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 至少熬過今夜
打發了多管閑事的唐江一伙人以後,我重新撥打了蘇奶奶的電話。<冰火#中文
然而手機沒能撥通,語音提示「對方已關機」,不知道是不是蘇奶奶沒有及時充電,導致手機電量太低自動關機了。
聯繫不上蘇奶奶,今晚怎樣安排蘇巧就成了問題。
我不知道蘇奶奶租住的房子在哪裡,沒法找上門去把孫女交給她,目前這種情況又有家不能回——難道我要和蘇巧在附近的旅館里湊合一夜嗎?
也別說,大寧江附近的旅館還是挺多的,畢竟冬山市市政府打算髮展旅遊業,把冬山市變成一個旅遊城市,於是大寧江就和冬山湖一起,成了他們宣傳的「觀光景點」,騙來一個又一個外地人甚至外國人,在參觀了冬山影視城之後,來大寧江和冬山湖參觀,結果發現江和湖全都空空蕩蕩的,只有岸邊幾棵柳樹,蚊子還特別多,超級坑爹。
不管坑不坑爹,既來之則安之,被官方宣傳為冬山十景之一的「大寧江晚霞」,當然是要晚上來看的,遊客們過來以後發現根本沒有傳說中的漂亮,一邊罵還要一邊找住的地方,於是附近的旅館紛紛爆滿,旅館老闆們感謝黨的好政策的同時,還超不負責任地告訴遊客:冬山市的天王廟和見仁寺歷史悠久,寶相森嚴,雖然不在冬山十景之內,但是不去看一看就太可惜了。
於是遊客們自以為撿到了寶,第二天屁顛屁顛地跑去東區和西區看了,最後發現天王廟裡雖然供著四大天王,卻有一個和尚在道士中間給人看手相,而見仁寺里雖然供著釋迦牟尼佛,卻有一個道士在和尚中間擺攤算命,當真是僧道本是一家,其樂融融。
據說旅館老闆們之所以極力向遊客們推薦天王廟和見仁寺,是因為進入那兩個寺廟要收門票,而且道士跟和尚們給了旅館老闆回扣……
既然大寧江邊多是這種無良的小旅館,我用吳升的身份證,和蘇巧到小旅館開房的時候,並沒有遇到更多盤問。也許在旅館老闆看來,我和蘇巧像高中生,而蘇巧那一身旗袍可能屬於個人愛好,或者剛跟男朋友參加完cosplay回來,就情不自禁地一塊來開房了。
懷著以上的那種想法,老闆對我沒有訂大床間,而是訂下了一個兩張床的標準間的道貌岸然行為,用目光表示了深深的鄙視。
因為在鎌倉的吉普車上,一來一回戴了兩次眼罩,眼球受到擠壓,使我的眼神沒有平時那般犀利了,有點像沒睡醒,威脅性大大降低,連旅店老闆這個禿頭大叔都敢鄙視我了。
蘇巧在進入旅店之前當然也摘下了眼罩,不過她戴眼罩的時間比我更長,現在需要逐步適應強光,只能將眼睛張開一個微小的縫隙,勉強讓自己看得到路。
拿到門卡,乘電梯來到二樓的標準間之後,我掃視了一下房內的環境——還算不錯,雖然跟艾米的貴賓樓沒法比,至少打掃的很乾凈,兩張床對面有一台電視,也有淋浴間可以洗澡。
不知道艾淑喬是怎麼想的,蘇巧被放出來以後不但穿了旗袍,腳下還配了一雙高跟鞋,讓她的行動很不方便,倒是增加了不少觀賞性,讓旅店老闆對著蘇巧的背影盯了半天。
然而穿著高跟鞋,身體已經很疲乏的蘇巧,在進入房間后卻沒有立即坐下休息,而是雙手垂立在身前,目光放低,彷彿是在等待什麼人對自己發號施令。
不是吧!在這兩個來月的訓練當中,你沒有得到瑪麗安的允許,都不敢坐下嗎?不用在我面前也這樣的!我又不會用鞭子打你!
「蘇巧,你坐下休息吧,我要再給你奶奶打個電話。」
在來時的路上,我已經把蘇奶奶來冬山市找孫女的事情,告訴蘇巧了。蘇巧一方面因為親人的到來感到激動,一方面又有點害怕,好像蘇奶奶在家鄉的時候就是一個很嚴厲的人。
有了我的允許,蘇巧才坐在靠近浴室的那張床上休息了,仍然不敢相信自己這麼簡單就得到了自由,疲憊、委屈,以及喜悅同時出現在她的臉上,過於複雜的心情,讓她控制不住情緒,終於嚶嚶地哭了起來。
「對不起,吵到你打電話了,我去趟洗手間。」蘇巧哭了一會兒以後,抹抹眼淚,從床上站了起來,換上了一雙旅館提供的拖鞋。
給蘇奶奶第二次電話也沒能打通,看來今天晚上是無論如何都聯繫不上蘇奶奶了。
如果不能把蘇巧交給蘇奶奶來看護的話,就必須暫時由我來看護。
理由嘛,主要是蘇巧精神狀態很不穩定,需要人陪,其次,我也要防範艾淑喬派人再把蘇巧給抓回去。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的!冬山市從前就有一個包工頭,白天發給工人們工資,晚上就派人去搶回來!如果在我疏忽大意的時候,蘇巧又被艾淑喬抓走,艾淑喬該徹底撇清關係,不承認蘇巧落在她手裡了!
不管怎麼說,先捱過今天晚上吧,明天應該就能聯繫上蘇奶奶了。
蘇巧去洗手間有點久,我在外面閑著沒事幹,就打開手機,開始檢視我在末日地堡的013房間里拍下的照片,想知道能不能從中尋找出線索,好讓我確定這個隱密基地的位置。
結果其中的一張照片讓我大為驚駭。
把這張照片放大之後,我在書架玻璃的光線反射下,看到了一張讓我熟悉並且憎惡的臉!
這個骨瘦如柴,臉窄的像竹節蟲似的傢伙,是東城區的流氓小頭目鐵仙!他曾經挑斷剛哥的手筋,又差點被我用陰陽散手的發勁打死,之後艾淑喬的人把他運走,交給郁博士搶救了一下,後來他脫離生命危險之後,就連郁博士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居然是藏在末日地堡里嗎!他的臉被書架玻璃反射出來,說明他在通過我身後牆上的某個觀察孔,在窺視我嗎?這個觀察孔貌似在比較高、比較隱蔽的位置,我檢查房間的時候沒有發現……
相對於他看著我的時候,那種充滿恨意的表情,我更在意他的下巴上出現的金屬反光。
那是啥啊!像終結者一樣嵌合在下巴上的三塊銀色金屬,不會就是郁博士搶救鐵仙的時候,順手加上去的鈦合金強固組件吧!下顎骨被我打碎了的話,也給我用普通金屬固定啊!你把這傢伙給改造成氪金狗嘴,他找我復仇的時候咬我一口,我豈不就大事不妙了!
我突然想到,當初把奄奄一息的鐵仙從街上拖走,並且警告鐵仙的小夥伴(龍七、蝦球)以及大夥伴(比如黃三的父親黃老闆),讓他們守口如瓶的那個人,可能就是毀容忍者鎌倉。
也就是說,艾淑喬在冬山市郊區購買的末日地堡,已經運作好長一段時間了,並且對郁博士都地點保密,郁博士去救治鐵仙的時候,恐怕都要被蒙住眼睛帶去。
所以說,在冬山市真正代表了艾淑喬利益的人,是鎌倉這一夥嗎!郁博士這種大大咧咧,隨時歡迎別人收買的性格,果然不會受到艾淑喬的真正信任啊!可是鎌倉既然給我當了保鏢,他就不應該是末日地堡的管理者,也不可能是艾淑喬團伙在冬山市的最高領導人——末日地堡的頭頭到底是誰呢?蘇巧會知道嗎?
恰在這時,蘇巧徹徹底底洗掉臉上的淚痕,從洗手間里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