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昏黃的路燈下
第265章昏黃的路燈下
我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下著雨的夜晚，在昏黃的路燈下，大雨如串珠。我和我的一幫朋友驅車在路上。
然而在路過竹林路那塊地時，我們遇到了今生最難忘的一幕，說詭異完全不為過。
車突然來了個急剎車，後座的女孩不知所以，急忙摘掉耳機，問道：「怎麼回事？」
我和後座的女孩坐在一塊兒，這時也向前看去。
駕駛座和副駕駛座的兩位兄弟卻沒有聲音，然而這時大家都看見了一幕，當我看見車子前方的東西時，我也屏住了呼吸。
夜雨淅淅瀝瀝地下著，車子前方卻站著一位女子，女子一身紅衣，頭髮披散開來，遮住了臉部，因為雨的關係，女子全身都被濕透了，雨水正順著她的長發流下來。在昏黃的路燈下，女子看起來實在太過幽深詭異。令人乍見之下不寒而慄。
不用看就知道，前面兩位兄弟肯定嚇得背靠座椅了，而我的旁邊的女孩也是，她的手情不自禁抓緊了我的胳膊。
現在車子里安靜的不能再安靜，彷彿連彼此的呼吸聲都已停止，到底是該猛的開車撞過去？還是繼續這樣滯留？
時間彷彿停止不前，但又好像過了很久。
這時我壯著膽子大聲吼了一聲：「前面的到底是人是鬼？」
我的聲音完畢，那滿身紅的女子卻用手慢慢拂開了頭髮，露出一張慘白的臉，雖然慘白，卻是張姣好的面容，看了不禁惹人憐愛的那種。
「不好意思，太晚了攔不到車，請問能載我一程嗎？」
就連聲音都是那麼嬌弱。看著兀自還站在雨中瑟瑟發抖的女孩，對，她年紀看上去不過十八十九，我急忙開車門，將她迎了過來。
關上車門，旁邊女孩這才仔細看了紅衣女幾眼，逐漸也放鬆了身體。
原來是虛驚一場嘛！
前面兩個兄弟也轉過頭來瞧了她幾眼。
「好啦，快開車吧。」我熟識的女孩說道。
車繼而繼續在大雨中驅馳。
我旁邊的女孩遞給紅衣女一條圍巾：「給，先用這個擦擦吧。」
紅衣女接過對方的圍巾，並說了聲謝謝。紅衣女擦拭頭髮的姿勢很是溫婉，一看就是個恬靜的女孩子，一頭烏黑的秀髮，五官精緻，眼睛更是有神，彷彿那靈山之中的潭水，清靈純粹，又像未經世事的人兒。
就在此刻，在這瓢潑的冷雨夜中，在這行駛在雨夜中的小小車中，我突然心生出一種別離感，一種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彷彿這一切都不過是籠罩在雨霧中的迷幻，醒來就會消失殆盡。
後來事實也加深了我的這種猜疑，到底那晚發生過這件事沒有？我不確定，其他人也同樣不敢確定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怎麼這麼大雨的夜晚站在馬路中間？」我旁邊的女孩問道。
紅衣女輕聲曼語道：「我叫白靈，今天去山上祭拜我的爺爺，不料下山後便下起了雨，一直攔車也攔不到，所以才出此下策，嚇著你們了還望勿怪。」
叫白靈的女孩語氣溫婉，彬彬有禮。
「今天應該不是清明節吧。」我適時插了一句。
叫白靈的女孩轉過頭來輕輕望了我一眼，我不敢與她的視線碰撞，只是向前看著。
「今天是我爺爺的祭日。」
我並不知道她還看著我，哦了一聲便將視線收回，這時卻看見她的面龐，一張清澈絕美的臉。這讓我有些窒息。
接下來便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車內又重歸寂靜。我不時偷瞄幾眼旁邊的人，然後又生怕對方發現，所以總是沒記住她的精緻輪廓。
車在行駛了一刻鐘后終於到達城裡，雨勢還沒有止住，昏黃的街道上沒有行人，也少有車輛，高樓林立的大廈立在那便像是亘古的怪物。
這時前面的駕駛員宋萬探過頭來問了句：「姑娘要到哪裡下？」
叫白靈的女孩睜著清澈的眼睛，說道：「哦，就在前方左拐再直走，等下我告訴你地方。」
白靈的衣服還是濕的，頭髮還沒幹，她抱著雙臂，顯然有些冷，我知道她馬上就要下了，然後我們便還是重回陌生人，事實上本來就是如此。但是我內心卻有些悸動，和掙扎，到底該不該鼓起勇氣找她要個電話號碼什麼的。
但最後我還是沒那勇氣，車戛然而止，停在了一棟別墅前面，夜很黑。
「就是這了。」
女孩下車后彎腰道了聲謝，然後便向別墅走去，車子重新啟動，一溜兒地消失在夜空下。
自那之後，我的人生陷入一種奇怪的病態狀態，每天上完班后便回到公寓，然後躺在床上盯著蒼白的天花板，一盯就是幾個小時，腦子裡始終有個身影在晃動，既模糊，又真實，宛如夢幻。這期間我真是哪裡都不想去，對生活已提不起任何的興趣，直到腹中空空才會下樓去尋覓食物。然後一個人漫無邊際地遊盪在城市的夜空底下，只是希望重新遇見那個身影。
我知道我已病了，已經病入膏肓。
三月二十八日晚，我實在無法忍受這種痛苦的煎熬了，我決定去解決這件事，哪怕得到的是打擊的結果。
我隻身一人再次來到那家別墅，我摁響了那家別墅的門鈴。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靜靜的等待著，終於，十秒後門開了，露出一個中年婦女的頭。
「請問您是？」
「伯母您好，請問白靈在嗎？」
「白靈？」中年婦女瞅了我幾眼，然後才說，「我想你是找錯門了。」
說罷對方就要將門關上，這時我忙補道：「您家是不是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她的名字或許不叫白靈，或許是我記錯了。伯母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見一見她。」
「你真的找錯了。」說罷中年婦女再也不啰嗦，砰的一下將門合上，只留我一個人傻愣愣的木立在那兒。
我身心俱受打擊，想好了千萬種結果，卻始終想不到會是這種收場。
白靈，難道她不是這所房子的人？難道她騙了大家？此刻我突然想到，那時我們的確沒有目睹她走進那家別墅。又或者……她並非什麼人類……而真的是鬼魂？就似從來不存在一般。想到此我渾身便覺得寒意徹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