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75章 盜墓:父親的筆記(37)

75.第75章 盜墓:父親的筆記(37)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的時候齊雨箬就催著我上路了。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打著哈欠吃完了早飯,就著一點饅頭和粥,我都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以我們現在的速度還要走兩天半左右。」伴著齊雨箬的話,迎著早上清涼的山風,我清醒過來。

「兩天半?」我驚叫到。

「沒錯。」齊雨箬把望遠鏡遞給啞巴,說:「現在才剛剛出了村,再走上十公里左右就到了我們來時看見的河,過了河,翻一座山。尋地方,當然如果順利的話,也不用兩天半。」

這就叫望山跑死馬,進村在山坡上的時候看著可是很近的。過河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在我睡覺的時候,老周和齊雨箬已經聯繫好了船隻。昨天我和老周出去的時候,齊雨箬和啞巴商量本來打算留下我,他們三個男人下斗的,但是看著這村子很古怪,所以最後決定還是帶上我,不能讓我落單。

老周拉響了借來的船隻的馬達,在柴油的刺鼻氣味里,我們向對岸駛去。

回過頭映入我眼帘的是岸邊灰黃的土地,順著岸邊望去一邊有人的地方是灰撲撲死氣沉沉,而一邊沒有人居住的大山裡卻是綠色的生機盎然。遠處,細如羊腸的纖道不知道向何處。收回目光望向前方,有一隻在河中顛簸的小船,以及時不時撒網捉魚的人,那人一網下去捉不到幾條魚。

遠處的大山近了又近。我們把船停靠在河岸邊,我背起裝有食品、藥品的包,他們手上拎一個、背上背一個,我們一行人就上山去了。

走了一整個白天,我累的不行,所以晚上放哨是老周、齊雨箬、啞巴他們換班。這一路上齊雨箬對我的體力沒少冷嘲熱諷,而老周對我根本就是嗤之以鼻。是啊,誰會歡迎一個累贅,要不是為了我爸爸,我才不願意來這個地方,受這種洋罪。

帳篷搭好了,啞巴一聲不吭的快速鑽進去,齊雨箬和我道了聲晚安也熄滅了燈,去睡覺。

第一班守夜的是老周。他坐在帳篷外的篝火邊。隔著防水的帆布,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他的影子,聽見他在唱一首很老的民謠,他小聲的唱著:「吃他娘,著他娘,吃著不夠,有闖王,不當差,不納糧,大家快活過一場……」

在他粗啞而荒腔走板的歌聲中,我帶著一身的酸痛,迷糊的睡去。

又走了一天,我累的不行,變得和啞巴一樣沉默。這天下午,我走到山中的水潭邊,準備洗手,擦一把幾天沒洗過的臉。啞巴突然說:「別動。」

我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一動不敢動,我以為踩中陷阱或者獸夾。老周有點緊張的問:「怎麼的?是踩到雷了還是什麼。」

卻聽齊雨箬說:「到地方了。」

我鬆了口氣,直起來身子,說:「啞巴,你說話多說幾個字能怎麼樣啊。真是嚇死我了。」

「真是嚇死我了。」齊雨箬怪腔怪調的學我說話。

老周不理我們,在附近用洛陽鏟勘察起土層,他將鏟子插下去最多只有兩杆子長度就被齊雨箬制止了。

他說:「別忙著挖,我看地形。」

啞巴也皺著眉頭,沉思了許久。一路上都是看他面無表情的吃飯、睡覺、走路,他一皺眉頭,我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只聽齊雨箬說:「底下是墓沒有錯,可卻是個死龍穴。」

「怎麼個說法?」我問。

「你看那山。」啞巴指著左邊的山。我們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這山也沒什麼不同啊。

啞巴繼續說:「這山本有兩條瀑布,現在都已經斷流。」

齊雨箬琢磨了一下說:「一路走來,因為當地人過度採石切斷了山脊。我們現在站的位置是龍尾,而啞巴所指的就是龍頭。原本是龍頭吐水,龍尾收水。現在龍脈被鏟斷,龍的活水已經斷了,哪裡還有好風水。」

他這一句話是對著我說的,之前進村前我和他爭論過風水的好壞。

當初建這座陵墓的時候,就是看中了這條活龍,一條暗河連通龍頭和龍尾。所謂,龍頭活水在,陵墓留千年。啞巴所指的原來瀑布內的活水,通過龍頭流入陵墓,由龍尾流出,這樣才有源源不斷的生氣被活水帶著流進陵墓。便是,「葬者,乘生之氣。」

如今,龍頭沒有了生氣,龍身又被鏟斷,墓中的生氣也都變成了死氣。而死氣便是萬惡之源,墓裡面什麼大傢伙都可能有。

老周說:「這個斗以前是被倒過的,有什麼可怕?」

齊雨箬擺擺手,「話不能這麼說,他們反覆入斗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在裡面。再說,這世上的事沒有絕對,大家還是小心為上。」

我說:「不一定要這麼擔憂吧,這墓被人進去過,裡面就會通風,況且大型的墓葬一般暗藏虛位以保持一定的空氣流通。」

一旦通風了,什麼死氣啊,活氣的還能留幾分在裡頭?

「是嘛?」齊雨箬笑了笑,「那一會我們找到了入口,就煩請倒斗高人鍾小姐第一個下去?怎麼樣?」

我被他不懷好意的笑容弄得頭皮發麻,這時,啞巴說:「不要掉以輕心。不怎麼小心的人都已經死了。一會還是我先下去。」

「嘖嘖,果然有人願意發揚風格。那我就隨意了。」齊雨箬說。

三人呈三角形在龍頭的位置挖掘。我不會挖土幫不上忙,也不敢添亂,所以就原地坐下休息。

啞巴方才指的那座山,一般人很難看出來這裡曾經是條瀑布,從側面看過去山崖像是被齊齊的切斷,山崖的下面有一個大坑。這個坑應當就是以前瀑布用來蓄水的水潭。如今水潭早已乾涸,露出乾枯的河床,就留下一些鵝卵石在底下,這些鵝卵石大小差不多,被水沖刷的很光滑。

「喂,你們怎麼知道在這個位置的,山上那麼大。」我問。

老周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搭理我,估計他也不知道,只是因為齊雨箬說在這裡,他就動手發掘。

啞巴已經在一段光禿禿的地面上刨出來一個淺坑,蹲著身子在看地下的泥土,他用手搓了搓這些泥土,捏出一小撮來放到嘴裡嘗了一下,又馬上吐掉。

「我聽說過在這個位置上有一個墓穴,不過還是第一次來這裡,你的地圖上的標記太含糊。如果光按你那個地圖來找,我們確實要費一番功夫,不過大斗有大斗的好處。你仔細看看這裡有什麼不同?」齊雨箬一邊說一邊又將洛陽鏟插下去兩杆子長度。

我取出我爸給我的地圖,地圖上的比例尺很大,越大越不精確,光靠地圖找,沒有任何倒斗的經驗恐怕要花的時間成倍都不止。

不過,地圖上的標記就標註在這裡不遠處,應該就是這裡一帶。

這裡山林密布,樹木的枝葉繁茂,高大的杉木、樺木鱗次櫛比,初入山裡的時候看到周圍的樹木被砍倒了不少,但向深山進發,這裡的樹木空隙間的密度比初入山的時候要大的多。我們所處的地方卻是光禿禿的,這一點確不尋常。

一路上山,聽蟬鳴、蟲叫十分吵鬧,但在一段卻比之前安靜許多,似乎蟲子不敢過來。

當初在建造陵寢的時候,為了避免蟲蟻對墓穴里的木質結構進行破壞,所以在大型陵墓的最外面一層都有防蟲的「斷蟲帶」。在主墓的附近埋了經久不散的驅蟲葯。這些秘葯的配方現代人都無法製成,只知道秘葯里含有水銀和硫磺。這種驅蟲的方法在漢代十分常見,如果有檢測重金屬的儀器帶在身邊的話,這裡附近的重金屬,特別是汞一定是超標的。

但是這種「斷蟲帶」畢竟已經歷經千年,所含的驅蟲秘葯早已揮發的不剩多少,也只能抵擋一些潮蟲、白蟻這樣的小型昆蟲。

倒斗的可以依靠發現「斷蟲帶」來發現下面大型墓穴。

齊雨箬又把洛陽鏟打下去半桿的長度,他說;」發現了吧?底下是中空的。」

「沒錯,就是這裡。」啞巴的話音未落,地面突然向下塌陷,露出一個大坑,大坑有一人多寬,向下很深,一片幽黑。

老周說:「我這裡也是下頭也是空的。」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前人挖洞後人直鑽,早就有人給我們挖好盜洞,就不用我們再費力氣挖洞。」

齊雨箬跑到啞巴面前塌陷的洞口看,說:「你看這些痕迹,看樣子有些年頭了。」他又跑到老周挖出來的比較小的洞看看說:「這個洞就比較新。」

一個墓穴附近有兩個盜洞,並不奇怪,能打出這麼方方正正的盜洞絕不是一般人所為,摸金、發丘的後人,打的盜洞應該不會相距太遠。

齊雨箬拍了拍手裡的土說:「恐怕這一整座山就是一個大墓,這附近的盜洞應該不會少。」

最後,齊雨箬和啞巴商議了從大的盜洞下去。不過,順序並不是像之前說的那樣,啞巴或者我先下去,而是由老周打頭陣。

真的要下墓了,原先的激動都沒了,只剩下一絲說不出的擔憂,老周和齊雨箬先後跳下去,我緊隨其後,啞巴是屬於壓陣型的,一路上都走在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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