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不會叛變了吧
薛栗臉色一變，不對，這不是水垢的味道。
他立馬反身向著工坊奔去，狄仁傑見狀也是明白，薛栗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招呼幾位下屬一起返回了工坊，
當然，如果這個地方還能稱之為工坊的話，
在斷壁殘垣中，薛栗幾人磕磕絆絆的找到了最初爆炸的地點，
雖然工坊當時是一個多點開花的狀態，但當時處於爆炸中心位置地面，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薛栗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很快，他就在地上發現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伸手捻起一小撮土，薛栗彷彿驗證了自己的猜想，緩緩地點了點頭，
為了再次確定，薛栗迅速在工坊之中來回檢查一番
身手之快讓在場的狄仁傑和侍衛們驚詫不已。
「薛大人，是有什麼發現嗎？」
狄仁傑上前恭敬問道，
「不是蒸汽機爆炸。」薛栗臉色凝重，
「不是蒸汽機爆炸？」狄仁傑下意識的重複了一句，但是馬上回過神來，
「不可能，那些蒸汽機分明都已經損壞，如果不是蒸汽機爆炸，那工坊是怎麼塌陷的。」
「我的意思是，第一次爆炸不是蒸汽機爆炸。」
薛栗看著狄仁傑，又重新解釋了一遍，
「你看地上這些白色的物質，這是黑火藥留下的痕迹。」
「火藥？」狄仁傑立即就明白了薛栗的意思，「這不可能，工坊之中到處都是火源，不可能留存太多的火藥的。」
「但是這些白色的，就是火藥燃燒留下的。」
如果大唐有化學這門學科的話，他們就會知道，火藥燃燒以後留下的二硫化鉀與碳酸鉀都是白色的固體，
但是很明顯，在這個對化學的理解還停留在煉丹上面的人們來說，是沒人會關心火藥燃燒以後會生成什麼東西的，
剛剛薛栗只是略微一檢查，就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雖然爆炸的當時就經過大量的水的沖刷，但是那股細微的硫磺味兒還是沒能逃過薛栗超強的五感，
狄仁傑看著地面上還有蒸汽機上面殘留的白色物質，神色震驚，
原本以為是簡單的意外，結果現在越查越離譜，連火藥都出來了，要知道這東西可是禁品，
被朝廷牢牢把控在手裡，但是現在出現在這裡，背後黑手的能量絕對不低。
「大人，卑職明白了，此事事關重大，我需要趕緊稟告陛下。」
狄仁傑當即就準備去見女帝，同時涉及到火藥，火炮，還有蒸汽機，背後絕對不簡單，
這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卿能夠玩兒的轉的。
「嗯。」薛栗點點頭，不過轉念一想，「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狄仁傑聞言大喜，要是薛栗願意幫他那簡直是再好不過，畢竟薛栗見多識廣，手眼通天，有他在，自己也能安心許多，
「好，那就勞煩薛國公了。」
兩人匆匆的前去進宮前去彙報，
當兩人趕到御書房之時，卻發現有人已經先一步到了，而且還是一個他們倆都意想不到的人，李家家主李忠。
看清楚來人的面孔，李忠默不作聲的退到一旁，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陛下。」兩人都給武則天行過禮以後，狄仁傑才開始稟告，
「陛下，此次工坊爆炸案件有了新進展。」
「哦？說來聽聽？」
「剛剛薛國公在現場有了新的發現，此次事件的起始原因不是蒸汽機爆炸，而是火藥。」
狄仁傑撇了李忠一眼，還是將事件說了出來，
薛栗自然也注意到旁邊的李忠，不過這樣的跳樑小丑還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火藥？」武則天好看的眉毛頓時就豎了起來，
「沒錯，薛國公在現場發現了火藥爆炸的痕迹。」
「薛栗，怎麼回事？」
武則天立馬把目光轉向一旁弔兒郎當的薛栗，如果此事中出現了火藥，那代表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就是朝中之人。
「臣在……」
【不行，和媚娘說化學她也不懂。】
薛栗一轉念，便改了口風，「臣在現場發現了一種獨特的白色粉末，這種東西只有火藥爆炸的時候才會留下，所以當日工坊之中的爆炸不是意外事故，而是純粹的人為。」
化學？
媚娘沉思了一下，發覺自己好像確實沒有聽說過這個詞，但是很明顯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你們的意思是？朝廷的火藥庫失竊了？」
「臣只是懷疑，並沒有切實證據。」
狄仁傑說話還是相當謹慎，反倒是薛栗直接開口就問，「朝廷的火藥都存放在何處？」
武則天微微看了旁邊的李忠一眼，但是卻還是開口道，
之前火藥主要用於製作煙火，存放在禮部，但是自從火炮研製出來以後，就移交給了兵部，工部每次取用之時都要報備給工部。
工部，薛栗稍一回想，腦海中就浮現出侯君集那張臉，
別人他可能不信，但是侯君集是他親手診治，又是自己老哥的好友，
【那個濃眉大眼的傢伙應該不會叛變了革命吧。】
？？？什麼革命，侯君集濃眉大眼嗎？還不如這個李忠眉毛濃吧。
武則天不經意間又瞟了一眼李忠，
「李愛卿，你也聽到了，案件出現了新的進展，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你先退下吧。」
武則天揮揮手，
原本正豎起耳朵安心聽案件進展的李忠，哪裡想得到女帝一個急轉彎轉到自己這裡來了。
猶豫了一下，但是好像又有些忌憚薛栗，什麼也沒說，躬了躬身子退出了御書房。
看到李忠出去，薛栗接過了話頭，「不知道李大人前來做什麼？」
薛栗此話一出，狄仁傑頓時大氣也不敢出，問出這句話本身就是逾越的行為，
不過沒想到女帝竟然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沒什麼，剛剛李大人說京都戒嚴，引起了百姓不滿，前來請求開放城門。」
「哦。」薛栗瞭然，「想不到李大人還如此憂國憂民。」
隨即話鋒一轉，「陛下，雖然圖紙還在工部，但是誰也不知道柳大師死亡時的情況，此案還需速戰速決，懇請陛下允許臣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