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86章 騎虎難下
孫謙聽到阮鳳歌這麼問，不禁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又覺得難以啟齒。
「鳳歌丫頭，你放心，老夫不會害你。」半晌之後，孫謙才幽幽地開口道：「今日見到你，有些事情老夫可以親口告訴你，但是你也要答應老夫，一定要保守秘密。」
「孫大人，你們孫家藏在灃州這麼多年，莫不是為了保守什麼秘密？」阮鳳歌抱著手臂，似乎有些不虞地問道：「你這樣神神秘秘，我反而不太想知道，畢竟人知道得太多，容易死得快。」
阮鳳歌一直信奉的是人知道的秘密越少，可能活得會更長久。
但是很顯然，總是有人喜歡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而且非得讓阮鳳歌聽個明白不可。
孫謙就是其中之一。
「其實，孫家當初並不是孫姓。」孫謙並不在意阮鳳歌說了什麼，只是緩緩解釋道：「其實我們最初是姓錢。」
「跟皇後娘娘一樣？」阮鳳歌一愣，有些意外地問道：「那為什麼後來又改成了孫？」
「當初錢家為了保住血脈，所以將嫡出的一支逐出了族譜，改為孫姓。」孫謙解釋道：「也就是我們這一支，而這件事本來並沒有多少人知曉，結果皇後娘娘不知道從何處得知了此事，竟然以孫家上下百餘口人的性命來威脅，讓孫家必須聽命於她，就好像……她完全將孫家看作是她的私有物一般。」
孫謙其實是當初最反對跟皇后扯上關係的人。
但是那個時候孫家一直窩在灃州城，很多小輩對於能得到皇后的扶持這件事非常上心，在那樣的形勢下，孫謙的反對最後也不了了之。
「所以，你們是從皇后的人那裡得知我的行蹤？」阮鳳歌這會倒是明白了孫謙的意思，當下蹙眉問道：「大軍之中人那麼多，有各方勢力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能完全掌握我的行蹤……是我身邊的人？」
「我不知道是誰。」孫謙搖搖頭，沉聲道：「而且對方也一直沒有露面，所有的消息都是對方單方面送過來的，甚至孫家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看來，皇后也不是特別信任你們。」阮鳳歌聽到孫謙這麼說，倒是笑了起來，似乎並不在意地開口問道：「那孫大人今日特地來見我，是想讓我幫孫家擺脫皇后的鉗制？」
……
顧清源有些氣悶，但還是看了一眼老肖，示意他過去把人帶過來。
黃筱拍了拍那個幾乎被打得吐血的少年的肩膀。
「你倒是應該感謝你有個好兄長。」
老肖連忙上前扶起自己的弟弟，退到了顧清源的身邊，恨鐵不成鋼的當著顧清源的面打了弟弟一巴掌。
「顧清源，咱們親兄弟明算賬。」黃筱抱著手臂，看著顧清源，笑著說道：「當著這麼多人說的話，以後若是反悔，本郡主可不會善罷甘休。」
「放心，我顧清源說話向來是一口吐沫一個釘。」顧清源愈發覺得黃筱真的是太愛算計，以後二哥怕是要吃虧，「若是食言，天打雷劈。」
雖然心裡不喜黃筱，但顧清源向來說話算話，自然也不怕發誓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好，我信你。」黃筱掃了站在人後面的李江一眼，對著老肖身後的少年說道：「以後把眼睛擦亮點，顧清源這樣的人值得信任，像那種見死不救的，最後早點斷了來往，不然的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眾人的目光頓時落在了李江的身上，誰不知道人家安寧郡主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在說他關鍵時刻把人推出去當替死鬼？
李江現在才是騎虎難下。
畢竟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平日里跟著自己在後頭少言寡語的那個少年竟然跟顧清源有關係，而且那個老肖……分明就是顧清源名下鏢局的二掌柜。
整個京城都知道，顧清源是攝政王的人，素來剛正不阿，從不欺壓百姓，而他的左膀右臂正是二掌柜肖偉和三掌柜陳峰。
這肖偉父母去世早，最疼的就是自己的弟弟肖亮。
如今他拿肖亮當誘餌，無異於直接得罪了顧清源！
「郡主現在還需要顧某做什麼？」顧清源看到肖亮並沒有受傷，頓時明白黃筱怕是早就知道肖亮的身份，所以故意在等自己來，當下把怒氣轉移到了李江身上，「廢物而已，留來何用？」
肖亮早就嚇傻了。
他一直討厭自己的兄長管束自己，所以才會跟著那些人四處混，結果今日才明白，在危險的時候，酒肉朋友根本就不會管自己的死活。
「顧清源，你也說了對方是廢物，不必動手。」聽出顧清源想要弄死李江的意思，黃筱隱晦地提醒道：「殺雞焉用牛刀？你且先回去吧。」
顧清源有些意外地看了黃筱一眼，但還是拱了拱手，隨後帶著人直接離開了。
很顯然，他聽懂了黃筱的意思。
今日，怕是有人故意設局，為的不僅僅是在醉霄樓鬧事，更有可能的是引君入瓮。
至於這君是誰，恐怕不難猜了。
「陸掌柜。」黃筱拍了拍手，「把那幾個人扔出去，另外遞了消息，今後凡是本郡主名下還有阮將軍名下的鋪子，這三人的親人朋友……凡是跟李江有關的人，一律不做他們的生意，送客！」
「是。」
「還有我們王家。」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不遠處的王禾緩緩開口，分明就是在聲援黃筱。
路掌柜連忙應聲，安排人把咋咋乎乎的幾人給趕了出去，隨後派人去通知了所有的鋪子。
用兵之道，攻心為上。
黃筱說的不是李家，而是李江。
她雖然沒有跟李江動手，可是這麼做無異於將李江徹底孤立。
要知道，單就王禾方才那句話，就等同於第一富商所有的鋪子都拒絕了李江，更不要提黃筱親口發話，到時候不管是誰，估計都要忌憚幾分，進而不敢做李家的生意。
如此一來，李家就算有銀子在京城都買不到東西。
這樣的後果，如果是因為一個李江引起的，那麼李家最後只會做一個決定。
棄車保帥。
李江很清楚這樣的結果。
所以他已經完全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黃筱，你這個賤人，竟然毀我前程，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