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853章 番外胡月隴
「父親,父親!!」
曲月隴抱著面前已經涼透的屍身,痛哭著,可是不論她怎麼叫喊。
地上那躺著的,逐漸冰涼的屍身,也已經無法再給到她任何回應了。
整個曲家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曲月隴看著整個曲家漫天的火海,全然的不知所措。
「隴兒,隴兒,你在那裡?」
聽到聲音,曲月隴一下站了起來。
是欽安王,是陸星柳的聲音。
「王爺,我在這裡,王爺我在這裡。」
曲月隴聲嘶力竭地叫喊著,一道身影踏破火海,立刻沖了過來,那人面上也是一派焦急神色。
陸星柳一把將曲月隴攬入了懷中:「隴兒,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因為恐懼,曲月隴的身體發著抖:「王爺,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們曲家什麼都沒有做,卻要遭受這樣的滅頂之災?」
曲家做錯了什麼嗎?
她想不明白,今日是她前去寺廟中修身禮佛,滿心歡喜地特地求了一串高僧開過光的珠串。還想著回到府中之後,送給母親和父親,可以保佑整個家能夠平平安安呢。
可是,當她一路上趕回來之後,卻看到是這樣的一幕。
這是因為她不在,若是她也在的話,那麼她只怕也會化為躺在這裡的一具死屍罷了。
陸星柳,抱住不斷顫抖著的曲月隴:「隴兒,是陛下……」
「惠安帝?」曲月隴滿目的不理解:「是那個殘忍無道的新帝嗎?」
對於惠安帝,有太多太多的傳聞,真真假假的,傳遍了。可能別的都是假的,但有一樁事情卻一定是真的。
惠安帝之所以能夠登基至如此的帝位,就是因為他足夠冷血,足夠殘忍。
他可是踩著他所有皇兄的屍骨,登上帝位的啊。
「可是,這與我曲家究竟有什麼關係?我曲家只是微末的小官,從未參與過任何黨派之爭,也從未說過皇上的一絲不好,為何……」
陸星柳滿臉痛心之色:「因為,朝堂之中,有人在皇上面前進言。說曲大人做了一首藏頭詩,那詩句之中,都是暗諷新帝暴虐無道,殘害忠良。」
「陛下一怒之下,便是下了令,要株連九族。」
曲月隴一下愣愣地坐在地上,不自覺的想笑:「藏頭詩,暗諷新帝?皇上怎麼會相信如此荒唐之言,我父親為人本分老實,無權無勢,怕的就是招惹了權貴。」
「難道陛下是被豬油蒙了心肝嗎?竟然什麼都不查,全然相信了這麼荒唐的話。」
陸星柳連忙捂住了曲月隴的嘴:「隴兒,我知道你心中憤恨。可是有些話卻說不得啊,隔牆有耳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若是你剛剛的那番話,被有心人聽了去……」
曲月隴卻是痛苦地抱住了頭:「我還有什麼好怕的,我本來就是該死的人了。現在的我,就算活著也是行屍走肉,又有何懼。」
陸星柳抱住了曲月隴:「隴兒,你怎麼能夠這麼說自己呢?我和你還有婚約,只要有我在,你怎麼能夠說,什麼都沒有了呢?」
曲月隴聞言,眸色之中閃過一絲欣喜之色。但是那一抹光很快地又轉瞬即逝。
「王爺說笑了。我與王爺的婚約又如何能夠起效呢?」
她是與陸星柳有婚約不假,但當時她是曲家的人。現如今曲家在皇令之下,已經滿門抄斬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她又怎麼以曲月隴的身份嫁給陸星柳呢。
那樣,豈不是在告訴全天下,她曲月隴其實還沒有死。
「謝過王爺的好意了,只是老天既然留了我一條活路,我想,那可能就是老天留下我這條命,就是希望我能夠給整個曲家報仇吧。」
「若是王爺真的願意幫我,可否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陸星柳微微一愣,卻也是點頭:「你需要本王做什麼?只要本王能夠做到的,本王必然是不會有絲毫的推遲。」
曲月隴道:「可否幫我安排一個新的身份,最好是能夠有機會接觸到皇上的那種?」
陸星柳一下子便是明白了曲月隴的意思:「你想要替給曲家報仇?可是那是陛下啊,你怎麼能夠?」
「王爺是念及與陛下身有同源之血不願相助嗎?可是王爺可否有想過,這等殘忍的陛下,又如何能夠治理得好漠北國。既然是這樣,倒不如給了我這個機會。」
「讓我能夠接近陛下,能夠得到皇上的垂憐,這樣,我也好取了狗皇帝的性命。以匡扶天下社稷。」
陸星柳皺眉,沒有立刻應承下來。
曲月隴直直地跪在了陸星柳的面前。
陸星柳見狀連忙要去將曲月隴給扶起來,曲月隴卻是如何都不肯起來,眼淚不住的流著,一顆顆的,像是璀璨奪目的珍珠一般。
「王爺,念在你我還有婚約一場的份上,求求你最後再助我一次吧。只當是圓了我最後的心愿。」
「事情,不論成與不成,最後的結果我都願意一力承擔。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這樁事情與王爺有關的。」
陸星柳默了默,院中不斷燃燒著的火光,幾乎要將兩個人給吞噬了一般。
但陸星柳卻明白著,此刻他若是不答應曲月隴的話,她只怕會在此長跪不起。
與其讓剩下的人生痛苦不堪,倒不如就這樣被一場大火徹底化為灰燼,與整個曲家一同去了吧。
火勢已經越來越大,陸星柳只能是道:「好,我答應你,我會幫你的。你快些起來吧。」
曲月隴眼中第一次閃爍出希望的光。
……
這一夜,曲家被一把火覆滅,燒得乾乾淨淨一個不留。
京城之中,本就是各色奇聞異事頗多的地方。沒過幾天,便是有些說不出的新鮮事。
連著過了數年。
原本清簡的街道上,忽然多了一頂富貴的轎子。前前後後好幾個丫鬟婆子,跟著,說不出的氣派。
「誒誒誒,這是誰家的有喜事嗎?這瞧過去,怎麼看著像是去胡家的?」
另一個聲音說著:「誒?難道你不知道嗎?這轎子里坐著的,胡家胡巴圖養在鄉下,正房所生的嫡女,如今胡大人高升,才將女兒接到京城裡享福了。聽說著,那小姐的名字,叫做——」
「胡月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