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來啦?
第6章你來啦?
「這麼說,是鬧鬼咯?」
誰知道這熊孩子,竟然不依不饒的繼續追著我問道:「那你能把鬼逮出來讓我瞅瞅,或是讓我跟它做朋友玩?」
鬼你妹夫呀,哥們我就一騙吃喝的假道士,你竟然跟我談鬼?
要是真有鬼的話,哥們我還敢往你家裡頭湊么?
我不免的再次嘴角抽搐了兩下,將「吃杠錢「塞回了男人的手裡,扯開了嗓子喊道:「凝兒,出來替哥送客,順便幫我收拾下。」
「天啟哥哥,你叫我呀?」
我的話頭剛剛落下,就見店門子外頭探出了一個腦袋,那是一張極為漂亮的女孩子臉龐,劉海遮額,梳著兩個松辮,穿著一襲白色編花長裙,如同一隻穿花蝴蝶般,蹁躚的朝齊高明走了進來。
來的這個女孩叫做徐凝兒,打小兒就跟我一起長大,人長的甜美,手腳又勤快,時常都會圍著我這店裡頭打轉,日子久了,我也用她用的很理所當然的。
「幫我送下客人,你天啟哥哥有事兒忙。」
特么的,給臉不長臉,竟然讓我這做先生的下不了檯子,要是擱在了古代,人心歹毒的直接往風水上整點料兒。
要不怎麼說,先生不可辱,瓦匠不可欺呢?
原因就是做先生的可在風水上動手腳,做瓦匠的可屋子裡下厭勝,這兩種人,你就是被扇了耳光,都得陪著笑臉。
所以,我讓凝兒送客,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雖然那少年的話讓我起了氣頭,但好在中年男人是個極為懂事的人,他見我欲要直接拂袖離去,立馬就慌了神兒,趕忙的上前幾步后,拉著我的小手兒賠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你是大人,怎麼跟他一般見識呢,對不對?」
我的眼角兒順勢一瞄,見這中年男人在剛才我還回去的「吃杠錢」上,多加上了一沓子錢后,這才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天啟哥哥,還要不要請人家出去呢?」
徐凝兒這丫頭對我最是貼心了,能直接從我讓她送客中聽出我的不愉快,但見她手捧著一把撣子,極為可愛的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說道:「說,你們是不是惹天啟哥哥不開心了?」
「額,把撣子收起來吧,我們怎能怠慢貴客呢?」
我心裡頭大好,揮手對徐凝兒說道:「凝兒,上茶,上好茶!」
特么的,我就這麼一個實在人。
眼見壓下了我的氣頭,中年男人暗中用手拉了拉少年的手,雙手對我作揖賠笑道:「還是不要了,還需要陸先生您儘早趕我家中,早做準備才是呀。」
我就一小人,我就拿錢了,怎麼滴?
看著那少年一副氣呼呼的模樣,我敢肯定這貨把我打上了「神棍」的標籤,但這又如何?
你丫的,還不是上門來求我?
我哼著小曲兒,抬手讓中年男人前方帶路,直接把齊高明留給了徐凝兒收拾。
……
那中年男人在跟我回來的路上,已經自我介紹過了,說是姓王,單名一個奇字,本身是個商人,一年到頭的在外面奔波忙碌著,極少的照顧到家裡。
所以,這王家一直是由王奇的老婆來操持的,但沒想到,他老婆會在一個禮拜前,突然的上吊自殺,留下了這麼一個常年不見個人面兒的老公,還有一個正掙扎在高考線上的兒子。
王奇也不明白老婆為啥會想不開,換個理兒來說,這王家雖然不能算的上大富大貴,但也算的上是個衣食無憂的家庭。
而這王奇又是一個出了名兒顧家的男人,還有他那個兒子,也一直在學校裡頭是成績名列前茅的。
這樣的一個家庭,他老婆都能想到了去死,這怎能不讓王奇心痛欲絕呢?
等我跟王奇聊上了怎麼一會兒后,也能聽出他在處理好老婆的事兒后,就會帶著兒子去他鄉求食了,這個家庭算是散了。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這王奇家中的地基卻是起的非常好,甚至可以用「吉宅」來說了。
正南朝北,前有玉帶繞身,面對案山卷廊,左有青龍盤踞,右也有白虎震懾,而更令我羨慕的是他門前的這八字正開的大道。
有道是:八字正開,錢財自來。
有了這條大道,這王奇可謂是做啥生意都發財的,可為啥他家婆娘會選擇去死呢?
因為這「逐怨」的法事,它只能在午夜十二點,天地最陰的時分來起事,所以,在這之前,我還是要做好一系列準備的。
逐魂鞭,公雞,草人,信鴿,紅紙,纏線剪刀一切都準備的妥當后,我們只有在等待著午夜的到來了。
因為這「逐怨」的法事,一個人是起不了事兒的,所以,我又特地的讓王奇找來了十個二十齣頭的小夥子,我們這一群人就這樣打著轉兒,在王家的大院裡頭嘮磕打牌。
終於,午夜在我們的等待下來臨,等我往手腕上的手錶一看,已經是十一點五十分了,當即讓大伙兒做起了準備。
「轟!」
一聲追魂炮響徹鄉里,在這黑夜中顯得特別滲人,等另外一個小夥子敲起了追魂鑼后,整個氣氛都變得詭異了起來。
這追魂鑼與平常的鑼是不同的,它有面盆大小,但卻在鑼心的中央是凹進去三厘,而那鑼錘就更是特別了,這鑼錘是中空的,用麻桿製造的,上頭雕琢有夜遊神尊。
這種特製的鑼一響,那叫一個滲人呀,嗡嗡悶響,如同哀魂怒嚎。
我讓所有人都留在了王家的門前,將逐魂鞭往腰身上一纏,再把平吏冒往頭上一戴,順便抄起了用麻桿糊成的孝子鞭,雄赳赳的朝王家大門裡頭走了進去。
因為我事先已經交代過了,所以這王家的屋子裡頭可謂是連丁點兒火星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前後兩個大門開著。
一股陰風從王家的後門穿堂而入,打在了我身子上后,讓我忍不住的腳肚子打顫,就連剛才為了壯膽兒特意喝下的二兩白酒,都泌成了冷汗糊在了我後背上。
這特么的太滲人了,特別是聽那屋子外頭的追魂鑼急促的響聲,更是讓我心涼上三分,但這……我不進也不行呀,既然端起了這碗飯,那就要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是?
所以,我就這樣小心翼翼的邁探著腳丫子,在黑暗中一步步的摸索著向前。
不知是那個混蛋定下的規矩,說是這追魂鑼炮一響,那屋子裡頭的冤魂就會受驚,如果再點上了燭火的話,那肯定是看不到那冤魂的顯身的。
所以,這逐怨只能在黑暗中進行,逐怨的人必須悄無聲息的走到死者去世的房間裡頭后,揮舞著逐魂鞭,將這冤魂從屋子裡頭給趕了出來。
因為王奇的老婆是死在了二樓最東的那間房子裡頭,所以,我也就必須要趕到那間房子內才能起的了事兒。
但讓我感到詫異的是,我已經在入屋後走了三十三步,可為啥還沒摸著到樓梯呢?
因為逐怨這活兒需要在黑夜,所以,我們一般都會在白天提前來主人家中,然後閉上眼睛,用心去記住該走多少步,那個地方又有啥特點之類的。
否則的話,叫你去摸黑能找的到位置?
我疑惑的又朝前走上了幾步,摸索了幾下,發現面前還是一片空晃晃的。
「吱……!」
可就在這個點兒上,尼瑪,我竟然聽到了吱吱聲,這聲音既像有人用刀子劃開了布匹,又好像有人在撕開了塑料袋子。
又是一聲嘩啦過去了,這一次,我算是聽清楚了,有東西掉水裡去了,可這是在王家的屋子裡呀,哪來的這麼大東西掉水裡?
這聲兒就好像有人跳進水裡頭一樣。
不對頭,這絕對不對頭,肯定會有事兒發生的,難道是起煞了?
何謂起煞?
起煞的意思,就是說這死者的怨氣產生了質變,它是一種超脫於厲鬼跟庸鬼之間的產物,天地之間,歷來是變化無雙。
自古以來,鬼在歷史的演變下成了人類死後的代名詞了,但這其實是不對的,最早的鬼其實跟人類是一樣,它們也有自己的國度,而且是天生地養之物。
但這種鬼,如今已然是很少看到的,自從冥獄創建以來,有了陰陽之分后,那些天生地養的鬼物要麼下地府轉世投胎做人,要麼,就躲在了山林或者經常死人的地方,人類時常發現它們的行蹤時,就會給它們扣上一些莫名奇妙的帽子。
如同紅毛野人呀之類的。
但其實,這種鬼物一般都是黥面獠牙,虯筋靛肌,極為可怖的。
可這王家的婆娘竟然這麼凶,才一個禮拜就能起煞?
這很顯然的是不可能之事,可這聲音又怎麼解釋?
我忍不住的膽顫心驚的,就連握著逐魂鞭的手都泌出了汗漬,只要再有稍微不對,我就要撒腿跑路了。
又是一個聲音傳了出來,這次竟然是拖動椅子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尼瑪,就在我腳跟前?
可就在我心生疑惑的時候,後背上卻被人猛力的一推,直接向前撲了過去。
「你來啦?」
突然,我聞到了一股能浸入骨髓的芬芳,黑暗中,有雙溫熱的手腕攬著我的脖子,用女性獨有的柔媚對我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