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影隨行
第4章如影隨行
一樣的五官……
一樣的髮型……
一樣的穿著……
就連衣服上的褶皺，也一模一樣……
絕沒有兩個人會如此相像，相像到了連自己都分不出來的地步。
蘇陽有一種感覺：這個人，就是他自己！
看到對面的人，蘇陽甚至感覺不出來，自己現在究竟在想什麼。
有些好奇，有些恐慌，還有些感嘆造物主的神奇……
在相互對視了片刻之後，蘇陽再次開口了。
「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另一個自己笑了。
他笑的前仰后俯，笑的彎下腰去，笑的無聲無息。
順著他的彎腰，蘇陽慢慢的看了下去。
他，沒有影子！
蘇陽情不自禁倒退了兩步。
他可以肯定：自己昨晚看到的，絕不是這個人。眼前的這個自己，是周楊發現的。
也就是說，無影人起碼有兩個。現在，他們都來找自己了。
所以接下來，蘇陽的問話就變了。
「你們，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這次，「自己」不在沉默了。
他慢慢的直起腰，張開嘴對著蘇陽說了六個字。
和那個無影人一樣，他說話只有口型，沒有聲音。
「我就是你！XX。」
蘇陽沒學過唇語，後面兩個字，他分辨不出來。
他只知道，當他認出那前面四個字的時候，大腦就已經一片空白了。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不見了……
推門進屋，蘇陽把的臉埋在冷水裡浸泡了起來。
這兩天奇怪的事太多了，他得清醒清醒自己的腦子，不然非炸了不可。
大多數人在遭遇到詭異的事件之後，都會找人傾訴。越是傾訴，心中的那份恐懼感就會越少。
因為父母的事情，蘇陽的身邊沒多少好友。
親戚朋友也都把他當成了神經病的苗子，盡量遠離他。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除了張揚，他連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
想了半天，只想到一個人：
他的爺爺！
圖書館的事件之後，他相信爺爺是知道內幕的。
基於某種原因，他沒辦法說出來。甚至連他自己，都被禁錮在了精神病院。
他能做的，就是儘快找到證據，把爺爺解救出來……
「劉大夫，你好，我是蘇陽。我想去看看我爺爺，您看能行嗎？」
「哎呀，這兩天啊？這兩天恐怕不行。這兩天院里正在大搞精神文明建設，你爺爺他們被送到隔離區了。等下個星期三吧，好吧。就這樣吧，我先掛了啊。」
劉大夫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讓蘇陽好一陣鬱悶。
一個精神病院，好端端的搞精神文明建設？建設什麼？新時代的精神病嗎？
掛了電話之後，蘇陽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這兩天他太累了，得好好的歇一歇……
「快使用雙截棍兒，哼哼哈嘿。」
四川方言版的鈴聲，把蘇陽從睡夢中吵醒了。
他抓起電話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剛按下接聽鍵，一個暴怒的女聲就傳了過來。
「姓蘇的，你還來不來上班了？給你半個小時，再不來我就走了！」
「上上上，我馬上……」
嘟……嘟……嘟……
話還沒說完，對面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蘇陽看了看手機，此時的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八點零五分了。
他胡亂整理了一下，撥腿就往書店趕去……
這個時候本應該是村子里最熱鬧的時候。
上班的人們下班了，正忙著做飯買菜。孩子們也放學回來了，在路上嬉笑打鬧。
寬敞的角落支起了地攤，飯店門口也擺上了桌子。有些不影響通行的地方，把燒烤架搭了起來。嗆人的木炭和誘人的香味混到了一起，帶著一種別樣的體驗……
然而這一切，在今天卻顯得分外詭異。
原本明亮的路燈，今晚變得昏黃了起來。就連人的影子，也不再那麼清晰。
如果不是他專註腳下，恐怕也很難發現的了。
路過燒烤攤的時候，蘇陽烤了兩隻雞腿，作為自己的晚餐。
透過煙霧，他眼角的餘光睹見了一個人影。
一個低著頭，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
「嗡」的一聲，蘇陽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炸了。
這不是昨晚的男子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是在跟蹤自己，還是……
「哎，哥們兒，你的雞腿好了。」
「好的，給你錢。」
接過雞腿，蘇陽再次朝那個黑衣人看去。
察覺到了蘇陽的目光，男人慢慢的抬起了頭來。
還是昨晚那個詭異的笑容……
他又抬起手掌，從脖頸間劃過……
蘇陽有些害怕了，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遍布了全身。
他是來殺自己的！
否則，他怎麼會找到這兒呢？
不，不能回家。
他就站著回家的必經之路上，自己不可能繞過他。
那，就只剩一個地方可去了。
山海圖書館！
他還記得早晨店裡的女孩兒，曾讓他別拖累周楊。
她一定知道點什麼。如果他現在趕過去，她應該不會見死不救的。
轉過身，蘇陽向馬路上跑去。
即使不回頭，他也能感覺到：那個男人正向他走來。
叫了一輛計程車，慌亂的坐到了車上。蘇陽催促著司機師傅，快速的發動了車子。
隔著後窗的玻璃，蘇陽看到那個男人就在離車子不遠的地方。
他依舊對著自己，冷冷的笑……
「不好意思啊哥們兒，前面堵了。要不你下車走兩步吧，穿過那條街就到了。」
城市裡堵車是常有的事兒。
可今晚，堵的有點太不湊巧了。
無奈的下了車，蘇陽掏出了手機。
現在，已經是八點半了。記得當時女孩兒打電話的時間是八點零五分，但願這會兒她還沒離開。
擺在蘇陽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條大路，走到書店大概需要十五分鐘左右。即使快一點，也要十分鐘。
還有一條小路。只要進了前面的小區，再從巷子里穿出去，一拐彎就能到。
蘇陽左右看了看，沒發現那個黑衣男人。
他一咬牙，踏上了小路。
沒辦法，時間快到了。他必須趕在女孩兒離店之前到達。
否則，黑衣人遲早會找到他！
嗒，嗒，嗒……
小巷裡回蕩著蘇陽的腳步聲。
沒走幾步，蘇陽就感覺到了不妙。
在他的腳步聲中，彷彿有一絲重疊。
那不是回聲！
倒像有人，刻意踩著他的步伐，儘力跟他保持一致。
蘇陽不敢回頭，加快了腳步。
嗒嗒，嗒嗒……嗒……
那聲音也加快了腳步，緊跟著他的步伐。
不對，這不對，剛剛的聲音，明顯有一些延遲。
那絕不是回聲！
蘇陽停了下來，猛地喘了幾口粗氣。
下一刻，他撥足狂奔……
那聲音，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他快，聲音也快……
他慢，聲音也慢……
如附骨之蛆，如影隨行！
到了，快到了。
拐過彎，蘇陽看到了書店的大門。
燈還亮著，門還沒有鎖。
店裡的燈光照射出來，倔強的灑在了街道上。
街道兩旁的路燈都很昏暗，唯獨店門前的那幾個。
格外的亮！
這個時候，蘇陽終於有勇氣回頭了……
是他。
果然是他。
他還是跟來了。
就跟在自己身後！
看到蘇陽回頭，奔跑中的黑衣人，獰笑著抬起了手……
這個時候，蘇陽猛然加速。一個前沖，脫離了黑衣人的手掌範圍。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終於到了。
喘著粗氣，蘇陽推開了書店的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