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血肉深淵

第196章血肉深淵

市政府大樓的更深處，逐漸形成了羅蘭所難以理解的建築外形與結構。

理智和邏輯告訴他，這個通道應該是螺旋扭曲的形狀，但是走著走著，他就發現自己身處平地。

空間感知出現錯位，一切的邏輯無法生效，未知帶給羅蘭極大的不安，只是勇氣讓他一往無前！誓要查明事情的真相！

「這裡是建築的內部區域，應該不會有太多的陷阱……」

也就是說，調查暫時是安全的。

前方傳來人聲，羅蘭靠牆站好，兩個衣著邋遢的人帶著怪異的味道走過，羅蘭聞過那個味道，在之前那個印度難民運送的鐵皮餐車下，粘稠的液體滴落地板。

那是人類的原始細胞。

羅蘭不難想象這個過程：那些黑袍人給了這些難民們獄卒一樣的權利，負責管理這些被關起來的同胞；他們用食物蠱惑女人，滿足淫念與支配欲，在這裡，他們就是小世界的國王！

甚至於，如果有入侵者，他們的反抗會比任何人都要兇猛。

這棟建築已經在詭異的情況下與現實社會脫節，被蟲潮淹沒的情況下，他們根本等不來任何的幫助。

人類的原始與野蠻，讓見慣了資本主義的壓榨、大眾的愚昧、與白人至上極端主義的羅蘭，也為之微驚。

羅蘭辯識著房間上的門派，他不能輕易的打開任何一扇門，因為屋后如果有人，自己暴露的風險極高，必須得等待合適的時機，尋找何時的對象……

咯噔。

走廊前方的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懷中抱著文件，羅蘭第一時間認為她是女性，但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一位男扮女裝的秘書。

目視著他的離去，羅蘭潛入房間，在抽屜中摸索起來。

一間很小的辦公室，羅蘭看到了桌上幾份整理好的文件，羅蘭翻開查看了一下，都是沒有任何價值的信息。

書架中是各種各樣的雜書，經濟、電子、機械、雞湯，總之毫無意義，似乎這裡原先的主人，努力想要偽裝出成功人士的驕傲！

咔！

羅蘭拉抽屜的動作一頓，這裡是被鎖上的，他試了試其他的，發現每個抽屜都鎖上了。

淡定的羅蘭抽出了萬能鑰匙。

咔噠。

打開了。

抽屜里的內容是幾張紙，羅蘭拿出來，一張一張的查看。

【首先可以確定，不可知存在對於人類血肉的反應始終存在，這在七百年內得到證明，獻祭永遠是換取力量最有效的辦法，一般的人類似乎就是作為祂們的食物誕生的（？），不過這種交換合理又實惠，讓人無法拒絕。】

【……北境的休斯曼家族做了一個實驗，他們在數十年前，混入戰場，隨著侵略者們一起，冒著犧牲的危險，將戰場的屍體獻祭給邪神，收貨頗豐！如今這個家族已經成為了這星球上黑暗叢林中的巨獸，創立了薔薇家族，盛極一時。】

【我們也可以複製這樣的奇迹。】

【……（混亂，大片的墨漬和類似鮮血的暗紅色液體）……人工合成的肉塊無法滿足獻祭的需要，數位同胞在儀式中被震裂了靈魂，但是死去的屍體卻可以，單純的靈魂獻祭也是如此，可血肉和靈魂一起獻祭賞賜反而會下降？我們認為這可能是單純的喜好問題，那些古老者們就像是吃蘋果一樣，人類的靈魂在他們眼中是果肉，但他（劃掉）祂們有些人不喜歡削皮。】

【長者們猜測，古老時期，人類或許是作為食物存在的，而高級一些的神秘者們，則是奴僕……也許那些燈塔里的守夜人們知道更多的內幕。】

……

羅蘭吐出一口氣，雖然不能完全理解紙上的內容，但是他知道這是真正的隱秘，除超能力者之外，一股新的勢力進入了人們的視野，他們從很久以前就存在，比人類的文明記載更古老，是真正的活化石！

這個消息已經是無價之寶了，羅蘭做好了撤離的準備，在那之後……他可能會通知救世主聯盟，他在那裡有熟人，或許可以想想辦法。

這時的羅蘭還不知道，亞瑟早就跑回了英國，開始安心的當一個田野上的鹹魚，他真的過起了亞瑟王的生活，把鄉村的自然風光，鳥語花香，當成了阿瓦隆。

羅蘭離開了房間，理論上來說沒有人能發現他，放輕腳步，他沿著來時的路走到電梯邊，按下了開關！

等不到人一起行動了，一個密封的空間中，一個人與兩個人終究是不同的，很容易觸碰不說，呼吸、心跳、重量，如果上來的的一個感知敏銳的人，羅蘭幾乎無處可逃！

咚——！

石門敞開，他眉頭一動，警覺的沒有進入，過了一會，一個眼神凌厲的男人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群人，大聲道：「通道禁嚴，用紅外線透鏡，給我搜！」

羅蘭暗罵一聲，腳步匆匆的轉身離開，他必須找到另外的逃生通道，不然遲早會被發現。

他的腳步很快，但仍保持著輕柔的動作，羅蘭的鞋子是定製的，外層不是堅硬的塑膠，而是輕薄的吸音結構，靈感來源於貓的爪子。

羅蘭越走越深，他已經趕不及保持從容了，身後的隊伍在搜捕他，心臟跳的越來越快，不知不覺間，他又走回了那螺旋的通道，不知是向下還是向上，複雜扭曲的花紋，羅蘭僅僅是注視就被那神異扭曲的圖案搞得頭暈目眩。

他已經做不到認知的清醒了，那些花紋細看極其鮮艷，質地栩栩如生，有別於如今的任何一種顏料，但彷彿如眼睛一般注視著自己，羅蘭起了過敏反應，神經暴露在外面，皮膚在脫落，血管在泵張，一切糟糕的反應，都在加劇他的幻覺——

這是一場噩夢，然而羅蘭已經做不到靠自己的力量醒來了。

他在渾渾噩噩中走出了螺旋，筆直的通道盡頭，耀眼的火光照耀，那是一個平台，高高在上，懸浮在巨大的空間中，下方是成千上百人此起彼伏的吶喊與尖叫。

羅蘭向下探望，無數赤身裸體的渺小肉塊扭曲著，最原始、最恐怖的深淵，有的是比這更血腥，更詭異的事情發生過，但是羅蘭感受到了滲透全身的冰冷，深不可測的地下深淵裡，人類在掙扎。

砰。

他忽然感覺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身體的失重感迅速強烈，狂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羅蘭向上看去：一個從未見過的黑袍人。

他發出絕望的怒吼，彷彿要告訴所有人，這便是真相！

然而他再也說不出話了。

瘟疫行者不屑的哼了一聲，冷聲道：「白痴！」

「隱身術在神秘領域裡可是基本課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