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戈拉爾
第15章戈拉爾
「棉花糖。」北風說著就要拉我前行，忽然他身子一頓，轉身朝那邊走了過去。
就在我以為他要幹嘛時，他竟然買了一個給我遞來，我一愣，頓時驚喜的大叫出聲。
「快走，天黑之前我們要趕到。」
雖然他冷聲冷語，但我興奮的心情卻絲毫沒被他澆滅。
回想了一下那些孩子吃棉花糖的動作，我一邊走，一邊伸出舌頭舔了起來。
「哇~塞，好甜，北風大哥，這個好甜！」我大叫著，要不是背簍中的一些舊刀具將我壓著，興許我能蹦起來。
「你走不走？」北風停下身形，皺眉看著我。
看著他眼神中泛著森森寒意，我脖子一縮，趕緊前行。
但我還是止不住心中的興奮，這棉花糖太甜了，難怪生意那麼好。
想到生意，我心中忽然一動，連忙對北風說：「北風大哥，要不我們別換刀了，咱們賣棉花糖。你看那個老爺爺生意那麼好，一定能賺不少錢。」
現在想想，其實當時我只是被興奮沖昏了頭，無意間說出了這句話，當然，當時我的也並不知道我說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我只記得，北風一句話都沒說，就只是忽然轉身盯著我，盯著我看了好半天。
雖然他眼神中沒有露出半點凶光，但不知怎麼，我就是害怕，只記得當時都嚇懵了，腦海中一片空白。
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敢在他面前提起改行的話……
下午時分，我們穿過敦煌市區來到了一座小鎮的打鐵鋪。
老闆是個五大三粗的中年漢子，濃眉大臉和他的身形很是相稱。
北風將我和他背簍中的舊刀具給他，然後說要一些新的刀具。
他問我們新刀具要多少，北風指了指一大一小兩個背簍，他頓時喜笑顏開，但隨即有些難為的說：「新刀具沒這麼多，但你只要給我兩天時間，我全都給你趕出來。」
「不急，三五天也行，但質量一定要好。」
聽到北風說質量，中年漢子哈哈一笑拍著自個胸脯道：「我王麻子打了二十幾年鐵，打出的東西還從沒人說過質量有問題。
倒是有人常說，我王麻子的刀具，怎麼用了那麼多年還不壞啊？」
看著老闆自誇自賣，北風極其罕見的竟然笑了笑，說：「那你豈不是沒生意了？」
老闆一愣，撓了撓頭好像反應了過來，隨即擺手說：「管他呢，咱打了一輩子鐵，總不能騙人吧。」
北風點點頭簡單交代了幾句，便帶著我找了個麵館吃飯。
吃晚飯我本以為今天應該能住客棧了，畢竟這地兒也不算偏僻，找個旅館啥的應該能夠找到。
可北風二話不說，直拉著我朝小鎮外面走去。
我心中一陣哀嚎，又是破廟……
其實現在住破廟也住習慣了，我也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害怕，現在是抱著佛腳倒頭就睡，一覺天明。
走著走著，越走越偏，我心中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這找破廟也不能來這麼荒僻的地方找吧？再說前面都已經看見一個了，雖然不算太破，但咱們就不能奢侈一回，住個不破的廟？
這話我自然不敢跟他說，只能默默跟著他繼續前行。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北風卻依舊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忽然他腳步一停，說：「到了。」
我一愣，朝著四周看去，到處都是山林墳包，哪有廟堂？別說廟堂，就連一片破瓦都沒有。
忽然，我整顆心都顫抖起來，看著他，直不可思議的說：「你是說，咱們今晚就睡這裡？」
北風像是沒看見我的神情，平靜的點點頭，「準確的說，應該是那裡。」
看著他手指的方向，我渾身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他竟然打算今晚睡墳地，沒錯，他指的方向就是一處荒墳地！
「我不去！」
話剛出口，我頓時就後悔了，只見他理都沒理我，直朝墳地走去。
雖然我現在站的地方不是墳地，但黑漆漆的夜，讓我一個人站這裡，我真的不敢。
看著他連頭都沒回一下，我拔腿就跟了上去。
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一路進了墳地，要不是他打頭，估計我能直接嚇暈過去。
「好了，就這兒睡吧。」北風隨意找了一處墳包躺下，而且還將腦袋枕了上去。
看著他一副無所謂的神情，我都快要嚇尿了。
我渾身直打哆嗦的緊蹲在他身旁，是躺也不是，不躺也不是。
「別挨著我，要睡就睡，不睡就走。」
「你……」
這一刻，我真是恨得牙痒痒，我甚至都懷疑我跟著的是一個神經病，好好的地方不睡，偏要跑來睡墳地？
來找刺激嗎？
心中雖然無比惱怒，但我還是挪了挪，盡量不挨著他。
就這樣，我緊緊挨著他在這片墳地蹲坐了一夜，期間我也想睡，但無奈腦海中滿是鬼怪的念頭，我根本就一點睡意都沒有。
而且整個腦部神經，緊緊繃了一夜，要不是最後終於看到天邊泛起了道道白光，我真的就要崩潰。
如果我還在上學，老師要求寫一篇最難忘的事的作文，我想我這個作文絕對能夠得獎……
說起來有些好笑，這最難忘的一夜，也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夜，竟然沒給我造成心理陰影，反倒是後來每當想起，都是絲絲懷念……
俗話說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之後的一段日子，不，應該是將近一年的日子，我幾乎都跟著北風睡墳地。
剛開始恐懼、害怕、心驚膽戰，後來，我也就習慣了，就和當初從破廟睡覺一般，也是害怕、不敢睡，直到後來雷打不動，倒頭就睡……
兩天後，我和北風背著王麻子打制的新刀具再次踏上了征程。
仍舊是一路向西，約莫走了一個多月，我們進入了青海境內。
和上次一樣，這次換刀也是北風臨時起意，這個村子叫做戈拉爾村，是個少數民族村落。
進了村子，我剛想找人說明我們的來意，卻忽然發現好多村民正圍著一棵大樹，嘰嘰喳喳說著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