間發現綜合樓樓頂閃過一個人影。
她一驚，快步湊了過去，驀然發現站在樓頂的人是王茜！
章小慧一時有些慌了，她迅速叫來值班室的保安，保安第一時間報了警。這個間隙，章小慧一口氣爬到了樓頂。
清冷的風中，兩個女孩面面相對，卻互不相識。
章小慧顫顫巍巍地說：「你是王茜吧，你快點過來，哪裡很危險！」
王茜一臉怪異，無法分辨是痛苦還是愉悅，整張臉被扭曲得不成樣子。
她一面流著涎液，一面質問道：「你是來救我的嗎？」
章小慧機械地點點頭：「我是來救你，只要你過來，大家都會幫你的！」
王茜輕蔑一笑，那笑中充滿絕望：「幫我？你們幫不了我，我已經被它們吃掉了，我再也不要這麼痛苦下去了。」
話落，王茜掏出一把剪刀，章小慧甚至來不及跑過去，王茜已經將剪刀扎進了耳朵。
瞬間的慘叫之後便是噴賁而出的鮮血。
王茜跪在地上，捂住了雙耳，放肆地大笑起來：「我要毀了你們，雖然你們吃掉了我，但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隨著撕心裂肺的哀嚎，她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章小慧強忍著恐懼靠了過去，王茜已經停止了呼吸。
此時，耳邊傳來了尖銳的警笛聲。
【誰在那裡】
王茜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章小慧都會重複一個夢。
夢中，王茜舉起一把剪刀，扎進耳朵，濃稠的鮮血噴濺而出，刺進了章小慧的眼睛。
作為王茜自殘身亡事件的唯一目擊者，章小慧被警察帶去做了詢問筆錄。
第二天，她來到學校的時候，同學們都圍上來問東問西，有人是為王茜惋惜，更多人是好奇心作祟罷了。
章小慧只是埋頭趴在桌上，對於大家的問題置之不理。
直至放學，同學們陸續離開了，她才緩緩坐起身準備回家，剛出門，她看到了早已守候在那裡的李瑤瑤和姐妹花。
李瑤瑤冷笑一聲：「章小慧，你還真是幸運，別人看不到的好戲偏偏被你看到了！」
章小慧沒應聲，落寞地站在原地。
李瑤瑤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衣領：「我最討厭你這種眼神，是不是不服氣啊，不服氣就來報復我！」
章小慧強忍著心中憤恨，李瑤瑤愈說愈氣，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她默默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側身離開了。
李瑤瑤扭頭大叫一聲：「死肥豬！」
章小慧感覺鼻子一酸，眼淚失控的涌了出來。
她只是想要安靜的生活，沒想到遭到同學們的無情欺辱。
僅僅過了幾秒鐘，她便拭去了眼角的淚，眼神由軟弱變得強悍，自言自語道：「你們會遭到報應的！」
次日一早，章小慧早早地來到學校上早自習，她一邊看書，一邊聽著校園廣播。
今天的校園廣播里，在一首勵志歌曲后，本應該播出詩歌朗誦的，誰也不會想到竟然播出了一段錄音，說話的人正是李瑤瑤！
這是一段李瑤瑤和姐妹花的對話，一經曝光，旋即成了全校同學的談資。
大家都知道李瑤瑤花了一年時間追到了班長寧杭，他們說是李瑤瑤的執著感動了他。之前，寧杭有一個女朋友，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分手了，然後同李瑤瑤成了男女朋友。
這段對話內容正是李瑤瑤同姐妹花設計如何讓寧杭同女友產生誤會，繼而分手！
這簡直是一個驚天新聞。
它通過學校廣播傳到了每個同學耳中。
一字一句，無比清晰。
對話中間甚至能夠聽到她們奸佞的笑。
此刻，李瑤瑤正和寧杭在食堂里吃飯，當尖利邪惡的聲音透過喇叭傳出來的時候，她差點氣昏過去：「……那個賤貨真蠢，簡單兩個小計謀就讓她輕鬆離開寧杭。現在，寧杭終於是我的了……」
後面的內容更是骯髒不堪。
聽到這段對話后，寧杭先是一驚，然後怒不可遏：「李瑤瑤，這到底怎麼回事？」
「寧杭，你聽我說，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的……」說實話，李瑤瑤也是困惑，她來不及多想，辯解道。
「滾開，你這個騙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寧杭呵斥道，隨後揚長而去。
李瑤瑤一個人坐在原處，聽著周圍同學窸窸窣窣地議論著，眼淚簌簌流了下來。
好像只是短短的一瞬，李瑤瑤就成了全校的風雲人物。
不過，大家關心李瑤瑤同寧杭關係進展的同時，更加好奇究竟是誰將這個秘密錄了下來，繼而以廣播的形式公諸於眾的！
這秘密是李瑤瑤同姐妹花擁有的，她在第一時間向姐妹花進行了質問。不過，她們卻矢口否認：「我們是好姐妹，我們怎麼會這麼做！」
李瑤瑤相信姐妹花，她們沒理由這麼做的。
當時，她們是在房間內說了這些話，根本不可能被錄音，這段錄音極為清晰，彷彿是將錄音器放在她們面前錄製的。
是誰，通過什麼方式拿到這些錄音？
李瑤瑤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有一點非常明確，無論是誰，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報復她！
【午夜秘密電台】
章小慧安靜地凝視著放在桌上的那個銀灰色物件，亮閃閃的，有時尚感，看上去是一個耳機。
其實，它是一個收音機。
沒錯，收音機，一個能夠收聽到特殊內容的收音機。
通過它能夠收聽到別人的秘密！
那天夜裡，她無意中進入了那家叫做奇形怪狀商店的店鋪。
不知道為什麼，章小慧將自己的心事同店主講了一遍。
店主便推薦了一個叫做十二星座套組裡面的一款摩羯座商品給她。
章小慧屬於典型的摩羯座女生，內向且渴望出眾，成為焦點。
當章小慧說出她為曾經泄露朋友秘密而痛苦，也想再像其他女生分享秘密的時候，店主堅定地說：「小姑娘，這款摩羯座商品絕對適合你，祝你用得開心！」
回家后，章小慧滿懷信心地拆開外包裝。
當她看到盒內裝著一個耳機的時候，有些失望。
她看過說明說才知道，這卻是一個收音機。
雖然看起來沒什麼特殊，但是午夜時分，當將它調至某一個波段，有一個電台，專門播送全國各地陌生人的秘密，不分性別，年齡，職業和地域。
總之，任何人的秘密都能通過這個特殊波段收聽到，重疊且嘈雜。
拆開收音機左邊的蓋子，裡面還有一個小屏幕，只要在電台播放秘密的時候，輸入你想要偷聽秘密的人的姓名和地址，系統便會為你搜索與其相關的錄音或心裡獨白，每一個秘密都可以通過音頻格式進行保存。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起初，章小慧只是在午夜時分偷偷戴上它收聽一兩個人的秘密。
其實，任何人在聽到陌生人秘密的時候，都會非常興奮，更何況是章小慧，她一直希望能夠「分享」到別人的秘密。
現在，這個收音機正好能夠滿足她的願望。
當李瑤瑤再次欺辱她的時候，她決定回擊。
在章小慧看來，回擊李瑤瑤的最好方式並非給她肉體上的折磨，而是精神上的重創。
她通過收音機搜索到了李瑤瑤的所有秘密，然後選擇了一條最具勁爆性的，通過學校的廣播散播出去。
想到這裡，章小慧不禁咯咯笑了起來。
活了那麼多年，她第一次笑得這麼開心。
事情也正如章小慧預料的那樣，當她爆出李瑤瑤同姐妹花的秘密時，李瑤瑤瞬間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各種議論紛至沓來。
讓章小慧欣喜的是同學們在議論這件事情的同時，也開始對於泄露秘密的人感興趣了。
有人說是李瑤瑤的姐妹花所為，也有人說是見鬼了，更有人爆料說是李瑤瑤為了下一屆某某選秀造勢。
不過，只有章小慧知道，她才是秘密的掌控者！
章小慧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忽然被李瑤瑤和姐妹花拉到角落裡，李瑤瑤質問道：「死肥豬，這件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章小慧第一次沒有低頭，而是冷漠地盯著李瑤瑤。
李瑤瑤甩了章小慧一記耳光：「我就知道是你這個賤貨搞的鬼！」
章小慧一直沒回話，任憑李瑤瑤和姐妹花欺辱，直到她們累了，她才緩緩站起身，詭異地笑道：「記住今天的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直至來求我的！」
李瑤瑤叫囂道：「我等著你，死肥豬！」
章小慧選擇繼續散播秘密，每天早上的廣播里都會驚爆一個李瑤瑤的秘密，有關她的身體，有關她的感情，有關她的家庭。
其中最為震撼的莫過於李瑤瑤的父親收受賄賂和李瑤瑤的母親與某某男同事開房的錄音了。
同學們開始變得無心上課，他們每天最關注的事情就是從廣播里傳出的有關李瑤瑤的秘密，他們在期待下一個秘密的同時，也會恐慌，自己會不會成為接下里被爆料者！
【回帖即可見秘密】
章小慧的話應驗了。
在一系列家庭秘密被曝光后，李瑤瑤再次找到了章小慧。
李瑤瑤低下了驕傲的頭，乞求道：「小慧姐，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我求求你，不要再公布我的秘密了。」
章小慧聳聳肩，輕蔑地說：「李瑤瑤，你在說什麼呢，我根本聽不懂。」
此時此刻，李瑤瑤和家人已經被這些莫名出現的秘密折磨的面目全非。
自從這件事情發生后，已經有不少媒體來採訪過他們了，李瑤瑤的父親由於涉嫌受賄被警察帶走了，她的母親也被公司辭退。
那個讓人艷羨的三口之家瞬間支離破碎。
李瑤瑤啜泣道：「小慧姐，只要你不再公布我們的秘密，你讓我做什麼事情都可以！」
章小慧冷笑一聲。
她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興奮，那個一直將她踩在腳下的女孩終於屈服了，被那些只能藏在心底的秘密打敗了。
沉默片刻，章小慧一字一頓地說：「明天就滾出這座城市，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蠢貨！」
李瑤瑤彷彿得到了某種恩賜，連連點頭，迅速離開了。
次日一早，她便同母親離開了這座城市，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一刻，章小慧忽然有了一種女王的感覺！
李瑤瑤轉學后，同學們對於她的討論逐漸失去了興趣。不過，對於那個公布她家庭秘密的人的關注則仍是持續火熱。
多家電視台和報刊雜誌也相繼報道了這起神秘公布秘密事件。
許多人狂熱的支持這個能爆料他人秘密的人，並為他建立了一個個人網站，那些對他的身份好奇的人紛紛註冊用戶，彼此討論。
電腦的這一邊，當章小慧看到這些，對於她的討論，對於她的瘋狂，對於她的迷戀。
她感覺自己成了一個明星，她看看窗外掛著的麥子的海報，不屑一顧：「你看到了嗎，現在我才是大紅人！」
起初，章小慧只是在午夜時分收聽一兩個秘密，後來一兩個秘密無法滿足她的好奇心了，數量迅速遞增，最後，她甚至徹夜偷聽那些讓人上癮的秘密了。
白色的，灰色的，黑色的，骯髒的，更加骯髒的，一個接一個，一夜接一夜。
章小慧在個人網站上註冊了用戶，取名「吃掉秘密的人」。
她發了一個話題，內容說她就是那個公布秘密的人，所有遊客只要註冊用戶后，回帖者只要留下想要得知秘密的人姓名等基本信息，同時留下聯繫郵箱，三天後便能收到他想要知道的秘密。
真是太誘人了！
信息一經發出，瞬時成了網站上最火爆的話題，同時又被各大門戶網站論壇紛紛轉載。短短數日，已經有數萬名網友留言，他們都希望領走一個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有關愛人，親人，朋友，敵人，甚至是陌生人。
章小慧則一直藏在暗處，她不斷在搜索系統中搜索著網友們想要知道的秘密，然後一一回復，雖然她很累，但是有一種滿滿的成就感。
他們愈是留言，她便愈發瘋狂地回復。
獨享秘密的感覺固然很好，不過她希望將這種感覺傳播開來，讓那些渴望秘密卻不得的人擁有和她相同的體驗。
由於很多極為私人的秘密被泄露，社會上鬥毆、殺人事件的發生率逐漸增高。警方也開始介入這個事件，而章小慧的話題也是被封了重開，開了再封。
畢竟，這個世界上誰不想要知道秘密，有些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的東西只要回復一個留言就能夠知曉。
畢竟，在秘密的世界里，沒有誰能夠抵擋住誘惑。
【被秘密吃掉的人】
章小慧成為了網路紅人，她從現實中火到了虛擬世界，又從虛擬世界火回了現實中。
章小慧開始經常逃課，她必須保證自己有充足時間來看網上留言，然後一一搜索相關秘密，發給那些關注她，關注秘密的朋友。
這一切被寧杭看在眼裡，他忽然感覺這個默默無聞的女生充滿了秘密。
這天放學后，章小慧拖著疲憊的身體正準備回家，卻被寧杭擋在了前面。
她抬眼，看到了他清亮的眸子。
她清楚記得剛進入這個班級的時候，就對寧杭充滿好感。
不過，她覺得自己太過平凡，便一直將他放在心底的一個角落。
「最近身體不舒服嗎，我看你臉色不好。」寧杭關切的問道。他是班長，之前也關心過她，只不過由於李瑤瑤的關係，她一直不敢回應。
她點點頭，沒有答話。
寧杭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坐下。
二人坐下后，他再次開口：「最近，社會上的秘密大公開事件你應該也聽說了吧，挺瘋狂的！」
章小慧應聲道：「我也聽說了。」。
寧杭嘆了口氣：「你記得李瑤瑤吧，她應該是被秘密毀掉的第一人，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公布了那個秘密，但我還是希望她停手，不然這個社會早晚崩潰。」
章小慧忽的抬起頭，低聲道：「你什麼意思？」
寧杭乾澀地笑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我在網上看過那個話題，發話題的人叫做吃掉秘密的人，我卻感覺，有一天，或許被吃掉的人就是他了。」
話落，他起身離開了。
看著寧杭的背影，章小慧心中滿是困惑。
她不知道，李瑤瑤來乞求她的那一幕恰巧被寧杭看到，他心思縝密，已經猜到這場秘密的浩劫和章小慧有著莫大關聯。
只不過，寧杭不知道章小慧是如何做到的，他希望她能夠停手，讓社會重歸平靜。
不過，章小慧並沒有停下來，她依舊繼續著自己秘密大公開的事業。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身體出現了異樣，尤其是耳朵里，經常出現一些絮絮叨叨的碎語。
起初，她以為志是太過勞累，後來卻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那些碎語好像黏在了耳朵里，低低沉沉，她試圖聽清，卻又聽不清，只能聽到有人在說話，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聲音交雜在一起，尖利刺耳。
章小慧特意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她身體很健康。
「醫生，我的耳朵里總是聽到有人在說話，這是怎麼回事？」
「若有這種情況出現，一定是用耳過度了。」
章小慧驀然想到，她每天晚上都要戴上收音機收聽秘密，她聽過的秘密成千上萬，耳朵肯定受損了。她讓醫生為她開了一些藥物，回家調養。
讓她失望的是，這種情況並沒有得到任何緩解，反而在短短一周的時間裡迅速惡化了。
她的耳朵里溢滿了大量人聲，形形色色，起起伏伏。
其實，這些都是她曾經竊聽過的秘密，它們現在又回來了，死死盤踞在了她的耳朵里，很快，她就聽不到其他東西了，她能夠聽到的只有這些秘密了！
網上的那個回帖即可得知秘密的話題突然停止回復了，人們不知道那個可以發放秘密的人去了哪裡。
與此同時，章小慧也出現了怪態，她開始大吵大鬧，莫名哀嚎起來，同學們對於她的突然發瘋表示驚訝。
好像只是一瞬間，一切便發生了：章小慧毫無預兆地發瘋了！
當她被強行帶到醫院，大夫詢問她病情的時候，她只是顧自地叫道：「滾開，滾開，我求求你們不要再糾纏我了，我快要被吃掉了！」
「被什麼吃掉了？」大夫這麼問她。
她用一種近乎仇恨的眼神看著大家，兩個眼球快要崩裂了：「秘密！」
這個回答讓人們驀然想到了自殘而死的王茜。
章小慧被關進了精神病院，很多人對此十分不解，他們無法想象昨天還好端端的一個女孩為何一夜之間就瘋掉了。
寧杭感覺章小慧的發瘋和秘密的大量發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個周末，他特意去精神病院去探望了章小慧。
他推門走進病房的瞬間，卻目睹了一幕慘劇：
章小慧用兩隻削尖的花莖扎進了耳朵，她大聲慘叫著，卻又充滿快感，鮮血從耳朵里噴賁而出。
寧杭迅速湊過去。
這時候，她的口袋裡掉出了一個耳機，不過已經滿是雜音。
寧杭急忙叫來了醫生護士，章小慧被搶救了過來。不過，她永遠失去了聽力，卻莫名地平靜了下來。
精神病院里，人們總是能夠看到一個痴笑的女孩，她獃獃地念叨著：「我被秘密吃掉了，吃掉了……」
她的手裡就攥著那個耳機。
寧杭注意到上面有一個標識：奇形怪狀商店——摩羯座！
【尾聲】
男子輕輕點燃一根煙，煙圈變幻出不同的形狀，最後消散不見。
女人推門進來的時候，他緩緩將煙熄滅了：「最近銷售業績如何？」
他好似沒有開口，聲音便從四面八方彙集到了一起。
「業績呈遞增趨勢，尤其是最近上架的十二星座套組中的摩羯座，因此，我也非常看好新款的水瓶座商品。」女人回應道。
「聽說，我弟弟已經對使用摩羯座商品引發的章小慧自殘事件產生興趣了？」男子點點頭，問道。
女人應了一聲。
他長舒一口氣：「太好了，每每想到我們的再次見面，我就無法自抑的興奮。他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我相信他能夠找到最後的真相。」
女人抿了抿嘴：「老闆，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男人淡淡地說：「好了，我自有打算，你先去休息吧。」
話落，女人便退出了房間。
男人則仍舊一個人站在窗前，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兩兄弟笑得燦爛，然後他低語道：「我等你來，寧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