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蛇妖
第219章蛇妖
「啊——!」魔頭聲嘶力竭地怒吼一聲,堆起的一團黑氣旋轉起來--帶起扯盡一切的罡風,向著得志再次涌了過來。
「哇」得志被擊中倒飛而去,重重地落在地,口中猛的噴出一口鮮血。但得志並沒有因此而倒斃不起,微弱但凌亂的鼻息聲還在繼續。而一擊得中的魔頭並沒有因此而暗暗高興,他反而十分惱怒羞愧。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連一個人類也駕馭不了。。。。。。」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休想,休想得到一分一毫!」一個聲音抗爭著,卻是出自同一個人之口。
可是得志聽見了,聽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何懼本來的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邪佞與陰鷙。
「何懼,呵呵,你終於開始佔上風了。。。。。。」得志躺在地上淡淡地笑道。
不能制止的——「噗」得志又吐出一口鮮血——沿著嘴角滲下來,喉嚨里一陣腥甜。
「啊——!不要!。。。。。。這樣你也活不了的,你這個愚蠢可憐的人類——」
何懼正艱難但扭曲地轉動著手臂,只聽一陣骨骼脆裂的聲音傳來,得志側過頭去望。只這一望便是即將的相隔永遠。
何懼正將利爪努力地往自己的胸膛刺去。
「我說過,不會讓你這個惡魔得逞的,即便是死也不會。哈哈。。。。。。」帶著瘋狂但絕望的笑意,何懼最後生生的刺進自己的胸膛。血流了一滿。眼神中最後閃過一絲眷戀。
何懼與惡魔同歸於盡了,最大程度的釋放了自己的痛苦,也有別人的痛苦。走完了這短暫的一生,這磨難的一生。
天地頓時撕心裂肺,頓時淚如雨下。為何一直堅守信念的人要先離去,為何不給他們一絲活下去的希望,這究竟是為什麼?得志無力地躺在地上,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而他沒有絲毫的感受,他恨不得就此也死了,這樣反倒不必再痛苦地走下去——這樣沒有終點的路途。
得華一定不知道,他的兄弟夥伴已經走了大半,或許只剩他一個人了。他不知道這征程已經宣告結束——原本就沒有所謂的開始,何談結束?一切不過是這一群痴凡的幻想寄託。誰又能拯救誰?人世界的一切——不管它完好也好——破碎也好,原本就該他們自己來收拾。
更多的兵士衝上城牆來,他們舉著刀的持著槍的掄著斧的甩著鉤的,一窩蜂地將得華緊緊包裹在中心。他們有的開懷的笑著的,有的陰險地繞到背後的,有的橫眉瞪眼的;一個個一副勢要將其剁成肉餅的表情。
有人諂笑道:「就剩下這一個了吧?」
有人答道:「是了,就剩下這個了。」
有人笑道:「那就好,等下給我用力戳,戳成稀爛。」
有人答道:「是,不會少用一點力的。」
。。。。。。。。。。。。
一陣爆裂聲,城牆上浮起眾多的兵士。圍住得華的那些兵士被一陣似火焰的浪襲震了開去,得華自己抱膝升上半空,一層乳白色的光暈包裹住他,他閉著神目。
似乎一聲來自遙遠時空的輕吟:「都睡去吧!不管好的壞的,都統統睡去吧!願塵世間再沒有痛苦,願你們都做一個好夢,不再有廝殺,不再有哀泣。平等的眾生們,你們都回歸本真吧!」
。。。。。。。。。。。。
時空極速倒轉,得志悠悠醒來。入眼處卻已是異地。
身邊似乎有人在說話,再仔細聽,交談聲卻又戛然而止,停了片刻開始傳來隱隱的腳步聲,隨著時間的移動,那腳步聲越來越清楚,繼而清亮起來。
「你看,似乎醒了。」
「嗯,那要不要送他去見女王?」
「我看不必了,畢竟女王可沒吩咐我們該怎麼做。萬一。。。。。。那可不是自己沒事找事。。。。。。」
「對,那我們趕緊找吧。免得別人碰見。」
只聽兩個男人的聲音在身後一問一答的。隨後他們的腳步聲又逐漸遠去,直到那兩個混雜的腳步聲聽不見為止;這時得志才緩慢地翻身坐起來。
抬眼望處是一座宏偉的宮殿,旁邊立著根根白玉雕成的石柱,石柱的頂端彷彿一直銜接到蒼穹。白玉柱上纏繞的倒不是儼然皇家氣派的蟠龍,是一條條妖艷的長蛇,它們互相纏繞,而頭上卻簪著金釵——再仔細觀察,那卻是一張人的臉,一張女人的臉。
精緻的臉龐,迷人的眼,亮若桃澤的櫻唇;哀怨里透出微微的薄嗔,然後是勾魂攝魄的笑。總之難以用言語來形容那種艷,無盡的誘惑里總感覺藏著一股詭異。
得志再看向前方,突然自己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這裡分明就是自己來過的地方,只是那次這裡面很陰暗,只點著忽明忽暗的彷彿將要熄滅的火盆;而現在似乎要明晝多了,到處充溢著和煦的白光,彷彿白晝一般,一切事物都盡現無藏。
之所以一眼便望出來,是因為正前方端坐著一把金色的寶座,寶座擺放的位置與上次一樣,沒有移動過分毫--似乎已經靜靜地屹立於此近前年了,似乎從來就沒有人坐過,而這間過於空曠的朝議殿似乎也已許久未用過了。
不錯,這個地方就是最初得志他們逃脫山匪手掌后輾轉反側到達的古堡,就是那座神奇地消失在荒原中的古堡。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到頭來卻又落入它的魔爪。得志可不認為這座古堡是個善意的處在,雖然那晚的廝殺全靠這座古堡的賜予,可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悲痛與噩夢,是這終其一生也不可擺脫的噩夢。如果有重新選擇來過的權力,我情願沒來過這裡。如果可能的話,當初毅然前行的抉擇就應該扼殺,我就不應該讓他們離開那個村莊。那個村莊儘管苦,儘管有覆沒的危險,但那危險誰又能預見的了呢?或許全天下都被踐踏,只有那個村莊能幸免於難呢?誰又說得清楚呢?假如大家都沒有走上這次征程--不,這根本就不叫征程--只能算出走,如果這算征程的話,那麼我們已經敗了,敗的不可挽回,敗的一塌糊塗--因為我們輸了全部家當,輸了自己的--命。如果沒走出村莊,那麼或許他們還能快快樂樂的生活,雖然苦了一點。雖然每天要晨出晚歸,每天要大汗淋漓,每天要曬的黝黑黝黑;但他們還是很快樂,因為至少能陪著自己的姊妹弟兄、父母祖輩。想及此,得志不禁落下一行清淚。
突然,前方再次傳來清亮的腳步聲,只是這次穩重有節奏的多。不多時就慢慢映入眼帘,來者讓得志略感驚訝。
來人是一位男士,一身黑色禮服打扮,紋飾大領邊,長筒靴。男子挺拔的身姿微微一躬:「這邊請,我尊貴的朋友。」
禮畢便帶頭走在前去了。得志頓時愕然,這情形似曾在哪見過。是見過,就在許久以前,就在這座宮殿里,那時也是一樣的身形,一樣的步伐,一樣的尊尊有禮。只是那時他是作為這裡的主人好禮相待於一行人。如今卻是舊景在,人已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