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朝相愛能幾時(1)
第2章一朝相愛能幾時(1)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不斷錚鳴,無數的燈影、花影、廊角飛速地從雲清眼前掠過,讓她有些暈頭轉向地唯有緊緊地抱住身邊人的胳膊,才可以減輕心中那種快要呼之欲出的驚叫。
她想,他一定是醉了。
不然為什麼有路不好好走,竟然飛檐走壁地讓四處巡邏的御林軍差點以為宮中闖進了刺客。還三番五次地撞翻一些宮女、太監們手中杯盤之物,引起一片驚慌后,帶著雲清如風掠過。
「啊,皇,皇上?」龍乾宮中的宮人在看清楚眼前憑空出現的人竟然是皇帝時,不由嚇得撲嗵一跪,卻見皇帝衣袍一閃,快速地從眾人身邊大步越過。
「噝。」身體重重地被他一把扔到那張雕刻著繁複花型的紫檀龍床,明黃的簾帳與床被,搭配著深紫色的床木,在雲清終於可以視線清晰時,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明黃之色。
「啊!」然而,就在她一個警醒想要跳起身之際,那個同樣一身明黃錦袍的男子,便如山一般,重重地壓上她的身。
軒轅澤俊美噴火的眸子直直地鎖著她有些驚慌的臉孔,灼熱的氣息悉數噴在她的臉上,讓她有些害怕地想掙扎,雙手卻被他死死的抓住:「你公然丟下我一人離去,就是想去跟逸弟幽會的嗎?為什麼你對他可以那樣的好?為什麼,你竟然無視於我的痛苦,根本不肯給我半點安慰?」
「…」雲清怔住,看著他夾雜著痛苦與憤怒的眼,她感覺到他瘋狂的怒焰,正如同火一般,侵襲著她的身心。
「為什麼,你告訴我?你愛上了他是嗎?你以為,我不能給你一個全心全意的愛,以為我是一個無情無義、花心隨性的男人是嗎?雲兒,你為什麼始終不肯接受我,無論我怎樣的去接近你,去討好你,甚至願意為你,不去碰其他女人…可是,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我?」他低沉而痛苦的怒吼,彷彿一頭受傷的困獸,緊緊地壓制著她,要她正視著他。
「皇上,你醉了。」心莫名一緊,雲清看著他痛苦的神色,聽著讓她心顫的沉重醉語,不由深深閉上了眼睛,不肯再去看他。
他為她做的一切,她並不是沒有感覺。可他不是別人,他是一個皇帝!
如果真的敞開一切心懷去面對他,又如何能做到,看著他去寵幸其他女人時不傷心,看著她冷落自己時不難過?
她看著華妃由得寵到失寵,看著許多女子無比期盼與暗藏妒恨的眼,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真的不想擁有他的這份特殊。
她只想平靜地在這個宮中生活下去就好,不要什麼榮寵,不要什麼名份,只是不想讓自己陷入那份不該的紛爭。
她渴望有一個能給自己一生呵護的夫君,渴望那人可以與自己相牽相守一生,無論歷經多少風風雨雨,都只愛著自己。
可是她清楚:他,根本不是那個適合的人選。
雖然他是她的夫,可他也是後宮所有女人的夫。她只是她們其中的一個,她不願意跟其他女人分享他的愛。
可因為她是皇后,是他的女人,她卻要逼著自己微笑著接受他的所有的女人。
不可專寵,雨露均沾!這其中任何一條,都清清楚楚地告訴著她,她不可以獨自擁有他的愛!
「我沒醉,我不會醉。雲兒,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你告訴我,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哪怕一點點,只要你告訴我,讓我不再那樣痛苦難受。」她閉眸不願再看自己的樣子,讓軒轅澤的心點點碎落。
他沒有醉,他真的沒有醉。
他只是很難過,婉兒為了自己竟然變得讓他不敢面對,讓他內疚痛苦;他更難過,就算婉兒再度變回那個溫婉可人的婉兒,他的心,也無法再像從前那樣愛她。
他真的不想做一個讓雲兒討厭的無情無義之人,可是,在清楚地面對如今的婉兒時,他才明白:自己對婉兒的愛,根本不及對雲兒這般深刻。
他從沒有想要給婉兒一生一世的承諾,從沒有為了她願意不再納娶其他女人,從沒有想過只牽婉兒的手,陪她過一生…
可是如今,他卻願意為了雲清做著這一切,願意給她她所想要的一切!願意這一生,只愛她一人。
「你不肯睜開眼,是因為你不想看到我是嗎?」心,終於在她堅持不肯看自己時,碎成千片。
軒轅澤手一緊,所有的痛化成一種讓他失去理智的瘋狂,重重地、狠狠地啃上她那雙正緊抿著的朱唇。
他要她,他不想再等!就算她的心中沒有他,他也要她。
雲清,雲兒,他要讓她真真實實地屬於自己,完完全全只屬於自己。就算她依然不愛他,就算她永遠也不會愛他,他也不會放棄。
他要讓她時時刻刻面對著自己,讓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心,讓她就算逃避得了自己的心,也逃不開他的糾纏…
「喔…」唇上猛地一熱,一個無比深沉狂熱的吻帶著濃濃的酒氣,將雲清駭得猛然睜開眼。
看到的,卻是他眸中所帶的濃濃情傷。
心一顫,她在他這雙懾人的俊眸下,雙手不自覺地彎起,整個人也不安地想要掙開他的束縛。
然而,她的唇在他有些瘋狂的啃吮下,還是被他霸道地撬開了貝齒,火熱的舌緊緊地糾纏住她左右亂躲的丁香小舌,用越來越深入的吻,將雲清所有的力量與理智,悉數沒入唇齒。
「唔唔…」她的身體不安地扭動起來,這個狂熱的吻讓她害怕,讓她直接想逃。
「哧。」身上的錦服忽地被撕開,雲清嚇得心跳一滯,反應過來便更加急切地扭動身體,卻只換來軒轅澤越發狂熱的動作,一手用力地將她身上的大紅鳳袍,狠狠地撕扯成碎片丟到了地上…
立時,雲清那光潔如玉的香肩便完全呈現在微寒的空氣中,嚇得她用力一咬,身上那人終於悶哼一聲,放開了她的唇。
「啊…」當她終於可以自由呼吸的時候,卻突覺頸上一熱,軒轅澤那混著酒與血腥的味道,深深地刺激著她那砰亂不已的心臟。
「不,軒轅澤,不要碰我…」她死命地伸手去推他,有些羞怒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暗啞,讓軒轅澤身心一緊,果然停下動作,從她的頸間抬起頭。
他看到,她漲得通紅的臉孔上浮著激情的光澤,雖然她的眼睛噴著憤怒的火焰,可那有些迷濛的目光,卻深深地吸引住了他的視線。
「我為什麼不可以碰你?」他緊緊地盯著她那張紅彤彤的面頰,但見那雙噴著怒焰的美眸那樣迷濛,那張被自己吸吮之後的嬌美唇瓣那樣的紅艷欲滴…
他突然真的有些醉了,醉在她是這樣的美好,醉在她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因她而沸騰,讓他只想,完完全全地擁有她。
「你說,我為什麼不可以碰你?」他的頭更低一寸,那灼熱的氣息故意噴洒在她的面上,他的手指緩緩地撫過她那完美誘人的香肩,在她思考著怎麼回應他的時候,手,已經沿著她那嫩綠色的肚兜,緩緩地探進…
「啊!」雲清全身一僵,再反應過來時,自己那唯一貼身的衣物便被他一把掀起,嚇得她忙伸手去擋,卻被他一手緊緊地抓住她的雙手高舉過頭頂,另一手,毫不怠慢地直直握上她豐盈的胸,眼中閃著讓她心悸的光芒。
他的手,簡直像是火一樣烙著她的心口,熱燙到讓她的呼吸陡然間停止。大腦也忽地空白,除了他有些迷惑的眼睛緩緩地湊近,耳邊,便只聽到他讓她無法迴避的輕語:「雲兒,我要你!」。
唇,再度被他結結實實地封住,她的手依舊被他緊緊地握在手心,她的肌膚磨蹭著他未曾脫下的衣物,那種薄涼的、錦滑的感覺,深深地剌刺激著她的心房。
這一次,他的吻比先前要溫柔幾分;這一次,他的眼睛輕輕地閉上,細細品味著她的美,深深地感覺著她的輕顫,讓他再也不想停下…
不知道這個吻到底持續了多長時間,當雲清終於可以全身心地解脫之時,她已經全身酥軟,根本沒有再動的力氣。
輕喘幾聲,她意外地看到他正在除去他身上的衣物,在她瞪大眼睛有些後知後覺地拉過錦被蓋上身體時,她看到他好看的唇角揚起一道眩目的弧度弧線,卻是動作不減麻利地一一褪下衣物,露出了那讓雲清臉孔快要紅到滴血的健碩身材。
「啊,你你你…」在反應過來自己竟盯著他未曾眨眼之時,雲清下意識尖叫一聲,死死地閉上眸子。
然而,卻緊跟著身體再度一寒,自己那用來擋羞的錦被便被軒轅澤再度扯去。
「啊…不要…」身體一陣輕顫,當那個完全祼露的男子貼上自己的身體時,雲清只覺整個世界都在晃動。
那份異樣的觸感,那種皮膚與皮膚間相磨擦的溫熱,是那樣強烈地提醒著她,自己此刻與他全都一絲不掛。
「啊——」當感覺到他正在移動的手時,她嚇得身體一蜷,卻被他一手輕輕地帶過,緊跟著胸上一熱,他的唇便豪不猶豫地吮上了她的胸房,讓她一聲輕吟,方才所有的緊張都變成了剋制不住地住的顫抖。
「不要碰我,不要…」她十分害怕地想逃開這份讓她無法名狀的顫抖與害怕,她只覺全身都有一團濃濃的烈火,正在不斷地侵襲著她的身與心。
她極力地掙扎,想逃開這份不適感!她不要侍寢,她不要真正成為他的女人,她不要…
「軒轅澤,你不可以說話不算話!你答應過我要給我時間,你說下月才要我正式侍寢,你說過的,你怎麼可以現在就強迫於我?」她的聲音由於害怕與激動,漸漸形成變成了一種柔弱的哭聲。
她在掙扎,她在逃避,哪怕可以拖一天,她也不想這樣快地與他有所交集。
她以為她可以有轉機的,她以為他到時候不一定非要自己來侍寢,她以為,至少到了那天,她應該想通了一切…
可是為什麼他連說好的時間都不給她,他為什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他是皇帝,他應該金口玉言,他為什麼不肯放過她?
感覺到她越來越明顯的顫抖,聽著她分明帶著哭聲的請求,軒轅澤的理智也漸漸清醒,動作微微一頓,他抬起頭與她的美眸直視,輕道:「好,那你好好看著我!」。
雲清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地抬眸看他。卻她看到,他的眼睛,正帶著濃濃的深情,那樣深遂邃地注視著自己。
「雲兒…」他輕喃,她莫名的心顫。
似乎滿意於她的這種心悸,他輕輕地笑了,低沉的聲音,也帶上一層誘哄的輕柔:「雲兒,你叫我一聲澤,我便放手。」。
「…」雲清呆住,看著他笑得那般的俊美如神,她一時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叫我澤,雲兒…」他喃喃地輕喚,那一聲聲輕柔的話語,雖然只有隻字片語,卻意外地,讓雲清方才全身的僵硬與緊張,都悉數放鬆開來。
「乖,只要你肯叫我澤,我今晚便可以不碰你。」他繼續笑著,輕揚的眉,幽深的眸,好看的唇角弧線,都是那樣清楚地映在雲清的眼中。,讓她有剎那的恍惚,有些沙啞的聲音亦隨之喃喃輕溢語:「澤?」。
「雲兒…我的雲兒…」心突然間填滿溢滿了歡喜的泉水,軒轅澤眸中飛快地溢上流動著一份狂喜,那種連雲清要也有些感染的喜悅,讓她的美眸,輕輕躍動。
「唔…」失神間,他卻是頭一低,再度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雲清只覺身心一顫,他那還殘留著濃濃酒香的唇,無比輕柔地、憐惜地,帶著挑逗的舌,剎那間侵滿了她的口舌之中。
燭光輕搖曳,酒香撲滿鼻。
他的這個輕柔到勾魂攝魄的吻,是那樣的薰人慾醉,讓她大腦轟然空白一片,根本分不清,她是在做什麼。
眼中,只有他那雙完全映著自己的俊眸,在眼前深深凝望。下意識地閉上眼,她不敢再看他那雙熾熱如火的眸子,濃得幾乎要將自己燒灼。
「雲兒,我的雲兒…」。
分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心在輕顫,身在沸騰。彷彿,有一種快要將她淹沒的潮水,正汩汩地由心口流出。
他的聲音伴著低低地低的輕喘,一遍遍地在耳邊輕聲呢喃,他的吻流漣連在她的唇舌間,緩緩地游移至她玉潔的脖頸,再到她完美迷人鎖骨,漸漸下滑…
那一波波如潮水般湧來的悸動,深深地激蕩著二人的身心,讓整個紅燭燃放的紫鑾殿內,濃濃地充斥著那份旖旎風情。
「啊!」當那份比想象中更疼痛的剌刺感襲上身體之時,雲清不由身體一蜷,有些痛苦地咬住唇,承受著那份她從未體驗過的剌刺痛。
而他亦是身體一頓,感受到她的緊窒與那片阻礙,他的眼深情地凝望著她,伸出手憐愛地從她的頸后繞過,將她的身體完全地包裹在自己的懷中,再次地低下頭,深深地將她吻住…
紅燭劈啪花噼啪一聲爆開,躍動的火花輕輕搖曳,映著帳內的人影低喘淺吟,奏出一曲旖旎歡歌。
偏靜的花園深處,一個纖細的身影獨自立在花叢之中,周身花影拂動,微風輕輕颳起她的衣角,在花叢中彷彿悄飛的蝙蝠,又彷彿是一個暗色的幽靈,那樣的悄無聲息。
不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之聲,女子手心一緊,看著那個悄聲而來的身影,眼中所有的擔憂也立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安心。
「小妹!」來人輕聲一喚,何若婉那揪緊的手帕也適時地放開,輕輕地迎上,應道:「大哥!」。
「嗯,今晚人多眼雜,你出來時可否有讓人看到?」何修竹看著日漸消瘦的妹妹,有些心疼地摸摸她的頭,輕聲詢問。
微微搖了搖頭,何若婉指了指不遠處守風的寧兒,道:「大哥放心吧,我出來時沒有驚動旁人,此處又極度偏僻,不會有人發現的。」。
「那就好!」何修竹點點頭,四周看了一眼,這才說道:「今晚皇上和大臣們興緻都很高,我趁四下無人注意才抽空跑出來。小妹,到底有什麼事非要親自見我?讓寧兒帶話要安全得多!」。
「大哥也不喜歡婉兒了嗎?」聲音一沉,何若婉有些哀怨地看著何修竹。
今天,她拼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一搏,費盡心思地將皇上請來,並特意告訴了他自己曾對雲清那個女人所做的一些傷害,便是確信他不會在她懷著他的孩子時對自己狠心處置。
她知道他喜歡從前那個溫婉善良的自己,那她就再度做回那種女人,她相信,以她的聰明才智,一定有機會再度贏回他的青睞。
可是她又很擔心,如果自己這一次再失手,那她這一輩子便真的再也無法翻身了。她,也將會永遠地失去他了。
看著她眼中的黯然,何修竹心一緊,輕嘆道:「怎麼會呢,大哥永遠最喜歡婉兒的。」。
眼前的人,是他從小最疼愛的妹妹,也是何府上下都寵愛的掌上明珠。從小,他看著她快快樂樂地長大,她的才貌雙全,曾一度是他的驕傲。
在他的心中,婉兒也是准皇後人選!因為她與皇上青梅竹馬,因為皇上對她寵愛有嘉加。
可是沒有想到太后一道懿旨,竟然讓那個叫雲清的女人成了皇后,而可憐的小妹,卻生生成了皇上的妃子。
這倒罷了,只要皇上寵愛小妹,那他們何家便一樣可以光耀門楣,而作為婉兒唯一的大哥,他也一定可以加官進爵,終有位極人臣的一天。
可是事與願違,爹一代文臣,雖高居當年太子太傅,卻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虛銜。如今自己僅是封做一個護軍參領,而今婉兒又地處險惡,他也絕不能坐以待斃。
憑著建功立業來獲得功名,真不知要等上何年何月才有。若不是爹身為太傅,自己便是主這三品的官銜也得來不易,更不談高官厚祿,榮極一時了。
所以,為了婉兒,為了何家,他一定不能讓婉兒有任何的事情。
「大哥,婉兒今天已經向皇上坦白了一切!」何若婉淡淡地說完,便引來何修竹神情一變,正要開口,卻被她抬手制止:「不過你放心,我只是簡簡說了一下之前對那個女人曾做的一些過錯,其他的,還沒有傻到全說出來。」。
「那就好!」被她嚇了一跳的何修竹這才放下一顆心,壓低聲音道:「那婉兒你有何打算?皇上態度如何,有怪你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