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115.飲品 前菜
第116章115.飲品前菜
臉上的鮮血滴落在面前的高腳杯中，和酒紅色的半透明粘稠液體混為一體。
左側視野在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徹底淪為黑暗一片，只剩下杯中正在浮浮沉沉的眼球。
葉霆從桌上的精緻紙盒裡抽出一張紙巾，擦掉自己臉上的血液。
女侍沒有阻止他的行動。
沒有痛感，也沒有任何血腥味，只是身體缺少一部分的感覺無比真實，左眼反饋回的觸感也證明著那裡眼球的消失。
這種身體部位突然落到食物里的恐懼和未知感甚至足夠令人發狂。
身體部位的缺失感隨時間不斷加重，腦海中一時間冒出無數想要逃跑想要求救的想法，就像是有著其他人在耳邊低語催促。
但仔細聽過去，這些聲音全部發自內心——
全是他自己的聲音！
左眼缺失的空洞感甚至讓他想要不顧一切的去拿回身體，用盡自己的一切手段。
「呼——」
這是……一部分感知混亂了？
還有情緒影響？
葉霆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著聲色的用僅有的視線看向譚黎他們。
青子似乎想要驚呼，其它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可是此時他們沒有任何人能做出超過坐姿的行動，被固定在了這張桌子周圍。
哪怕是幾人中實力最強的譚黎此時都被壓制到束手無策。
女侍的目光依舊沒有從他身上離開，能行動的也只有葉霆自己。
她在監督著某種程序，而這種程序中的某個節點現在輪到葉霆，節點的步驟目前還沒結束。
飲料已經端上來了，『配料』也已經添加完畢，那就只剩下……
屢次嘗試『不經意』碰倒飲料的手段無果，倒不如說他一有這個想法或者行動，就會被某種力量終結在最開始。
葉霆閉眼。
他端起高腳杯，在許家姐弟幾人複雜的注視下仰頭將面前的飲料灌入口中。
完全分辨不出是什麼東西的粘稠液體入口，杯中的眼球也被粘稠的液體帶動滑下，血肉筋肉的觸感在口中爆開。
明明一開始什麼都沒有，葉霆甚至控制住自己的咽喉強迫自己不要吞咽。
但沒有用。
咕咚、咕咚、咕咚——
在接觸到那液體的瞬間，身體就已經止不住的開始吞咽，就像是對這杯飲料有著近乎本能的渴求。
完全超出葉霆想象的血肉腥味和異物入喉的感覺同時爆炸，遠遠超出人類意識能夠承受的極限甚至讓他的思維都被血色淹沒。
但同時出現的還有空缺被填補的慰藉感。
厭惡、恐懼和滿足兩種完全對立的感覺同時湧上，說不出是失控的悲哀還是得到滿足的快感壓制住葉霆所有思緒。
砰！
葉霆將高腳杯放在桌上，半低著頭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禮帽掩蓋下的臉色蒼白一片。
「霆哥！走！」
許紹青出聲，匆忙拉起葉霆起身。
這如同號角一般的聲音宣告著禁制的破碎。
葉霆用一杯人體飲料交換的行動機會終於到來，譚黎和阿卜杜克熱木·麥麥提敏不可能錯過，禁制下一直蓄力的攻擊同時一左一右向女侍斬去！
不需要在商量更多，許家姐弟一左一右抓起葉霆，先一步俯身在地！
砰！
身後，譚黎手中狂暴的藍色刀氣劈開圓桌，露出圓桌內部黑色物質下壓實填充的白色碎屑。
那是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骨骼碎片！
譚黎腳下的猩紅血毯被藍色火焰燒焦，發出一股類似於血肉燒焦的氣味，隱約間幾人彷彿聽到了一聲慘叫回蕩在整個餐廳內。
障礙消失，木哥借著木桌的硬度跳起，手中劍魚直直刺入面前女侍眉心！
粘稠的暗紅色液體從女侍的眉心流出，那是已經腐敗發臭的血液，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凝固乾涸。
但她依舊帶著標準的微笑。
「前菜是……」
木哥抽出劍魚，直接用身體將她壓倒在地，手中劍魚從她的喉嚨中刺入，斷掉女侍之後的通報，還有她手中通知上菜的銀鈴。
先前上來飲料之前，他們看到女侍按下了這東西。
譚黎的虎牙長刀直接將銀鈴灼燒為一地看不出原型的黑色灰塵。
這銀鈴也只是看起來是金屬，但實際上卻是某種更類似於骨粉一樣的東西組合而成。
詭物的控制下什麼常識都不一定適用。
確認女侍再無可能說出一句話，木哥鬆手，在下一秒手中劍魚由突刺變為橫斬，直接砍斷面前這詭物的頭顱。
女侍的眼睛還在轉動著，先前清脆的聲音此時只剩下漏風的絲絲聲，只是看她的口型她依舊在盡職盡責的報出接下來的菜式。
嘩啦啦——
圓桌周圍作為分界的骨骼酒架坍塌，葉霆三人的俯身避開一劫。
許紹青咳嗽兩聲，和許銜清一起從碎屑下拖出葉霆，帶著葉霆迅速遠離身後的戰鬥地點。
動不了了啊……
葉霆的有些虛弱的睜開右眼，不用許家姐弟開口，他都能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態應該不論是看上去還是實際上都非常糟糕。
體溫的迅速流失讓他稍微覺得有億點冷。
那杯飲料帶來的後遺症太過強大，要葉霆說那大概根本就不是提供給人類的食物，他喝下去根本討不了好。
所以……
「輕……姐……這次我能用……」
「不行。」不等葉霆說完他的申請，許銜清義正言辭的直接打斷葉霆的開口。
拒絕的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嚴厲。
「我們帶你出去。」
葉霆一愣，接著果斷選擇了從心，身體老老實實的搭在許家姐弟二人肩頭不動。
嘖。
只是處理掉女侍不行。
譚黎握緊手中的虎牙長刀，意識到了這一點。
眼下這裡的威脅程度比起先前遭遇的明顯要提升了不止一截，所以說他們這麼長時間都沒有遭遇威脅真的是奇迹。
但在下一刻——
「前菜是煎血肝，請慢用。」
女侍清脆的聲音響起，幾人重新坐在那張木桌上無法行動，就連面前的那杯酒紅色飲料都沒有任何變化。地毯上的血色肉茸搖晃蠕動著，完全沒有焦糊的痕迹。
先前的逃亡打鬥沒有任何作用。
譚黎手中的虎牙長刀沒有消失，只是藍色的火焰已經熄滅，靠在座位一邊，木哥手中的劍魚也是如此。
眼前的女侍確實還是先前的那一位，容貌衣裝聲線都沒有差別。
這一次，服務生端上來的是五分細長的餐盤。
每份餐盤上都有著一塊血色的立體凝固方塊，屬於肝臟的紋路隱約呈現在血塊之中，邊緣微微泛著焦邊，似乎只是用火稍微燎過一下的烹飪。
五份『煎血肝』依次被輕放在幾人身前，而女侍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葉霆身上。
許紹青幾人：？！
葉霆半低著頭坐在座位上，完全是在來自這個副本的力量下才勉強坐了個端正，半睜開的右眼看上去已經沒有什麼神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