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6章父與女

張辰，張晨，一字之別，一生之差，在廖勇和安寧的記憶中，他都不曾出現過，他們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記憶，安寧與那個張晨經歷了相識相知的過程，廖勇也和那個張晨從普通人變成了好兄弟，他們的記憶中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而讓他們辨別真實的唯一方法便是記憶。

記憶，人類社會發展，各種故事傳說存在的基點，一個沒有記憶的種族只有滅亡的份，即使那些低等生命，它們靈智未開，卻依舊可以一代代傳遞源自於基因的記憶，但記憶同樣是禁錮，人們會因為記憶來判斷一切，好壞，對錯，真假！

張辰覺得渾身的力量都好像被抽幹了一樣，他有多長時間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張辰記不得了，他知道久遠到好像自己已經忘記了這種感覺。

「放棄了？」蘇瑾出現在張辰的身邊，但此時此刻只有張辰能夠看見他。

張辰雙拳緊握，他抬頭看著廖勇和安寧，嘴唇顫動道「我……是我啊！你們……都忘了！」

「我們不認識你，不管你是誰，請馬上離開這裡，我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廖勇咬牙說道，顯然他對張辰還是忌憚的，作為一名武者，張辰操控真力的能力讓他覺得不敢相信。

張辰無力至極，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蘇瑾，然後喃喃道「或許……我真的太天真了吧！」

蘇瑾此時似乎也不太開心，他嘆息了一聲道「我對於自己的能力非常清楚，所以我從一開始抱的希望就不大，不過……多少還是有些的，畢竟生命本身就是奇迹，我也願意相信奇迹會出現，只是……看來這一次不會了。」

張辰眼中失神，他看向安寧，看向廖勇，看向周邊的一切，他和蘇瑾的賭局輸掉，那麼輸掉的不止是他，還有所有的世界。

張辰對廖勇和安寧苦笑一聲，他準備向蘇瑾認輸，而就在此時，一個嬰兒的哭聲響起，張辰的目光立即看向了嬰兒房。

「不要碰我的孩子！」安寧瘋了一樣對張辰尖叫道。

張辰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他快步走到嬰兒床前，淚水順著張辰的臉頰流了下來，只因為自己的愚蠢，就要讓自己的女兒失去未來。

「原諒我，原諒爸爸的愚蠢！」張辰泣聲道，即使在面對末日的時候，張辰也未曾流過淚，但是此時，張辰哭了，為了自己的女兒，也為了千萬世界中的生靈，自己擅自做主，替他們決定了未來，並且輸掉了他們的未來。

安寧和廖勇一臉懵逼，他們不明白張辰是怎麼了，這個陌生人莫名其妙的闖進來，莫名其妙的站在自己女兒的窗前哭泣，難道是個走火入魔的瘋子？

蘇瑾看著張辰的目光中則充滿了憐憫，他沒有打擾張辰，自己的時間雖然不多，但讓張辰和自己的女兒進行一次時間充足的告別還是沒問題的。

張辰默默的看著張研研，片刻后他擦乾了眼淚，結果以定，掙扎的意義是什麼？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手指輕輕摸了摸女兒的手掌，然後準備轉身面對蘇瑾。

但就在這個時候，張辰感覺自己的手指上傳來一股力道，微弱，溫軟，足以融化一切的冰冷。

「爸爸！」本來正在熟睡的張研研被張辰的撫摸弄醒，她睜開眼睛看見張辰后，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

張辰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回頭看向自己的女兒，張辰急切的道「女兒……你……你叫我什麼？」

張研研顯然被自己父親的表情嚇了一跳，不過她還是甜甜的對張辰輕聲道「爸爸！」

張辰的身後，安寧和廖勇都非常錯愕，自己的女兒怎麼會對一個陌生人叫爸爸？再說自己的丈夫已經去世，自己根本沒有教過女兒叫爸爸啊！？

而蘇瑾更是瞪大了眼睛，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清楚了所有世界中關於張辰的記憶，甚至將世界的進程都修改了，按說張辰應該是不存在的那個人，但是為什麼張辰的女兒卻依舊記得張辰？

張辰狂笑，他抱起女兒狠狠的親了一口，惹的張研研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而就在此時，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了張辰，張辰不用回頭就知道，這懷抱屬於自己的妻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居然會忘記你！我很……很抱歉！」安寧淚如雨下，在剛才一瞬間，她記起了和張辰有關的一切，她和張辰的故事，她怎麼會忘記，這讓安寧無法原諒自己，自己到底給丈夫帶來了多大的困擾和痛苦？

張辰稍稍側身抱住自己的妻子，他小聲安慰道「不怪你，真的……有些力量不是你能反抗的，而現在……一切不都好了么！？」

不遠處，廖勇抱著自己的腦袋，他重重的敲打自己的腦袋，低吼道「為什麼，該死……我為什麼會忘記！？」

與此同時，在世界各地，艾米麗，蔣晶三女，蔣明懷，老院長，慕容晴，寧天峰等人，他們都懊惱的低吼或者哭泣，有些人無法原諒自己居然會忘記張辰，而蠻荒區域和其他的世界中，類似的事情也在發生。

惡魔少主面色猙獰，他的怒火直接掀起了地獄之火，將周遭焚燒了個乾淨，七夜和聖在旁一聲不發，他們心中的不甘和懊悔同樣也不比惡魔少主少到哪裡去。

緋紅之角，葉子彤幾人面面相覷，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葉子彤的淚水直接從眼眶中涌了出來，一旁的水淼不知所措，這麼長時間了，他可沒見過葉子彤這麼哭過。

亡者之城，南無不敢相信自己的記憶，他居然忘記了張辰，那個左右著這個圓的人，而在奔波爾霸和霸波爾奔兩兄弟的小院里，兩人唉聲嘆氣。

田苗苗，李茉雪，秋羽塵他們第一時間來到了隊伍空間，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他們期待張辰能夠到這裡來，他們想告訴張辰他們有多麼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