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理難容世間事
第22章天理難容世間事
傍晚七點,小段村大河邊的池塘。
幾個村民取著紙船白花,圍著幾十米寬的池塘轉悠,池塘很大,河裡的水流進去,池塘很大,水不急卻很深。
這個時間段,陽光已經徹底隱去影兒,天色昏暗,風也很冷,吹得河邊樹葉嘩嘩作響。
村邊池塘很偏,林葉茂盛,高大的樹木中只有一條來時的大路,邊上全是田地,裡面種滿植物。
楊玄一不留神就發現他控制的人站在人群當中,手裡還拿著幾件女人的衣物。
衣物很新色彩很濃,一看就知道是新買的衣服,屬於祭奠離開的人所用。
池塘邊立著幾張桌子,桌子上面還擺放許多祭品,香火燃燒,蠟燭燈光搖曳。
偏僻村莊,偏僻池塘,四個人的影兒搖曳在池塘邊上,四周曠遠,蟲鳴鳥叫。
遊戲系統按照劇本介紹:
小段村位於白雲市郊區外,村鎮相交地方比較大,出門就能打車,通行方便。
這兒的人很封建,信神信鬼,對於死去的人會格外重視,村裡村外注重儀式。
現在楊玄控制的遊戲角色便是一位遊戲系統虛擬出來的法師,替前幾天一位跳水自殺的女人消除怨氣,助她早日投胎轉世,不要留戀人間。
說是法師,其實就是十里八鄉有些名望的人,或者是道士什麼的臨時被冠以法師名號罷了,主持法事。
「遊戲系統是真的強,創造出一位這樣不存在的人來當做法師,扭曲村民記憶,身份啥的全是虛擬,方便隱藏身份啊」
楊玄心中大定,而這個時候,劇情已經開始。
「呼,真的是,王家那麼好一個姑娘,就被段美那傢伙逼得跳河,段美和他爺倆一家真不是人!」
包括楊玄在內,村民一共四個人。
段德拿出紙錢點燃丟進池塘裡面,他不停咒罵著,罵罵咧咧中祭奠池塘里自殺死去的女人,表達出對於死去姑娘的惋惜。
風伴隨著他的聲音愈來愈大,很冷,吹著人身上拔涼拔涼,夜色里讓人發毛。
很難想象發生什麼讓人氣憤的事情才能讓其如此不顧形象破口大罵。
「閉嘴,你別隨便說!」段智臉色驟變,拿著紙船放進深沉的池塘里,一邊勸。
池塘很大,水很深,混濁的水面被風吹得蕩漾開來,夜色里波紋飄蕩。
兩旁草葉蔥蘢,密密麻麻的枝葉里傳出細碎的聲音,昏暗中咔咔響。
當著人死去的地方罵死人的仇人,以及嘴碎,這些可都是不吉利的行為。
「他們都敢這麼做,為什麼我們不能說!」段德臉色很不好看。
他大把燒著紙錢,站起身把紙錢撒進池塘裡面,望著冰冷的水面,繼續說道:
「你說王家那麼好一姑娘被他們逼跳池塘自殺就算了,現在那姑娘屍體都找不到,他們也不過來幫忙祭奠,
人在池塘里自殺屍體卻找不著,這是我們十里八鄉的大忌,罪魁禍首卻看都不來看一眼,反倒是我們幾個同村人跑來祭奠」
風嘩啦啦的吹著,池塘邊夜色下的幾個人點著蠟燭,靠著月光與不遠處的居民燈光照亮四周。
白色蠟燭在池塘水面上泛著光,倒映岸邊四人的影子,水面上也出現幾人模糊不清的模樣。
「對,要不是他們那群王八羔子,王家姑娘怎麼會拋棄兒女自殺」
另一個村民段體,他是一個十七八歲小夥子,長得白白凈凈,他也附和段德,黑著臉罵道:
「你說王家那姑娘多好,她丈夫早死,爺爺奶奶老了在家不能幹粗活,她就爭著搶著干」
「家裡重活包攬,在鎮子上還要兼職打工,心地善良,辛辛苦苦拉扯兩個孩子,家裡貧窮也沒有想過改嫁這種事情」
「結果呢,路上遇見段美的老爹跌倒骨折,她好心扶人送去醫院,並且墊付醫藥費,反倒被那老頭勒索上嘍!」
段體話一說,一旁燒著紙錢的段德也罵得起興,根本沒有管段智的勸阻,當著女人自殺的池塘就大聲罵。
惋惜姑娘,咒罵段美,顯然一群人對於段美的行為很不齒,以至於幾人罵罵咧咧。
紙錢隨風飄舞,亂飛在池塘邊上,最後飄進池塘裡面,熄滅火焰。
「段美第二天就跑王家姑娘那去嘍,要死要活硬說是人家姑娘撞他老爹,不賠個十萬八萬就鬧事,
他老爹也是狠啊,明明是自個摔倒,就是咬死是王家姑娘推倒他,記者來了也沒用,跟八輩子沒有見過錢似的」
段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跟楊玄一同把新買的女子衣物燒著,丟進池塘裡面,嘴裡呢喃著「罪過,罪過」。
這事情鬧得很大,監控攝像頭是關鍵。
只是村鎮里攝像記錄模糊不清,裡面顯示王家姑娘與老人擦肩而過,老人這才摔跤。
明面上沒有碰著老人,但是因為老人以及他家人死活咬定是王家姑娘驚嚇到老人,所以法院判決姑娘賠償段美家裡墊付醫藥費。
這對於姑娘來說無異於墜入絕境,老人骨折傷筋動骨哪裡不是十幾二十萬才能解決。
「別說十萬塊錢啊,對於王家姑娘來說,一萬塊錢都拿不出,孩子要上學,孩子爺爺奶奶又全靠她一個人養活。
這姑娘也是傻,她想著不拖累家裡,為證明清白竟然抱著石頭跳池塘自殺,現在連屍體都找不著,真是可憐…
誒,更加可憐的是她家裡的孩子,還有那不能工作的老母親啊,姑娘一走,這一家人可怎麼活啊!」
「這算什麼!」段體在一旁憤憤不平,臉上擠滿了憤怒,不停地燒紙。
微微火光在夜色中毫不顯眼,就好像螢火之光一般,似乎隨時可能被黑暗吞沒。
「最可笑的是,後來記者把姑娘為證清白自殺的消息告訴老頭后,並且調出監控記錄,懇求老人說出真實情況。
老頭這才承認是自個摔倒,這老頭是怎麼說的!
他竟然說他也沒有辦法,摔跤骨折要動手術,家裡沒有那麼多錢,只能咬定王家姑娘的錯,不然動不了手術!」
二人越說越氣氛,最後罵了起來。
「我就納悶了,他家兒子那麼多,都蓋新房嘍還說沒有錢動手術,人家姑娘窮困潦倒就腆著個ac臉去碰瓷?」
「tm的什麼玩意,段美一家逼死人家就是為了錢,老人承認錯了,而段美哥倆死活不認,甚至現在還想著撈錢,道個歉都不肯」
二人說得有聲有色,手上的紙錢與紙船燒得旺盛,火光照亮幽深的池塘。
夜色瀰漫,池塘邊竟有些清冷,昏暗的天空下,包括楊玄在內一共四個村民竟有一種發毛的感覺。
傍晚的天黑得很快,僅僅是這一刻功夫天就徹底暗下來,風呼嘯,樹葉滿天飛。
河岸邊上的田埂里,段智在一旁不敢跟兩個憤青說話,拉著燒新衣服的楊玄,低聲說道:
「好死不如賴活著啊,初審墊付醫藥費又不是一定會賠錢,你說,世界那麼美,有些人為什麼會自殺呢?」
手上燒衣服,火光在眼前飄亮,火光閃閃。
楊玄蹲著身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反問道:「世界上錢那麼多,你為什麼還要去工作呢?銀行里那麼多錢,你怎麼不拿麻袋跑進去裝呢?」
段智愣在原地。
火光瑟瑟,紙錢飄舞,四個人祭奠著河內死去的女子,而愣著的段智下意識不敢看楊玄眼睛。
「的確啊,段美真的是王八蛋,大夏就是多了他們這種人,搞得人心惶惶,都沒有什麼人敢做好事」
段智轉頭朝池塘中心瞥去,不經意間似乎看見池塘里有什麼黑影在翻滾。
沒錯,就是黑影,特別黑的那種。
哪怕是夜色也不能阻擋這種黑色瀰漫,裡面還夾雜著淡淡白色的影兒,深邃的池塘中心特別明顯。
擦亮眼睛仔細一看,原來是有一個東西從池塘中心漂浮起來,似乎是木桶。
再一看,人的魂兒都差點被嚇跑。
只見月光下,寬闊的池塘里一個出發飄飄,濕漉漉的腦袋從深沉的水面抬出腦袋。
這個一個女人的腦袋!
女人頭髮濕漉漉的粘在泡得發白的皮膚上,一雙眼睛充水腫脹,嘴裡還殘留著水草以及淤泥。
皮膚死白一片,面無表情。
水面上她悄無聲息的探出半個頭,露出一雙死白的死人眼緊緊盯著岸邊的四個人。
靜悄悄的,就這樣盯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