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泥足深陷
第11章泥足深陷
……
「徐隊長的為難，無非就是因為我，對吧？」
相對於我們的期待，聞旭倒也沒讓人失望，依舊是拿衣服波瀾不驚的模樣，說完，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徐隊長說道：「你在猶豫，是放我回去，還是將我留在這裡，對么？」
他說完，徐隊長一臉驚嘆的看著他，半晌，才說道：「郭教授的學生，的確名副其實。早就聽說郭教授除了是國內犯罪心理學的專家以外，在心理學的其他方面也是見識超絕。」
聞旭搖了搖頭，並不是很買賬的說道：「其實這個不是什麼心理學，單單就是最正常不過的分析而已。」
「嗯？」徐隊長疑惑的嗯了一聲。
聞旭道：「其實很簡單，死者是張譯發的兒子，而我是張譯發的繼子，你很矛盾。」
「我為什麼矛盾？」徐隊長來了興趣。
「首先，你懷疑我是兇手。」
「對，我是懷疑你。」徐隊長說道：「畢竟於我而言，你的出現太詭異而且有著充足的動機，常人為了數萬塊錢就能謀害一條生命，你為了市值千億的財富，殺一個跟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兄弟，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張譯發只有張俊這麼一個獨子，殺了他，你和你母親就是唯一的繼承人了。」
聞旭又說道：「但就因為我是張譯發的繼子，你又很矛盾，因為他剛死了一個兒子，你又抓了他一個繼子，你怕他做出或者說出一些讓你甚至讓你們Q市警方都難以承受的壓力。畢竟如果死了一個普通人，老百姓最多當個新聞看看也就完了，但是死的偏偏是城中首富的兒子，而被抓的偏偏又是這個首富的繼子，估摸著十天半個月都會在坊間流傳著一些以訛傳訛的小道消息。到時候，我那個張叔雷霆之怒下來，恐怕不是你一個刑警隊的大隊長能承受的吧？「
「你說的都對。」面對聞旭的分析，徐隊長很坦然的承認了，接著又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有什麼好建議？」
聞旭想了想，玩味的說道：「如果我是你，我就頂著壓力把我留在公安局。」
看得出來，在他說完這話以後，徐隊長是真的很認真的琢磨了一下，但看那個表情就知道，他不願意這麼做。
不管張譯發是誰，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剛死了一個兒子，再被抓一個兒子，做為一個父親太殘忍。
「我們可以做個交易？」就在這時，聞旭卻是一臉賊兮兮的說到。
每次看到他的這個表情，我總覺得這個傢伙肯定是要鬧什麼幺蛾子。
其餘人和我差不多，都覺得這個聞旭不像是那種好說話的人。
「什麼交易？」摸了摸下巴，徐隊長疑惑的看了聞旭一眼。
聞旭也沒多想，說道：「我可以留在公安局配合你們的工作，而且我還會給我母親打個電話，說這兩天我有事兒不回家。」
聽他這麼說，徐隊長動心了，他的確懷疑聞旭，但也僅僅只是懷疑而已。如果能把聞旭控制在公安局，而不引起他父母情感上的反彈，當然是最好的。
「你有什麼條件？」不過，聞旭可能是那種聽話的人么？徐隊長不信，我也不信。
「條件很簡單。」聞旭說道：「在你們證明我不是兇手以後，我要親自參與到這個案件中來。」
徐隊長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的博士論文。」聞旭倒也沒有隱瞞。
琢磨了一下，徐隊長說道：「好，我答應你。」
說著，就安排人把聞旭帶走了，聞旭也沒再多說什麼，一臉輕鬆的跟著我們同事走了。在他走後，我問道：「徐隊，為什麼要答應他的條件啊？」
警察辦案，很少讓外人參與進來，如果最終真的證明聞旭不是兇手，那豈不是聞旭就會跟我們一起辦案了？
回過頭，徐隊長說道：「你知道警察除了破案以外最擅長的事情是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徐隊長又說道：「警察除了破案，最擅長的就是犯罪。尤其像聞旭這種科班出生的專業性人才，像他們這種人，如果犯罪，一般的警察又怎麼找得到端倪，我現在做的，就是將他控制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如果這案子是他做的，短時間內他是不會露出端倪，但我們只要稍加手段，絕對能讓他露出破綻。」
聽徐隊長這麼說，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當然，在我心理卻是產生了懷疑，莫非徐隊長如今對我做的事兒，也只是他對我使出的手段而已？
正在我這麼琢磨的時候，徐隊長說道：「這樣，小顧，你就和那個聞旭待在一起，這兩天先幫我盯著他，看看他有什麼表現沒有？」
沒等我說什麼，他手一揮，幾個同事就走了過來。
我知道，此時我說什麼都已經不重要。
好在這些同事只問我要了手機，並沒對我搜身什麼的。
而且，和一般關押疑犯不一樣，我和聞旭只是被暫時要求留在了刑警大隊的一間辦公室里，除了沒有電腦電話，電視啊，空調啊，飲水機啊，什麼都有。
當然，我還注意到，在這個辦公室里，還臨時安置了四個攝像機。
看到這一切，我明白了，徐隊長除了讓我們兩人互相試探，互相監視以外，在另一間房裡，肯定還有人二十四小時的監視著我們。
「我就知道他們會把你安排進來。」
看到我，聞旭說到。
相對於我來說，聞旭倒是坦然了很多，說道：「不用看了，你們徐隊長這會兒應該正坐在電腦前面看著我們呢。」
他話剛說完，我就聽到頭頂上好似有個音響傳來嗡嗡嗡的聲音，應該是在調節麥克，半晌，才有人說道：「先委屈你們兩天，有什麼需要，直接說就是，我們這邊有人安排。」
聽這個聲音，應該是徐隊長，看來徐隊長還有什麼其他的打算。
「休息會兒吧，最多兩三天，我們也就能出去了。」徐隊長的話剛落定，聞旭又說了一句。
我不解的看著他，問道：「你就這麼肯定？」
「以兇手的殺人手法，肯定不是一時衝動之下殺的人，絕對是蓄謀已久，而且，我大致猜到了兇手是什麼人，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不出幾天，還有人會死。兇手會再次行兇。」
聽他這麼說，我疑惑的問道：「你之前為什麼不說？」
聞旭獃獃的看著我，木然的說道：「我為什麼要說？」
我無語了，心說，你之前不說，現在說，不都一樣？
誰知道，聞旭卻又是說道：「我說我本來就想在這裡待幾天，你信么？」
不信。
我是真不信，一個正常人，除了腦子被門夾了，不然誰願意留在公安局啊，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黃泥巴落褲子里，不是屎都是屎。
「我勸你也多呆幾天。」聞旭說道：「如果我們待在公安局，兇案繼續，那豈不是跟我們就沒關係了。」
聽他這麼說，我再次問道：「你就真的這麼肯定？」
說實話，我實在不知道他為什麼肯定兇案會再次發生一樣，就像他就是兇手一般。
但聞旭深呼了一口氣，說道：「即便我猜錯了，但像這個兇手一樣的人，精神絕對有些失常，站在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來看待問題，那麼這個兇手的心理一定已經出現了病態的改變，常人殺人怎麼會用手去掰受害者的內臟，即便是有天大的仇恨。
這說明兇手的心理出現了問題，我稱之為病態兇手。類似這種兇手，絕對不會一次就收手，他會繼續犯案，一直到被抓為止，因為他已經迷戀上了如此殺人，他不膽怯殺人，相反，他很享受殺人的那個過程。也許，下一次他殺人之後，就不簡簡單單是取了受害者的內臟喂狗，說不準，他自己就有吃下去的慾望了。」
「你說的這還是人么？」我聽得渾身直發毛。
「怎麼不是人？」聞旭說道：「殺人吃人，在國內外都不是首例。有些變態兇手殺人之後，將整個人分割成許多塊，慢慢食之，以至做到毀屍滅跡。」
咽了口口水，我覺得徐隊長將我和他安排到一個房間里，就是害我，雖然我自詡膽子夠大的了，但跟他相比，我還真是小巫見大巫。
正猶豫著，聞旭說道：「也就是碰到你，我才說說，如果不是你。」說著，他看了看電視旁邊的攝像機，說道：「換做別人，我都懶得說這些。」
聽他這麼說，我倒是疑惑了起來，問道：「為什麼？」
「因為之所以把你卷進來，都是因為我。」聞旭平淡的說到。
「什麼？」相對他的平淡，我卻是一臉驚訝的問了一句。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聞旭說道：「是我讓張俊回來之後，叫你去他家喝酒的。」
咬了咬牙，我是忍不住想揍這個傢伙一頓，是說他為什麼對我的事兒如此關心，感情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