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96章 以身飼虎
顧清流參軍的初衷很簡單。
天下太平。
所以對於他來說，只要能把蠻夷趕出去，那麼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你如果打算去蠻夷的話，我讓小七帶幾個人跟著你。」見顧清流的心意已決，阮鳳歌也沒有在阻止，當下點了點頭說道：「多帶些人，到時候也有個照應。」
「不用，我身邊有可用之人。」顧清流知道小七是跟著阮鳳歌的那幾個人，當下搖搖頭說道：「而且你現在人手根本就不夠用，萬一遇到什麼事情，至少有人能搭把手。」
小七那幾個人瞧著就是軍營出身，顧家與將軍府的關係素來不錯，自然多少也知道一些當初阮老將軍為阮長音曾經單獨訓練過一支娘子軍，只是他沒有想到阮鳳歌竟然能收服這些人，著實也是不容易。
「你有把握蠻夷會退兵？」見顧清流不肯用自己的人，阮鳳歌也沒有勉強，當下沉聲道：「到了蠻夷也有人接應，到時候你萬事小心。」
「烏鹿野在這些人的面前還是比較有威望的。」顧清流解釋道：「所以，你拿烏鹿野來威脅他們，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退兵，而且……之前我把糧草都偷偷讓人挪走了，他們沒多少糧食了。」
阮鳳歌聽到烏鹿野的話有些哭笑不得。
想來蠻夷人就算是想破腦袋都未必能猜到自己的三王子早已經換了人。
「既然如此，那一切就交給你了。」阮鳳歌看著顧清流問道：「那個斗獸場怎麼樣了？」
「最晚估計也就明天就能有結果了。」顧清流說完，想了想才說道：「我找了大夫看過，雖然烏鹿野的本意是不好的，但是有些記載的方子很適合治療重症，所以暫時還未處置。」
其實顧清流覺得這件事還是得等阮鳳歌來決定，所以他只是先梳理了下那裡面的東西。
「要不你帶我過去看看。」阮鳳歌起身，看著顧清流說道：「之前被抓起來的那些百姓都安置了嗎？」
「嗯。」顧清流聽到阮鳳歌這麼說，當下也起身帶著她往斗獸場的方向而去，邊走邊說道：「那些百姓不少都受了藥物的影響，所以後續還需要大夫診治，我已經安排下去了。」
對於顧清流來說，很多事情不能用非黑即白來判斷。
烏鹿野拿來禍害百姓，那他就用來造福蒼生。
阮鳳歌跟著顧清流剛走到斗獸場門口，就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秦非，而他身邊的小姑娘見到阮鳳歌似乎有些驚訝，如果不是秦非拉著的話，只怕早就跑過來了。
「阮將軍，我在前頭酒樓里要了個雅座，過去坐坐如何？」秦非安撫地拍了拍身邊的小姑娘，隨後大步走到阮鳳歌面前，平靜地問道：「有些事情，我想阮將軍應該也想知道。」
此刻的顧清流自然看出來秦非和阮鳳歌這是有要事詳談，於是就跟阮鳳歌說自己先去斗獸場裡面看看，待會再去尋她。
阮鳳歌應了，跟著秦非去了酒樓，等到三人坐下，小二上了菜，雅座里難免陷入了寂靜。
「這是春杏。」秦非察覺到春杏扯了扯自己的衣袖，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阮鳳歌微微一笑說道，「京城一別，似乎過了好久，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一次能順利解決烏鹿野，還要多謝你。」雖然之前阮鳳歌對於秦非的觀感實在是不怎麼樣，但是在這種大是大非上，秦非的選擇還是很讓人欽佩的，而且以身飼虎，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幸好你沒事，不然的話回去恐怕真的很難跟你祖父祖母交代。」
阮鳳歌說話間還看了一眼春杏，發現小姑娘像個小倉鼠一樣小心翼翼地吃著東西，似乎很怕打擾他們說話。
這孩子，還真是像極了妹妹。
「以前的事情是我鑽牛角尖了，希望阮將軍不要誤會。」秦非看到阮鳳歌的目光落在春杏身上，不禁微微一笑說道：「將軍，她……就是你想的那樣。」
……
何源的命到底是保住了，但是一身武藝也是廢了個乾淨，全讓苗琳說中了。
看著意志消沉的何源，阮晏知拎著酒罈子直接來找他，徑直倒了兩大碗酒水。
「何源，是兄弟過來喝一杯。」阮晏知拍了拍旁邊的凳子，毫不在意地說道：「瞧著你如果再繼續躺下去，那可能就會發霉長蘑菇了。」
何源本來只是想自己靜靜，但是耳邊阮晏知絮絮叨叨，他最終只能認命。
「如果將軍以後打仗，我會建議將軍把你放在兩軍中間，讓你罵死他們！」何源提到自己的兄弟們，眉宇間才露出輕鬆的神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利索，那樣我就能儘快去幫將軍打仗了。」
解蠱之後的何源又變成了阮鳳歌最為忠實的副將。
「中蠱之後你做的事情你都不太記得了？」阮晏知見何源一臉懵懂的樣子，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你背地裡罵了姐姐好久，而且還在別人維護姐姐的時候故意訓斥，好像唯恐姐姐不知道你對她有成見一樣。」
何源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他竟然還做過這樣對不住將軍的事情！
雖然中了蠱，但是他的腦子又沒有被蠱吃掉，怎麼就當眾嫌棄主將來了？
想到這裡，何源簡直生無可戀，直接端起一大碗酒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他覺得可能自己喝醉了以後就會徹底忘記那些發生過的糗事。
「你別在意，我就是說笑而已。」見何源喝得這麼生猛，阮晏知連忙坐直了身子去攔他，「何源，你自幼習武，這些底子都在，若是想要重新撿起來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不該這麼頹然，到時候我救了你的人，卻把你救成了廢人，我該怎麼跟姐姐交代？」
想起阮鳳歌，何源心裡有些泛酸。
明明自己都那樣對主將了，可是主將竟然還惦記他，這讓他怎麼能不感動？
「我知道阮公子的意思，其實先前我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而已。」何源似乎喝得有些上頭了，整張臉都完全紅透了，「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就是因為阮將軍，現在我不過是遇到點小問題，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就放棄呢？」
「你若是能想明白，那自然是最好不過。」見何源真的被自己說動了，阮辰軒立刻趁熱打鐵，「如果有另一條路可以選，你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