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恍如隔世
第220章恍如隔世
「等等!我們是不是見過?」得志上前一步。
男子不回頭,聲音普通:「見過。」
「那這次我為什麼在這?」
「不知道。」
「那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奉女王之命帶你去覲見。」
「哦」得志低頭暗暗地接了一聲,心中開始狐疑起來,不過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因為,那人始終不肯告訴自己,那自己也拿他沒有辦法。既然他不肯告訴,那便是得不到回答。
前面的男子還像以前一樣波瀾不驚,沉穩有加。走起路來像一位紳士。
得志就不同了,他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失去親友的悲痛,也有對當下環境的躊躇。
終於到達目的地了,男子停了下來,並用虔誠的語氣稟道:「人已為陛下帶到!」
接著響起一聲格外莊重的女聲:「恩,很好,下去吧。」
接著帶領得志的男子便禮貌性的略一回禮便走出這間宮室去了。
得志還待細問他一番,可是「哐啷」一聲,宮室的大門猝然關上了。
「進來了就安分點吧。」還是那個女聲,可能她就是那些人口中所說的女王陛下了吧!
只見女王坐在一把簡單精緻的藍色玉座上,眼正目不斜視地盯著得志看。得志突然抬頭卻與女王的目色碰了個正著,看著女王--一剎拉間,得志目眩地低下頭去。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人間哪有此等容顏的臉,那是一種驚嘆的美,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不是脂粉施就的美,也不是純真的美;不是靈氣十足的美,也不是巧奪天工的美。那是一種晃如驚世的美,是初見就呼吸不過來的美。既有神軾的莊嚴--不可褻瀆,又有生靈最至高無上的氣質,宛若極光一現。彷彿她就是造物住……因為,沒有造物主即便造出了萬物,她本身是不可複製的,最初的美才是最極致的美。
「恩?不認識了?我們可是老友了……不必這般見外吧?!」聲音圓潤無比,渾然天成。
過了片刻,她才又道:「哦,我倒忘了,你已不記得過往的事了。恩……那的確是遙遠的事了,遙遠地我都快忘了--不過,再怎麼遙遠,每當我閉上眼我都會努力地回想,因為我不想忘記。」
她又望向得志,彷彿要從他眼裡尋覓什麼,但最終似乎什麼也沒尋到,她縮回眼眸,並意味深長地說:「不過你忘了。忘的乾淨利落。呵呵……呵。」
她自嘲般的獨自笑起來,不過她笑起來會很自然地露出半邊的一個淺淺的酒窩,很美。可是得志不敢看。
她手上開始玩弄她的玉鐲,碧綠色的泛著青色溫潤光澤的鐲子。她也不抬頭,口裡兀自呢喃道:「沒想著即便是換了一個人還是那麼的不顧一切,還是那麼的倔強與愛管閑事。這次如果不是我心軟,你早已永遠地躺在血泊中了……」
得志突然聽到這句,頓時激動起來:「這麼說是你救了我?」
她還是不慌不忙,好像沒聽見似的,然後慢悠悠地道:「現在我又有點後悔了,後悔不該救一個失去了『心』的人。一個沒沒心沒肺的人再怎麼能耐……對於我,也失去了意義。我應該讓你與你的同伴們一起去的,……但是這樣一來尋找下次的你--的寄生,可就又麻煩了。然後又要讓我設計那些阻攔--重複又重複的還真讓人煩呢!呵呵……」
她又止不住自嘲般的掩嘴嗤笑。
「什麼?你……」得志驚疑不定,他不知道該怎麼問才能表達自己的驚愕與疑問。「你到底與我有什麼關係?你既然可以救我,那為什麼不可以連著我的兄弟們也一起救來?!你救來我又是要幹什麼?……」
難道說……自己的身體里也潛藏著一個身份--得志不知道該不該稱它為人--因為何懼身體里的那個東西就全然不似人,如果是那樣的話……
「你不用懷疑,也不用否定,因為你與他不同,你就是你--無論你變換了幾重身份--你依然是你自己,從來就沒改變過,你只是不記得以前的事而已。至於你那些同伴,呵呵--全是我的安排。」她彷彿能輕而易舉地洞察得志心中的一舉一動,什麼都休想逃離她的那一雙細緻入微的星眸。
「你是說……我的兄弟們的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得志似乎不敢相信,他想進一步確認。他現在已經有點憤然了,那張臉現在看來也失去了魅力。
「哼!是的又怎樣?」
「你、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他們……他們可都是我的至親兄弟啊!」得志胡亂擦了一把眼淚,然後繼續道,「你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是怎麼做的?」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說,「因為我要令你傷心欲絕……這便是我要的結果!這並不算什麼,還記得那對苦命鴛鴦嗎?你可能不記得了。那麼你看--」
話聲頓時止住,虛空中突然閃出一浮屏幕,幕中有影像在動:枯樹泉流邊,端坐著一位長發披肩的女子,女子正哀泣漣漣,陽光照在女子的臉上。這張容顏已不復當日,它已經隨風而逝。
「這是誰?」
她不再撥弄她的玉鐲,而是轉而拾弄她的髮際:「范宛苑!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得志睜大了眼:「你是說他們,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沒有死?怎麼可能呢?」
「沒有什麼不可能,她就是活著,而且孤單地活著。你可能不知道,他以為她死在了敵人的亂軍中,她以為他沒活著回來。哈哈!真是命苦的一對啊!!!可惜啊可惜!」她故意以袖遮面偷笑。
得志怒道:「你不是人!……你為什麼要如此作弄這些人,這些人與你毫不相干,你為什麼要如此狠心地拆散、殺掉?!」
「因為你啊!負心郎,我的好負心郎。你怎麼不說你為什麼如此狠心地拋棄當年的某個女子,她可沒什麼對不起你啊?!」
她的顏色突然轉變,挖苦中明明帶著分薄嗔與怨恨。這薄嗔與怨恨並非誰都可以看出來,然而得志看出來了,從她秋水般分明的眸子里看出--這不是一般的憎恨與怪怨--這是沉積了幾百年甚至幾萬年的宿怨,是解不開斷不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