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我的選擇

第519章我的選擇

「你居然看明白了，不容易。」那個聲音還在繼續，很平靜，至少聽不出嘲諷，或者讚賞。

我一直盯著那裡，那些鄰居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就好像真的一點都沒聽到。

不過我倒是有點奇怪了，他們聽不到神族的傳音很正常，但是至少能聽得到我說話，而且就憑我一直的表情變化。

也應該知道，他們那邊是出了什麼狀況吧？但為什麼連一個試圖回頭看看的都沒有。

我表面上沒什麼，心裡緊張到不行，「殺戮」緊緊攥著，混沌靈氣超負荷旋轉。

哪怕他因為什麼原因，暫時連投影過來都不行，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方式方法。

這裡的法陣，可是他們早就預謀好的，不可能沒防備到，會有人闖進來這點。

我要是想要不顧一切的自己逃走，問題應該還是不大的，可我沒忘記。

門口外面，我身後的地方，就是麗莎和楊影，別說是走了，我就算是想要躲避都不敢。

她們都是普通人，好吧，楊影不算，但就是一縷孤魂，還是在杜家控制下的。

想要抵擋住真神之怒，簡直跟做夢沒有什麼區別。

我自然不會吭聲，那個神族的聲音倒是嘆了口氣，顯然對我的反應不是很滿意。

「這個主意怎麼樣？神族也有三六九等，炮灰在哪裡都是存在的。

換個地方降臨不是很好嗎？還能多製造一些恐慌，呵呵。」

他的態度很奇怪，我緊緊皺著眉頭，不屑的冷哼。

倒不是說這個辦法不好，相反，這個辦法好極了，神族受到天地規則的制約，不能大面積同時過來。

可是如果人數太少，又過早的暴露了降臨的渠道，位置，那接下來就會面臨毀滅性的打擊。

現在人族，巫族，地府，的確是不團結，甚至彼此間還在爭鬥。

但神族降臨的時候，大家勢必會聯合起來，就算是實力弱上很多，不足以和神族比。

但是架不住人多了，十個，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難道還磨不死一個神族嗎？

而且這邊的通道被人族，死死的把守著，可以想的方法可就太多了，這個本就是不被天地規則允許的。

一旦想辦法引來天雷，通道就會徹底消失，到時候神族要怎麼辦？再等一個一千年嗎？

但這個主意也太歹毒了，簡直不給這個世界活路了。

就算我現在已經隱約的感覺到，我那對便宜父母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本質里的一部分，還是殺神莫離轉世。

跟人族，跟這個世界都沒有太大的關係，但畢竟是在這個世界，這種認知觀裡面，生活了二十幾年。

不管什麼情況，都會下意識的代入人類的思維模式和立場。

所以對待神族，我只是不屑和厭惡。

好似我的不滿，終於取悅了他，蒼老的聲音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你可知道，這個主意是誰想出來的？」

我心怦怦直跳，總覺得這個答案不會是我想知道的。

果然，哪怕我不問，他還是搶著說道，「這是一千多年前，神族即將轉移的時候，當時驚才絕艷，橫壓了一個時代的天才，殺神莫離制定出來的。」

轟……

我差點直接嗆成內傷，氣血猛的翻滾，我死死抵住牙齒，才沒把血噴出來。

「是不是很意外啊？」那個聲音還在繼續，「就連這個上古的法陣，也是莫離參悟出來的，一經開啟，就再也不會停下。

這裡會成為一個永遠的通道，只要這個位面上，還有一個低等生命，祭祀就會一直綿延。」

他生怕氣不死我，還特意惋惜的說道，「當年的殺神莫離，都沒參悟到停止的辦法。

就不知道現在的你，剔除所有神骨，神血，變得優柔寡斷，唯唯諾諾的你，能不能參悟的出。」

哪怕他的聲音很平緩，但我還是能聽得出，他憎惡，或者可以說，是憎恨我。

整個神族都把我當成叛徒，恥辱看到，畢竟我現在已經懂了感情，甚至想要以一己之力，保護這個，他們認為不應該存在的低等位面生靈。

只有看到我失敗，絕望，崩潰，才能讓他們得到滿足，才能彰顯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高貴。

「呵。」我突然笑了，前一刻，我是真的很憤怒，很痛苦，可是現在，就在這一秒，我突然想通了。

「想不到，堂堂神族，也只會拾人牙慧，我都看不上的東西，已經知道錯了，捨棄的垃圾。

神族還當成是了不起的寶貝，嘖嘖，看來神族果真是沒落了，難怪只能卷著尾巴逃走。」

我心裡其實早就翻湧過來，這個法陣確實驚悚，大貓的外公，豬小弟的父親都著重畫過，留下過。

我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殺神莫離，在千年前參悟透徹，留下的。

那他們，跟莫離，或者……被剝離的神族氣息，有什麼關係嗎？

他想要打擊我，我也毫不猶豫的諷刺，聲音傳來的方向，突然颳起旋風。

靈氣敏銳的捕捉到，一絲詭異的力量出現，跟著，還沒等我作出反應，就已經順著眼前的幾個人，脖子上一旋。

「噗……」鮮血直接噴射出來，竟然一滴都不落到地上，直接在空中形成一個圖案，雖然還不完全，而且還很小。

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我們剛才一直在討論的這個法陣。

他竟然要在這個屋子裡面，血祭出一個小的傳送法陣，這是打算強行降臨嗎？

「呵……」看來神族的涵養也不怎麼樣，這一千多年，他們在另外一個位面，過的也不怎麼樣啊。

我這話，活生生的就是刀子，在他心上來回的戳，鑽出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

旋風收割的越來越快，幾十個人，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死了大半，但是生存的一半，竟然還是獃獃的坐著，看著我。

甚至眼神都沒有太大的變化，那些死在身邊的同伴，還有噴在身上，臉上的血，就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樣。

眼看著符咒就要凝結完畢，我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一絲絲法陣之力。

「還能沉得住氣，倒是讓本神刮目相看了，莫離，但願一會兒，你面對死亡的時候，還能保持這份淡定。」

到了這個時候，那個聲音終於不再隱藏，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而且也不再裝出高貴淡然的樣子，他們一個一個的，對莫離都不怎麼友好啊。

我默默嘆氣，從來都知道天才是寂寞的，沒想到在神族也一樣，就不知道當年的殺神莫離，自己知不知道。

選擇忘記一切，跟桑公主談一場戀愛，到底是因為愛情，還是單純的想要體會一下溫暖？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真相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哪怕我已經把靈氣都收了回來，還是清楚的知道，法陣已經快要凝結完畢。

「三……」

「二……」

我默默在心裡估算著時間，當數到「一」的時候，我猛的睜大眼睛，身形迅速暴退。

跟著雙手結印，「天地無極，玄心正法，封……」

我現在的實力已經不弱了，但也要看跟誰比，在真正的神族面前，哪怕是有混沌靈氣的加持，也還是不夠看的。

剛才那個神族根本不想跟我動手，甚至，他故意激怒我，只是為了讓我失控，跟著，用神力禁錮住我。

他只是想留下我，讓我無法做什麼，我都不需要問，瞬間就想明白了。

跟金無澤一樣，他們應該都是畏懼於我那對便宜父母，所以我毫不猶豫的激怒他。

讓他豁出一切的神識下屆，來殺我。

這個法陣很強大，很恐怖，但也就是因為威力太大，所以才需要那麼多強大的玄門只血，來維持壓制。

才能躲的過天地規則的窺視，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他也是冒險用的。

說來也是巧合，剛好裡面有幾十個小區內的鄰居，用來血祭勉強可以。

但是缺點就是，只局限於這一個空間，我之前一直不動，就是在蒙蔽他。

不讓他發現，我其實已經知道了，然後在他神識已經降臨的瞬間，封印住這個地方。

除非他跳出來，否則神識就會一直被禁錮，當然，他就算想出來我也不怕。

這個封印術，就是給他一個警告，他真的想出來，是肯定攔不住了，不過我一點都不在意。

甚至，還巴不得他失去理智，可惜，這隻能是妄想，在通道沒有正式形成之前。

他一旦出來，就會被天地規則捕捉到，不但他自己的神識會被劈散，就連這個通道，也會直接消散。

計劃說起來很簡單，但真的做起來，危險係數大的我都不敢回想，一旦我行動快了一點點，他就會直接退回去。

跟著，利用這個法陣，做出我想不到的事情來，可如果我退的慢了一點點。

就根本沒辦法活著離開了，生與死之間，甚至也就是幾十分之一秒的差距。

如果我不是有混沌靈氣護體，幫著精準把握，我也不敢這麼冒險。

「老大……」

「唐大哥……」

麗莎和楊影都湊過來，緊張的看著我，讓我驚訝的是，她們竟然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

就覺得好像是打了個盹，或者恍惚了一下，跟著，我就已經出來了。

我忍不住有點驚訝，難道屋子裡的那些鄰居，剛才也是一樣的反應嗎？所以，稀里糊塗的就死了？

還有我出來的時候，還剩下的一小半活人，恐怕也會在神族神識的怒火下，魂飛煙滅吧？

我心裡隱隱有點憋悶，看來想的再明白，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有點難以承受。

「老大……」

楊影不了解，麗莎對我的表情，不要太清楚了，猶豫的看著我，顯然想要勸點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最後，眼睛里只剩下自責和愧疚了，小腦袋直接低了下去。

我直接攥住她的手，在她腦袋頂上揉了兩把，「傻丫頭，想什麼呢？

你家豬小弟都快急瘋了，趕緊跟我回去。」

我知道這麼說，並不是她想聽到的，甚至會覺得遺憾，難過，在這種時候說這個話，怎麼都是有點殘忍。

但我真的沒辦法，我早就聽說過，女人是感性的，最容易在崩潰，危險的那一瞬，愛上一個人。

我是來救人的，可不是來跟豬小弟搶媳婦的，有女靈，後來又承諾了喬桑，我已經很滿足了。

甚至有時候想起來，還覺得對不起她們兩個人，哪怕我心裡清楚，對她們，我都是百分百的愛著的。

但我只有一個人，不管怎麼做，都是虧欠。

麗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悶悶的「嗯」了一聲，就恢復了活力，好像之前那個抱著我大哭的，不是她一樣。

楊影當然不會跟麗莎爭，一直小步的跟在我們身後。

「嗯？」突然，右手邊很奇怪的感覺，我沒敢真的停下腳步，這裡的法陣隨之可能開啟。

一個神族的神識，我都是靠算計才壓制住的，真神直接降臨，我就算拚命都沒用。

要是我自己，也許我敢試試，至少逃走還是沒問題的，但現在還帶著麗莎和楊影，我除了馬上離開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念頭了。

可我沒停下腳步，那種詭異的感覺反而更強烈了，我甚至依稀聽到呼喊聲。

具體喊什麼根本聽不清楚沒，但聲音……莫名的有點熟悉啊。

自從接收了混沌靈氣之後，我就跟開了掛一樣，甚至是很小時候的事，只要我想。

就能第一時間想起來，記不太清楚別的，也會有本能的熟悉感。

現在這個聲音就是。

我眯了眯眼睛，還沒等開口，楊影和麗莎，一起「咦」了一聲。

我頓時緊張起來，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問道，「你們聽到什麼了？」

在這裡出現的一切不合情理的東西，都是有危險的，我走的更快了，混沌靈氣把她們緊緊包裹在內。

麗莎一路小跑，楊影也緊緊的跟著，只是還時不時的回頭，「我好像聽到雅姐姐的聲音。」

我愣了下，雅姐姐？

沒錯，就是她的聲音，哪怕當時見面的時候，她只是輕哼了一聲，但還是不懷疑我聽得出來。

不過楊影隨即搖頭，「不過不可能的，雅姐姐不會說話，肯定是我聽錯了。」

我沒吭聲，但心裡卻清楚，她沒聽錯，雅姐姐從沒說過自己不會說話，我之前就覺得，她只是蔑視所有人，不屑於說話。

加上楊影說過，她們母女，總是會消失一段時間，莫非……就是到了這個屋子？

可為什麼呢？這個時間段本來就是過去幾十年前的，她們都已經死了，怎麼還會交錯移動？

心裡有點納悶。

麗莎倒是嘀咕了句，「雅姐姐？雅姐姐怎麼也會來這兒？」

顯然，她也是知道這個雅姐姐的，不過我也沒奇怪，畢竟她和楊影是一起在這裡的。

聽到相同的消息，也是正常的，不過她突然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楊影，好像有點猶豫。

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麗莎，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最擔心的，是她有什麼不舒服的情況，我手都已經摸到大鐵門上了，卻有點不敢用力推了。

麗莎抿了抿嘴唇，再次看了楊影一眼，我心裡倒是有點疑惑了。

她好似下了什麼決心一樣，壓低聲音說道，「我就是在那個屋子，發現，發現日記的。」

「嘶……」我吸了口冷氣，我可沒忘記，最初引起我警覺，意識到時間不對的，就是那本日記。

怎麼會是在那個屋子裡發覺的？我也算明白，為什麼麗莎為難了，畢竟日記的事，我是交代過她保密的。

只是現在我來了，楊影根本不會多問一句。

都是出現在那個屋子裡面，難道……日記是那對母女特意留下來的嗎？

我之前就已經斷定，日記是被故意放在那裡，想要求救，或者留下什麼線索的。

剛才還有聲音傳出來，可……我們明明見過了，當時她們為什麼不說？

是因為在害怕什麼？

我一時有點糾結，按照我的性格，現在根本得回去看看，還要找到那對母女，問清楚，她們到底知道什麼。

還有，當年真正的杜家主脈，是不是早就意識到了什麼，有沒有留下什麼準備。

我甚至都忍不住抬腳，想要往回走，可餘光看到麗莎的時候，猛的打了個寒顫。

我在幹什麼？真相遠遠沒有麗莎的安全重要，我是來救她出去的。

念頭一定，我更緊的攥了攥麗莎的手，直接推開大鐵門。

楊影的膽子很小，現在就快變成連體嬰了，我們前腳邁出來，她後腳就跟了過來。

「等等……」

我讓她們站好，自己轉過去，把大鐵門重新關上，哪怕現在看起來很平靜，什麼都沒有。

但我很清楚，那個神族不會老老實實的待著，所以我還是想要多上一道保險。

再次雙手結印，「天地無極，玄心正法，封印……」

指決隱隱凝聚，封印住的一瞬，裡面突然傳來凄厲的喊叫，「不要……」

「是，是雅姐姐……」楊影的聲音都在發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