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有人失蹤

第17章 又有人失蹤

第17章又有人失蹤

劉尚昂從小就不怎麼愛動,才跑了沒多久就累得氣喘吁吁的,我正從後面追他,他突然停了下來,我一時間沒剎住車,嘭一聲就撞在了劉尚昂後背上。我們兩個同時人仰馬翻地倒在地上,也不知道疼,就在地上,你壓我我壓你地鬧了起來。

我這一年多天天喝老柴頭做的肉湯,個頭比劉尚昂高很多,力氣和體能也比他好,沒多久,劉尚昂就投降了:「不玩了,不玩了,我弄不過你行了吧。」

我也是氣喘吁吁地從地上坐起來,劉尚昂卻突然站了起來,朝我喊了一聲:「快過來,給你看個好東西。」然後就跑向了廁所旁邊的樓道口。

我跟著劉尚昂來到樓道,就看見這小子鬼鬼祟祟地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細細長長的東西,這東西我見過,就是我爸抽的那種捲煙,只不過我爸抽的煙,過濾嘴都是黃色的,劉尚昂手裡這根卻是白的。

劉尚昂舉著手裡的煙,問我:「你猜這是啥?」

我有點納悶,不就是根煙嗎,嘴裡說的也是:「煙唄,還能是啥?」

聽到我的話,劉尚昂好像很驚訝的樣子:「你怎著一下就認出來了?嘿,我剛見這玩意兒的時候,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就想著,煙屁股不都是黃色的嗎,這根怎麼是白的呢?」

什麼黃的白的,哪怕是黑的,不也還是煙。不過以我對劉尚昂的了解,他肯定一早就知道那是煙,神神秘秘地把我叫過來,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這時候,劉尚昂又神神秘秘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小盒火柴,悄悄對我說:「你說,這玩意兒到底有什麼好吃的,為么大人總喜歡叼著它呢?要不,今天咱也試試?」

我相信很多人小時候都偷過大人的煙來抽,其實也不是真覺得那是什麼好東西,就是好奇。當時的我也很好奇:「試試就試試唄,有啥大不了的。」

沒等我把話說完呢,劉尚昂就劃開火柴,學著大人的樣子點上了煙,剛抽第一口,劉尚昂就很猛烈地咳嗽起來,咳得眼淚都流下來了,一邊咳,一邊趕緊把煙扔了,好像那是什麼很噁心的東西似的。

我從地上撿了煙,也試著抽了一口,就感覺一股很嗆人的氣息進了嗓子眼裡,頓時也是一陣咳嗽,趕緊把煙扔了。

劉尚昂眼裡帶著淚花,很埋怨地看著那根煙嚷嚷著:「么味啊這是?怎麼是辣的!」

我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就是一個勁地對劉尚昂搖頭。

其實我就想不明白了,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好抽的,不光是我爸,還有我大舅、老柴頭,都是天天煙不離手。

我和劉尚昂坐在樓梯上,過了很久才緩過來,一想起剛才那股味道,我就感覺嗓子眼裡難受,不想說話。

可劉尚昂從小就是個小話嘮,一不說話他就難受,這會又沒話找話地問我:「哎,你還記得前陣子鬧人販子的事吧?」

我說:「記得啊。」

劉尚昂又問我:「那你還記得盧文斌吧?」

盧文斌,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不只是我,整個北實小就沒人不認識他!聽說他好像是三年級二班的學習委員,也是我們全校的紀律委員,每天早上上學的時候,盧文斌很早就守在學校門口查紅領巾,見到沒帶的就不讓進校門,學校里的小孩都很怕他。

我看著劉尚昂,也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劉尚昂則賊兮兮的湊到我耳朵邊上說:「盧文斌被人販子拐跑啦!我也是前兩天才聽說,那天他跟著他媽到菜市場買菜的時候走丟了,後來盧文斌爸媽還報了警,結果找了他半個月都沒找到人。」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回想起來,臨放假前的這小半個月,我確實沒在校門口見到過盧文斌。

劉尚昂還在我旁邊嘚啵嘚:「我聽說,盧文斌走丟的那天,還穿著他那件黑色的短袖褂,就是袖子上有個白對號的那件。我就琢磨著吧,人販子肯定是看上了他那件衣服,才把他拐走的。」

像我和劉尚昂這樣的家庭條件,對於衣服的牌子是從來不去關注的,也不知道盧文斌袖子上的對號,其實是個商標。

不過我記得,盧文斌很喜歡他的那件衣服,他在校門口查紅領巾的時候,十天里有八天都穿著那件衣服。不過有件事我很不理解,人販子怎麼會看上一件小孩穿的衣服?再說了,我一直也沒覺得那件衣服有多好看。

每次當劉尚昂對我喋喋不休地說話的時候,我都會像這樣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

估計是見我沒有回應,劉尚昂又換了話題:「對了,聽我爸說,你們又搬新家了,搬到哪去了?」

我正想說話,我爸就出現在了樓道上,朝我和劉尚昂招了招手:「來,吃飯了。」

說話的時候,我爸看見了地上的老長一截煙頭,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中午,我和劉尚昂就在我爸的辦公室吃的飯,午飯是劉尚昂他爸從食堂打來的幾個素包子,橡膠廠的飯一直都不怎麼好吃,這兩年效益差,包子里連點油水都沒有,更是難吃得要命。我和劉尚昂都是隨便吃了幾口就算了,然後就縮在辦公室的角落裡疊紙飛機玩。

過了沒多久,小張來了,就是幫我爸聯繫老居士的那個小張。他一進門,就笑呵呵地對我爸說:「國哥,你找我有事啊?」

我爸放下手裡的筷子,朝小張遞了根煙,說:「也沒別的事,就是想問問你,你之前說的那個老居士住在哪。你看,人家幫我找了這麼好的一個地方,我怎麼也得謝謝人家不是?」

小張點上煙,還是一臉很爽朗的笑容:「我之前也忘了說了,李老居士就住在郵局家屬院里。就是家屬院最裡面那棟樓,二單元一樓東戶。」

二單元一樓東戶,不就是我們樓下的那家嗎?

我爸聽到小張的話之後臉色也變了,試探著說:「那不就是住在我家樓下嗎?合著就是她家閨女得了白化病啊。」

「哦,對,」小張解釋道:「李居士有個閨女,得了一種怪病,說是不能見太陽,是不是白化病就不知道了。就因為這,李居士特地在院子里支了黑布。要我說啊,這李老居士也是個挺可憐的人,這些年幫了這麼多人,可還是沒能治好她家姑娘的病。」

劉尚昂他爸之前一直悶頭吃著包子,這時也抬頭說了一句:「真是,要不怎麼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呢。」

我爸顯然對李居士的家庭情況不怎麼感興趣,只是在一邊問小張:「那個老李居士,是幹什麼的?」

小張想了想才說:「聽老李居士自己說,她早年是個神婆子,後來皈依了,就成了居士,其他的不太清楚。不過她說自己是神婆的事,應該是挺靠譜的。你們家也遇上過那些事,我也不怕告訴你,我能認識李居士,還是因為我大伯家前些也鬧過那種事,是李居士給驅的邪。後來我不是一直找不上媳婦嗎,我大伯就給了我李居士的地址,我這兩年的情況國哥你是知道的,也是多虧了李居士幫忙。」

聽著小張的話,我爸一直在不停地點著頭,我當時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今天下午,我可能見不到老柴頭了。

為了表示感謝,小張臨走前,我爸還塞了一條煙給他,那煙原本是我爸為老柴頭準備的,所以我也更加確定,我爸是不打算帶我去找老柴頭了。

小張也沒推脫,收了煙,樂呵呵地走了。他出門的時候,陽光照在他的頭頂上,我就隱約看見,在他頭上好像盤著一股淡淡的黑氣,不過看得不太真切。

下班以後,我爸就騎著自行車,直接帶著我回家了,路上,我還問我爸小張叔叔頭上的黑氣是怎麼回事,我爸好像有心事,沒聽見我說話,也沒搭理我,我也就沒再問。

到家的時候,我媽已經做好了飯,我爸把我送進家門口,又到卧室里取了租房剩下的一些錢,我媽問我爸拿錢幹什麼,我爸只說了聲「有用」,就急急忙忙地下了樓。

我知道我爸去哪了,於是就趴在陽台上看,果然,我爸下樓之後,就來到了一樓的院門前,敲響了門。

很快,院子里原來一個老太太的說話聲:「誰啊?」

那聲音很尖銳,也很嘶啞,就跟用手指甲抓玻璃時發出的聲音似的,讓人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爸這時候似乎也感覺到了一些不舒服,我看見我爸皺起了眉頭。

門開了,因為黑布擋著,我看不見門另一邊的老太太是什麼樣子,可我爸的表情,卻明顯變得有些奇怪,那表情像是驚愕,驚愕中還透著一股厭惡。

「是李居士吧?」沒等老太太說話,我爸先開口了,當時我爸臉上還帶著強扭出來的笑意。

老太太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說:「你是誰?」

我爸被她的這種語氣弄得有點不知所措,趕緊說道:「我是你樓上的鄰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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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魂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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