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雨夜之殤（上）
第18章雨夜之殤（上）
聊齋里有個故事叫換皮。
然而現在的這個場景，遠比換皮更加恐怖。
作為一個醫生，周楊深深的知道：一個人的頭蓋骨有多麼堅硬。
然而薛梅……
不，她不是薛梅。
普通人沒有這麼大的力道。
或許應該稱「它」為那個東西，才更加合適。
兩人的身體貼在一起，緊緊的靠在門上。空氣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愰惚間，蘇陽那種延時的感覺又來了。
這次，是他刻意的！
短暫的時間裡，他沒有辦法注意更多的東西。
只把目光望向了房內的薛梅。
薛梅的動作放緩了，往上鑽的頭顱也減緩了速度……
她的手指有些變形，上面已經沒了血色，枯如利爪……
她的腳上穿著拖鞋，然而腳趾卻撐破襪子露了出來。如果那還能叫腳趾的話……
時間就快要恢復了，「薛梅」終於有了下一步動作。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點點的回過了頭……
在時間恢復的一剎那，蘇陽看清了那個怪物的臉！
蘇陽猛的按住周楊，把他壓了下來。
兩人迸著呼吸，大氣也不敢喘。
時間一分一秘的過去，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
蘇陽給周楊做了個走的動作，兩人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低著頭，一點一點的離開薛梅門外。直到回到了周楊的辦公室，兩人才直起了腰來。
「呼，呼，你，你看到了什麼？」
「全，全，呼，全看到了。」
「咱們怎麼辦？」
「跑，跑吧。」
兩人看了看門，可是誰也不敢走出去。
蘇陽四處打量著。終於，看到了辦公室的窗戶。
分開柵欄，兩人消失了茫茫夜色中……
……
雨夜是一名漫畫家。
他的職業，是給一些恐怖小說畫漫畫。
由於這個原因，他總是在夜裡才開始工作。
因為幽深的夜，能給他帶來不少靈感。
最近他總是在做一個怪夢，夢到自己被一些奇怪的生物騷擾。每每從夢中驚醒，他總是大汗淋漓。
不是那些東西太恐怖，而是……
那個夢境，太真實！
他不怕恐怖的東西，怕的是現實與夢境糾纏在一起。
在夢裡，他來到了一處廢墟，那裡有著一座城堡。
城堡里不知道有什麼，所以他總是想往城堡外走，一點點的靠近。
城堡外，長著很多不知名的植物，他大多叫不上名字。
它們像荊棘一樣，在通往城堡的道路上，生根，發芽，阻礙著他的前行。
每當他靠近城堡一點，那些荊棘就會長的更茂盛一點。
雖然前行的道路艱難，但是雨夜還是執著的一點點往前走。
他知道：那個城堡里，一定有個巨大的秘密。
在等著他！
剛開始的時候，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他只有無時無刻的承受著孤獨。
到了後來，慢慢的這兒出現了別的生靈。
它們不是他印象當中的任何一種東西。
雨夜敢保證：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它們的樣子。
這些生靈不是很大，大小就和人類的貓咪差不多。
不過它們看起來很兇，每次看到雨夜，都向他吡牙咧嘴。
它們同樣阻止著雨夜，不讓他往城堡靠近……
每次醒來之後，雨夜都會如獲至寶。
他很想把夢裡的那些東西畫下來，作為自己的素材。
但是每次醒來之後，他總是回想不起那些生物的樣子，這讓他無比煩惱。
這個時候，他就會抓著自己頭髮，狠狠的撕扯著。
懊惱自己：為什麼總是記不住它們的樣子！
然而這幾天，那個夢境變了……
在夢裡，他不再是一個人。
這次，他有了六個夥伴。而這六個人，他全都認識！
現實里，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宅男。
每天除了畫漫畫之外，就是躲在房間里，看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小說，或者是類似小說的漫畫，或者是一些小電影。
然而其實，他也需要關注，也需要朋友。
這六個人就是他的好朋友，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那怕現在他們不聯繫了，他依然記得他們的名字：
蘇陽，周楊，趙龍，劉星，張穎和薛梅。
他很高興能在這兒看到他們。更高興的是：在他們的周圍出現了一些怪物。
現實生活中，很多人都看不起他。
因為，他們覺得他懦弱！
不管是誰，無論是幹什麼。只要找他，他都會幫忙。
什麼有事兒背鍋，借錢不還，買東西跑腿之類的，都會出現在他身上。
久而久之，他就成了別人眼裡的傻子。
除了他那六個同學，只有他們才不會計較他，才願意真心帶他玩兒。
噢不，是五個！
因為薛梅，已經好久沒和他們在一起了……
很多在現實中不敢做的事，夢裡人們都敢做。
比如：這些怪物。
如果出現在現實中，他多半不敢去招惹。可是在夢裡，他勇敢的朝它們沖了過去。
但是，他錯了！
因為第二天，在夢裡出現的傷疤，出現在了他身上……
雨夜嚇壞了。
他趕緊跑到醫院去檢查身體。
然而醫生得出的結論卻是：他有夢遊症，是在夢遊的時候，自己把自己弄傷的。
於是，再次進入夢境的時候，他變得謹慎了起來……
怪物們變得很大，直立起來和個人一樣，
它們甚至和人類有著相同的五官，只是看起來，沒有人類那麼精緻。
他們七個人被怪物們包圍了起來，怪物們朝他們嘶吼著，伸出了尖利的爪子。
「雨夜，你小子發什麼愣呢啊，上啊！」
叫他的是蘇陽。
他和周楊還有趙龍正舉著樹枝，和那些怪物們對抗著。
怪物們的身體很堅硬，一般的擊打，根本無法傷害它們。
他想告訴蘇陽：這些怪物如果傷到人，現實中人們也會受到傷害。
可他又不敢說。畢竟這個事情太過荒謬，他們怎麼會信呢？
所以，他只能不理會他們的叫喊，自己躲在一邊兒……
夢裡的事情越來越清晰了。
他總算記清楚了，那些小動物的長相。
醒來之後，他把它們畫了下來。
畫作得到了小說作家的高度認可。對他來講，這也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但是夢裡的事情，卻變得越來越糟了。
怪物的攻擊太過犀利，他們已經快頂不住了。
終於有一天，趙龍死了！
接下來，張穎死了，薛梅也死了。
他有一種預感：下一個死的，就會是自己！
所以當他從周楊那兒得知，趙龍已經死的時候，整個人就徹底的驚呆了。
因為，趙龍死的日子，和在他夢死的時間。
就在同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