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滿地血,殺人
第330章滿地血,殺人
「男人臉上的表情,非常呆板,就像是……鉛灰色水泥澆築出來的一樣。」
「讓人看了,忍不住汗毛直豎。」
「沒有任何一絲感情,好似一塊萬年寒冰!」
「我第一時間就被他那如同鷹隼般的眸子盯得心裡發寒,只好尷尬的沖著他笑了笑。」
「男人冷哼一聲,隨後沉重緩慢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這個男人,和他居住的那間房子一樣,令我感到陰森。」
「我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
「或許……這僅僅只是一種感覺而已吧。」
「就像是趴在一口井上朝下望,黑幽幽的井底,同樣也會令我感覺到不安一樣。」
「我隱約的感覺那間房子里,還會出事,還會有死亡的事情在裡面發生。」
「尤其是最近,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後來我發現,有好一段日子,沒有看到過那個黑色的女人了,她跑到哪裡去了呢?」
「這個事情,就像是一團疑雲,密布在我的腦海里,我一直想著這個事情,越來越往可怕的方向想,直到有一天我在樓道里重新碰到她。」
「那天,我下樓,她跟在男人的身後上樓。」
「她仍舊穿著那叫黑色羽絨服,長及膝蓋,胳膊上挎著那個帶有巨大不鏽鋼扣的黑皮手袋。」
「而且,她還非常罕見的用一塊酒紅色的頭巾包住了腦袋,而且還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
「我們的目光,像是錯車那樣,短暫的接觸了一下。」
「也就是這一眼,讓我猛地停住了腳。」
「這一刻,我被恐懼……擊中了!!」
「我可以非常確定的斷論,她根本就不是對門那個女人,絕對不是!」
「至於我為什麼可以看出來,就是因為她的那雙眼睛。」
「那絕對是另外一個人的眼睛,跟那個黑衣女人,沒有任何關係!」
「也就是說……黑衣女人,被替換了。」
「而另一個女人穿著她的衣服,提著她的包,堂而皇之地從她家裡走出!」
「想一想,這件事,是有多麼的可怕。」
「回到家,我忐忑不安的坐在床上,腦子裡,湧現出一套非常大膽的推理。」
「一個男人,在殺死她的妻子后,要怎麼樣才能盡量地掩人耳目,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呢?」
「那麼,找一個長相酷似的女人來扮演成她的樣子,然後繼續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就是一個非常聰明的辦法了。」
「如果擔心找來的女人不夠像,甚至還可以帶她去做一個簡單的整容手術,然後帶著她招搖過市。」
「這樣一來,那些漠然的鄰居、那些整日里閑坐在小區門口老眼昏花的老人們,有誰能看得出來?」
「這是我的推測,而且我認為,它是站得住腳的。」
「他一定殺了他的妻子。」
「他殺了她,可在大家眼裡,她卻依舊還活著,而且每天在小區里走來走去。」
「誰會懷疑一個活著的人,已經被殺掉了呢?」
「不得不說,這是非常高妙的技巧。」
「也許此時此刻,隔壁原主人的屍體,正躺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腐敗變臭,滋生著蛆蟲。」
「甚至有可能她就被藏在她家的什麼地方,默默地散發著臭味,她的皮膚、肌肉以及油脂,正一點點地揮發到空氣里。摻雜在空氣中。」
「這樣……」
「她的死亡和她的屍體,就會無處不在的飄蕩著了。」
「也許……」
「它還透過門縫,滲透到了我的房間。」
「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氣中,都有她身體的一部分。」
「想到這裡,我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這樣的推測,讓我在漆黑的夜裡,感到莫名的恐懼,渾身上下的毛孔,也全部打開。」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
「我每天都懷揣著這樣的想法。」
「恐懼和疑慮,逐日濃重,像是黑霧一樣,瀰漫在心間。」
「終於,在這種煎熬下,我忍不住了。」
「晚上回到家,我下定決心,要打電話報警。」
「可就在我起身去拿床上的手機時,我忽然聽到了警笛的聲音。」
「我小心翼翼打開窗朝樓下望去。」
「只見夜色中,一盞閃爍著的警燈,正慢慢減速,停泊在了樓門前。」
「兩分鐘后。」
「我聽到樓道里傳來哐哐的敲門聲,我趴在貓眼上向外窺視著。」
「正是對門那道墨綠色的門在響。」
「是的……」
「警察在敲它!」
「很快,門就開了。」
「警察跟開門的人說了句什麼,便進入了房間,那扇門在他們身後,無聲的關了,這樣一來,也就把我的好奇心和窺探欲,全都牢牢地關在門外。」
「我現在心裡一陣打鼓。」
「警察居然上門了,是誰報的警?或者是……他們發現了什麼疑點?」
「好奇心就像是藥物一樣,讓我焦躁不安,我在房間里轉了兩圈,忽然想到我的陽台和隔壁,有一扇窗是相鄰的。」
「由於陽台是凸出來的,形成一個角落,我只要稍微探出身體就可以看到他們房間的一部分。」
「這個發現,給我一種好似買到了最後一張球賽的門票,興沖沖的跑向陽台,隨後拉開鋁合金窗。」
「夜色中,那間卧室里亮著燈,把那扇窗映的就像電影屏幕一樣清晰明亮。」
「警察進門后,直接站在客廳里,一個年紀稍大的看著眼前的那個面色陰沉的男人,沉聲發問:因為什麼報警?」
「一聽到這句話,我整個人直接就驚呆住了。」
「我靠!!」
「竟然是男人自己主動報的警?!」
「這……是要自首嗎?」
「我現在的心情,就像是打鼓一樣,七上八下。」
「此時此刻。」
「男人的手臂上,有一道傷口正流著血。」
「男人用一塊紙巾用力地按著,牆角的沙發上蜷縮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赤著腳,雙手抱膝,正嗚嗚的哭泣著。」
「她的手裡,還緊緊地握著一把不鏽鋼水果刀,刀口上有一縷血跡。」
「警察看到這,就算不問,也已經猜到了幾分。」
「肯定又是夫妻吵架吵到舞刀動槍的地步,這種情況,他見的多了。」
「男人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氣急敗壞,嗷嗷叫著:踏馬的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吵吵著要自殺,還特么的拿刀砍我,你看看我這胳膊,都出血了!」
「說著。」
「他移開那團殷紅色的紙巾,把鮮血淋漓的傷口,展示給了警察看。」
「警察掃了一眼,只是淺淺的一道皮外傷,並不算嚴重。」
「隨後,他朝著女人的方向走過去,打算拿掉她手裡的刀。」
「可是……」
「當他剛走兩步,就見女人猛然抬起頭,把刀鋒壓在手腕上面,歇斯底里的嚎叫了一聲:別過來,過來我就死給你們看!」
「那是一張……瀕臨崩潰的臉。」
「警察直接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就像是踩到一顆壓-發-式-地-雷,臉上也流露出了一抹錯愕的神情。」
「他沒想到女人的反應,竟然會如此激烈。」
「隨後,他立刻後退了兩步,雙手下壓,反覆提醒她不要激動。」
「此時此刻。」
「女人已經從沙發上起來,慢慢向後退著。」
「就像……她挾持了一個人質似的。」
「只不過,她的刀沒有放在人質的脖子上,而是架在自己手腕上。」
「她一路往後退著,背靠著房門。」
「忽然……」
「她朝著警察邪惡地笑了一下。」
「手起刀落,重重地在手腕上劃下一刀。」
「在鮮血噴涌而出的瞬間,她猛然轉身,擰開身後的房門,隨後撞了進去,將門嘭的一聲關上,從裡面鎖死。」
「這個女人的舉動……」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很快,女人凄厲的慘叫聲,隔著門板傳來,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我終於可以死了,我終於可以死啦!我要把你們全部都給帶走……!!」
「兩個警察先是目瞪口呆,然後開始手忙腳亂的撞門。」
「可是,門極其堅固,撞了十幾下才開。」
「在撞門的過程中,殷紅的鮮血,順著門下的縫隙,探頭探腦的流了出來。」
「越來越厚膩,漫過地板,包圍了他們的鞋底,彷彿門裡面打翻了一大桶紅色油漆似的。」
「破門而入后。」
「他們看到女人倒在自己的血泊里,手腕上像是小孩子的嘴唇似的,翻著一道裂口,因不動了。」
「兩個警察里,比較年輕的那個,剛剛從警校畢業,今天是他作為警察的第一天。」
「此時此刻,他正獃獃的望著女人的屍體以及那些正在冷卻中的紅色液體,臉色越來越蒼白,就像是流光了血的並不是躺在地上的女人,而是他!」
「年長的警察朝著他吼了一嗓子。」
「他像是從睡夢裡醒過來,身體一顫。」
「隨後,他們倆搬起女人的身體,就像是從一池血水中打撈出她一樣,跌跌撞撞的出了門,把女人往樓下抬去。」
「那個男人,慢騰騰的跟在後面,一階一階下了樓梯,他已經不再捂著受傷的手臂,任憑他的血,流到手背上,再一串串滴瀝到樓道的水泥地上。」
「幾分鐘后,警笛聲再度響起。」
「隨後漸漸遠去,應該是往附近的醫院去了。」
「你們……可別忘了我……」
「我當時正在陽台上偷窺著。」
「進門后,警察沒有看到的東西,我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當我看到卧室里發生的一幕時,全身都癱軟了,就像是一瞬間被人,抽走了骨頭一樣!!」
「我看到了什麼?」
「容我從頭說起。」
「一開始,我探出頭的時候,看到了一扇緊閉的暗紅色房門,還看到了矗立在門后的大衣櫃、小半張床,以及房內的部分地板。」
「地板是淡黃色的,在燈光的映照下,泛起晦暗的光。」
「空蕩蕩的房間,讓我感到失望。」
「可就在我準備把頭縮回去的時候,那扇門,猛然開啟了。」
「緊接著。」
「一個穿著白色睡裙的女人,閃身進來,隨即按死了門鎖。」
「更令我吃驚的是,她的手裡,還握著一把雪亮的刀子,而另一隻手的腕部,好像是受了傷。」
「她的動作乾淨利索的如同聽到了鈴響的消防隊員。」
「我看到她迅速打開門后的衣櫃,從裡面拖出一個人來。」
「那顯然是一個女人,髮絲散亂,彷彿正在昏睡著,軟綿綿的躺在地板上。」
「她們穿著同款的白色睡裙,從身材到著裝,簡直跟單膝跪在她面前忙碌著的女人一模一樣,那樣子完全就像是一隻離體的鬼魂,正在擺弄著自己的身體。」
「緊接著……」
「血腥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女人揚起刀,像配音演員那樣沖著門外喊叫了一聲,與此同時,她抓起地上女人的手腕,在動脈處,狠狠地割下一刀。」
「緊接著,她把刀丟人女人手邊,迅速撤步,像一隻貓似的,竄進了衣櫃,帶上櫃門。」
「外面惡人,應該是在砸門,房門像是咳嗽著的胸腔一樣,瘋狂震顫著。」
「躺在地上的女人,一動不動,她的手腕處,宛若一個被開到最大的水龍頭,鮮血激射而出,正對著我這個方向。」
「很快,玻璃窗立刻被鍍上了一層鮮亮的紅膜,瞬間變得模糊起來。」
「緊接著,門被撞開了,在一片血色中,我看到警察沖了進來!!」
「第二天。」
「我走進了警察局。」
「告訴他們我所目睹的一切。」
「半年後,在一般法治月刊上,我了解到了案件的始末。」
「我的鄰居,那對陰鬱的男女,是一對殺人犯。」
「這一對膽大妄為的夫妻手上,有兩條人命,第一條是五年前,被殺死的是一個打工的外鄉人。」
「第二額條就是在我眼前死去的那個女人,她的真實身份,是一個站街女。」
「而他們這樣做的目的……」
「非常簡單……」
「就是為了騙取巨額保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