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因果

凡人堂內，齊如風對著自己老媽好一頓的埋怨，而他看著老王頭的眼神也極其不善，如果不是看在後者是老頭的份上，他肯定得上去扇幾個大嘴巴子。

但即使如此，他也決定了，回家之後不管如何，他都得讓自己老媽跟老王頭斷了聯繫，跟這樣的人接觸，准沒好事。

姜凡擺擺手，打了個圓場，道：「行了行了，過去就過去吧。」

齊如風問道：「小師傅，那現在該怎麼辦？我們現在燒這些東西還管用嗎？」

聞言，姜凡搖搖頭，道：「怕是已經晚了，今天這麼多靈體來找你們，想必是齊老爺子那裡出了什麼意外，不然的話，齊老爺子就算來找你們，也不至於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齊如風心裡有些發慌，他對神鬼之事的確不信，但是今天晚上經歷的這一切，已經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讓他不信也得信。

姜凡沉吟片刻，問道：「齊老爺子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

齊如風嘡螳嘡報出自己父親的生辰八字，姜凡隨之用筆寫在黃紙上，寫完之後，他找來一碗水，放在身前，兩指夾著黃紙，開始掐訣念咒，緊跟著點燃黃紙，放入水中，只見那火焰竟是在水中燃燒，直至全部燃燒殆盡。

這一幕，再次刷新了在場這幾個人對靈異的認知。

「小師傅，您這是」齊如風不解問道。

姜凡沉聲道：「請鬼上身。」

說這話，姜凡看了看眼前這幾個人，旋即把水碗端到蔣誠信跟前，笑道：「老爺子，這裡就屬你合適了，喝了它吧。」

「好。」

蔣誠信沒有絲毫猶豫，接過水碗，咕嘟嘟一飲而盡。

見狀，姜凡伸手在蔣誠信的兩肩分別拍了一下。

民間傳說，人有三把火，頭頂一把，兩肩各一把，這三把火燃燒的越旺，證明這個人的陽氣越旺，而這三把火如果變得微弱，證明這個人陽氣弱，很容易招惹到不乾不淨的東西，而什麼時候這三把火熄滅了，人也就沒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說人死如燈滅。

蔣誠信是修行之人，即使喝下這碗水，但一般的髒東西也不敢來的，所以姜凡要拍滅蔣誠信肩膀的兩把火，讓其陽氣減弱，才好進行下一步。

蔣誠信放下水碗，剛要開口，猛然間，只見他神情一滯，旋即整個人的狀態頓時變了，眉毛立著，臉色哇藍哇藍的，眼珠子通紅，欲要噴火一般，整張臉猙獰可怖，猶如地獄惡鬼般。

見到這般面容，在場的人全都嚇壞了，只感覺渾身的血都涼了，齊如風趕緊把自己媳婦兒子的眼睛給捂上了。

這時候，「蔣誠信」噌的一下站起來了，抄起茶台上的水壺就朝著老王頭的腦袋砸去。

這一幕嚇傻了在場的所有人，誰也沒有想到「蔣誠信」突然間會有這樣的舉動，老王頭更是癱坐在凳子上，嚇得根本一動也不敢動，只能眼睜睜看著水壺朝著自己的腦袋砸來。

危急時刻，姜凡一把抓住「蔣誠信」的手腕，低聲喝道：「你要幹嘛？」

「蔣誠信」盯了姜凡一會兒，直喘粗氣，但最終還是把水壺放下了，他瞪著老王頭，沉聲道：「我告訴你老逼崽子，以後離我媳婦遠點，不然的話，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也不怕你知道，老子就是因為殺人才判的刑，死在監獄里，你要是再敢對我媳婦毛手毛腳的，牙我都給你掰下來。」

老王頭被嚇傻了，也不知道記沒記住「蔣誠信」說的話，再瞧錢老太太也傻了，雖然眼前這人她不熟悉，但是這聲音她卻十分熟悉，畢竟一起生活了數十年啊。

齊如風也聽出來了，這是自己父親的聲音，他眼淚差點沒下來，咕噔就跪下了，一把抱住「蔣誠信」，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長大了，長大了啊！」

「蔣誠信」撫摸著齊如風的頭，臉上有欣慰，也有悵然，當初他要是沒犯下錯事，今天他們想必是挺幸福的一家人吧。

姜凡在邊上看著，實在受不了這煽情的畫面，趕緊擺擺手，道：「行了行了，別煽情了，老爺子我問你，今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聞言，「蔣誠信」重重的嘆了口氣，旋即將事情的因果講述出來。

齊老爺子是橫死的，入不了輪迴，所以只能在人世間飄蕩，而他又是年老體衰，每每家裡人該燒紙，這點錢都讓別的孤魂野鬼給搶走了，這也就是靈體不需要吃喝，不然的話，他早就餓死了。

這些年都過來了，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慶陽市也不知在哪冒出一隻惡靈來，欺行霸市，無惡不做，不少年輕的靈體都被他欺負的不行，更別提齊老爺子這樣年老體衰的靈體了。

最後齊老爺子實在沒辦法了，就想著跟家裡要金山銀山，孝敬給這惡靈，希望對方以後別再找他的麻煩了，而人家惡靈也答應了，只要金山銀山到位，他保證以後不找麻煩。

就這麼的，齊老爺子這才借姜凡的手跟家裡要東西。

至於說為什麼還要一把掃把，因為掃把是掃地的，平時清掃垃圾，天天的接觸地面，地氣極重，很多靈體都怕地氣，因為地氣是陽之力，乃是靈體的剋星。

齊老爺子就想反正都是張一回嘴，不如將掃把也要來，如果這惡靈不講信用，還找他的麻煩，那他就拿著掃把和對方拼了，大不了就是魂飛魄散而已。

這齊老爺子也是有些血性的，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犯下錯事。

本來這一切打算的挺好，但是萬沒想到，老王頭在中間插一杠子，把事情給做絕了。

今天到了交貨的日子，見齊老爺子遲遲交不出貨，這惡靈當然不肯善罷甘休，差點打的齊老爺子魂飛魄散。

齊老爺子也生氣，心想自己就要這點東西，為什麼家裡人就不給燒，難道自己就這麼遭家裡人憤恨嗎？

索性，齊老爺子回家了，但沒想到他剛回家，就看到老王頭給錢老太太倒酒，倆人碰杯的那一幕，這齊老爺子哪裡受得了，想當初他死也是死在這上面啊！

靈體自身的怨氣本來就大，如今見到這一幕，齊老爺子心裡這股子怨氣如火山一般，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旋即開始咣咣的撞玻璃。

起初的那幾下，的確是齊老爺子撞得，他實在是氣的不行了，但是後來猶如圍城一幕，包括被這幾股子旋風圍追堵截的一幕，卻不是齊老爺子做的。

後面的事都是那惡靈收的小弟做的，它們是聽了惡靈的命令，跟著齊老爺子回家，打算在齊老爺子的家裡鬧翻天，等著什麼時候把東西燒了，什麼時候事情才算完事。

齊老爺子見來了這麼多怨靈，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在這種情況面前，他還是決定保護家裡人，但是他這年老體衰的，能擋住誰啊。

三下五除二就被人給打倒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這幾隻怨靈騷擾自己的家人，自己卻無能為力。

聽完之後，老王頭把頭都塞到褲襠里了，簡直無地自容，就差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因為他，險些害了一家人的性命啊！

其他人心裡也是五味雜陳，說不出什麼滋味。

這會兒功夫，只聽門外嗷嗚嗚起風了，吹得凡人堂的房門來回扇動，咔咔直響。

「蔣誠信」看著門口，皺眉道：「你剛剛喝退他幾個小弟，現在怕是那怨靈親自來了。」

聞言，姜凡冷哼一聲，道：「來了正好，就怕他不來。」

說完話，姜凡起身，隻身來到門外，抬頭看去，只見外面已經是變了天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一刻陰雲密布，天地間黑風肆虐，嗷嗷作響，一股足有十多米高，威勢極強的旋風帶著十多股小旋風在凡人堂門口杵著，彷彿一隻惡靈帶著十多個小弟來找麻煩。

姜凡微眯著眼睛，看著面前這股子旋風，淡淡道：「我還是那句話，趕緊滾蛋，不然的話，我有都是損招對付你們，聽懂沒？滾蛋。」

話音剛落，只見這股子旋風更加肆虐，彷彿被激怒一般，直奔著姜凡就來了。

見狀，姜凡的臉上也是浮現出怒意，罵道：「真他媽的給臉不要臉，找死。」

話音落下，只見姜凡沒動地方，但是一股子黑煙猛然間從二樓的窗戶衝出來了，這黑煙足有水缸那麼粗，三四十米長，猶如一條黑色巨蟒般，剛一出現，直接將這股子十餘米高的旋風給纏的死死的，緊跟著張開大嘴，一口將其吞了下去。

剩下的那十多股小旋風見到這一幕，紛紛狼狽四處逃竄，但是這股子黑煙仰起頭來，狠狠一吸，竟是一下子將這十多股小旋風紛紛吸到了肚子裡面。

做完這一切，這股子黑煙回頭看看姜凡，這才一扭頭回到二樓。

「嘖嘖，何必呢？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姜凡吧嗒吧嗒嘴，他堂口這些位仙家，哪一位都不是吃素的啊，敢在凡人堂門前，老仙家的眼底下對他動手，多餘了。

轉身回到屋內，姜凡對著「蔣誠信」說道：「行了老爺子，事情我都解決了，你好好的行善吧，有朝一日功德圓滿，我親自渡你入輪迴。」

「好好好，多謝您。」

齊老爺子對著姜凡深施一禮，這才離體而去。

把這裡的事情解決，姜凡有好生囑咐了一番，蔣誠信拖著疲憊的身體帶著齊如風一家人離開，當然走之前，他們需要把這次的傭金給結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