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借刀殺人

李逍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老漢，對著小胖子怒斥道：「你做什麼！」

「快，我的陶罐！」

老漢卻是一聲驚呼，焦急地大叫，原來他懷裡的陶罐竟然拋飛了出去，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人影電閃而至，回身一個海底撈月，將那陶罐穩穩抄在手中，正是李逍遙！

「謝天謝地，還好沒有摔壞了祖宗的東西，不然我下去后可沒有何面目見祖宗啊！」

老漢抱著陶罐一副肉痛的樣子。

直到這時，李逍遙才有機會打量起這個陶罐來。

只見它做工精良，陶口光滑，陶身上還寫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四個楷體，筆走龍蛇，字跡蒼勁，顯見大家之作。

李逍遙情不自禁伸手探了過去，入手處，一陣溫熱傳來，李逍遙心中驚奇不己。

此非石非玉，絕對非同凡物！

可那胖子卻是切了一聲，「拿個破銅爛鐵，隨便在上面刻兩個古字就說是祖傳寶物，笑話，你以為我集珍閣是什麼地方？收破爛的嗎？100塊不賣就滾！」

「什麼？才100？這可是先祖留下來的傳家之物……」

老漢顯得十分地氣憤，說到最後眼珠里都要冒出火來。

胖子卻是冷，「你這分明就是水貨，別看紋路和沿口都平整，可燒制手法卻是現代工藝，還有這幾個字，分明就是後人刻上去的！這種現代化的工藝品，我肯100收下，都已經算是抬舉你了。」

「你……你……」

老漢顯然氣極，渾身顫抖著，不過突然間卻喟然嘆了一聲，「也罷，為了我那老伴的病，暫時先賣你了，不過事後我可會贖回來……」

「哪那麼多廢話，拿過來吧！」

胖子眼裡閃過一絲貪婪，伸手便想抑走老漢的陶罐。

可半途卻被李逍遙先一步秒在手中，「老大爺，你我是一醫院的醫生，你老伴有什麼病儘管可以來找我，這陶罐我買下了，給你錢。」

說著李逍遙便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錢來，遞到了老漢手裡。

這是他隨身帶的全部現金，一來，他想幫這老漢一把，二來，他感覺這陶罐有些蹊蹺，想拿回去研究研究。

那老漢接過錢來，驚喜不已，一個勁兒對李逍遙道謝，而那小胖子臉卻立時黑下來了。

「小子，行有行規，你這樣做，似乎壞了道上規矩吧？」

小胖子看著李逍遙，陰惻惻地說道。

李逍遙卻是嗤之以鼻，「我又不是你這一行的，我管你什麼行規！我只知道價高者得，你這種唯利是圖的小人，連老大爺救命的錢都坑，也真夠黑心的了！」

李逍遙冷冷地說著，一點情面都不給。

周圍人也對著那小胖子指指點點的，已經開始有人幫李逍遙說話了。

胖子氣的渾身發抖，可是眼下情形，他可不敢犯眾怒，唯有死死地瞪著李逍遙。

「大師，您可得三思，雖說這陶罐看起來不錯，可釉色為紅釉，且濃淡不一，粉青、月白、油灰、青黃等完全不規則，顯然這是一件次品……」

旁邊的四爺斟酌著用詞說道，這件陶罐他也瞧過，實在是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他不知道李逍遙為什麼會看中。

李逍遙笑著搖了搖頭，對四爺的好意他心領了。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一老一少兩人，老的鶴髮童顏氣宇不凡，少的英俊瀟洒，一雙銳利的眼睛，給人十分精明的感覺。

「哎呀，司馬少爺，您從燕京回來啦？」

小胖子看到少年後，先是一愣，繼而驚喜地迎了上來，臉上早堆滿了獻媚的笑容。

少年掃了小胖子一眼，淡淡地道：「黃胖子，聽說貴店有一個鎮店之寶，我專門帶族叔司馬平過來，請拿出來開眼吧。」

少年名叫司馬長風，是司馬家族的世子，儘管只是司馬家的一個分支，可在南江卻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可不是木家這些不入流的家族所能比的。

黃胖子一聽司馬長風這話，臉一下就暗了下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而旁邊的四爺卻是驚呼一聲，無比激動地走到司馬平跟前，作揖道：「您就是古玩界的泰斗司馬平先生？聽說您眼力非凡，從沒看過眼，您可是我們華夏古玩界的扛鼎巨匠啊！」

「你是？」司馬平看著四爺疑惑地道。

「在下南江古董協會副會長……」

四爺還想再說話，卻被司馬平擺手打斷，「行了，我們趕時間，先把那鎮店之寶拿上來吧。」

他們此次就是沖鎮店之寶來的，司馬長風的爺爺最好古玩，所以司馬長風就想淘一件好寶貝去博老人家歡心。

「司馬少爺，恐怕要讓您失望了，鎮店之寶被……被打碎了……」

黃胖子有些不敢看司馬長風的眼睛。

「你說什麼！」

本來正面帶微笑的司馬長風一聽這話，臉立時拉了下來，陰深深地道，「黃胖子，你這是不把我們司馬家放眼裡嗎？我看你這店也不要開了，還有南江市的古董協會，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司馬長風真的很生氣，他已經提前打過招呼，回南江馬上會來提玉觀音，卻不曾想竟然被打碎了，這分明就是對司馬家族的藐視！

「啊！」

這話一出，黃胖子和四爺同時色變，心中惶恐的不行。

司馬家族，可是南江市第一旺族，軍政商通吃的超級存在，他們絲毫不懷疑，司馬長風說出這翻話來的份量。

「是他！玉觀音就是他故意打碎的，司馬少爺，您怪罪就直接怪罪他好了，這我和四爺無關！」

黃胖子驚慌之餘，突然一指李逍遙，惡狠狠地說道。

四爺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黃胖子竟然這麼不要臉，他故意不說玉觀音贗品的事情，卻直接說是李逍遙故意打碎的，這可是借刀殺人啊。

四爺胸中一團熱血上來，往前一步，大聲道：「不！李大師是經過我們古董協會同意后才打碎玉觀音的，因為這根本就是一個贗品！」

四爺說的擲地有聲，誓要跟李逍遙同進腿。

黃胖子愕然地看著四爺，李逍遙也微微有些意外，卻是暗暗點了點頭。

而司馬平卻是在皺了下，「贗品？哪怕真是贗品，也要等我們司馬家人來再定奪，而不是你們擅自作主，這就是不把我們司馬家放眼裡！」

「集珍閣可以留下，但南江古董協會，從此作廢！」

司馬長風冷冷地補充了一句，顯然他也動了怒氣。

司馬家族的尊嚴，不容挑釁！

黃胖子心中竊喜，幸災樂禍地看著李逍遙，有司馬家出手，這下你還不死！

而四爺則是頹然地站到一邊，身子搖搖欲墜，嘴裡一個蠶地念著：「完了完了……」

他一生痴迷古董，古董就是他的全部，如果南江市古董協會在他手裡夭折，那會比殺了他還難受……

司馬家，真是好大的威風！

「等一下！」

看著司馬長風放出狠話后就要拂袖離去，李逍遙突然喊了一句。

「怎麼？你不服？難道還想找我們司馬家報復不成？」

已經走到門口的司馬長風，轉過了身來，看著李逍遙不屑地道。

「噗」

這一下，在場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找司馬家報復？那根本就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司馬家族就是隨便放一個屁，分分鐘叫李逍遙死無全屍！

黃胖子更是饒有興緻地看著李逍遙，他突然有點佩服起李逍遙來，槍口也敢撞，真是勇氣可嘉，不過一會看你是怎麼死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