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冰山（三）
第117章冰山（三）
凌之葦的笑容明明還是那樣無辜可愛的樣子，此時卻讓劉彥不寒而慄。
他想到金佳璐被她逼到崩潰的樣子，不覺得很難想象，另一副面孔的她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前輩，我們就要一直這樣耗在這裡嗎？」
「嗯……你有什麼要緊的事嗎？我想問她的事涉及到辦案，不方便讓你在場。」
「不會吧，她告訴前輩的事也都告訴我了啊，難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劉彥沒有回答。
「況且前輩應該已經知道了吧，她在顏國章面前已經不紅了，顏國章見都不想見她。現在能得到信任接近顏國章的，只有我了啊。」
凌之葦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看到她這副模樣，劉彥不由得來了氣。
「對，是這樣沒錯。你瞞著我接近顏國章，知道了育才那麼多事，可你告訴過我嗎？你明知道我在意的是什麼，可你還是沒說。
「金佳璐和顏國章的交易，難道你不覺得不齒嗎？那為什麼你還要用一樣的方法去接近他呢？你為的是什麼？這麼豁得出去？」
「我為的是什麼？為的是真相啊，如果有別的法子，我願意用這樣的方式嗎？」
凌之葦恢復了嚴肅。
「如果昨天我不是碰巧在這條街碰到你，你打算隱瞞育才的事到什麼時候？」
「那時金佳璐已經進小區了，如果我沒有提到她剛走，甚至繼續拖延時間，前輩還能順利見到她嗎？顏國章給她交的房租馬上就要到期了啊。這一點，前輩自己也知道的不是嗎？」
「好，就算是這樣，莫非我還要感謝你，隱瞞了這麼久，突然間鬆口了？」
「我不說自有我的原因。當時事情尚未明朗，直到金佳璐開口以後才補上了了這一環，我只是不想胡亂把猜測都說出來而已。事實上在我剛見完金佳璐之後，就讓你也知道了，現在我們的信息是對等的，不是嗎？莫非前輩這裡還對我隱瞞了什麼？」
「那你見金佳璐，是想問什麼？」
「我們獲得的信息相同，想問的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我沒空和你猜謎。」
「怎麼，都是要我先說，然後你判斷我大概知道些什麼，才說出對應的消息？前輩，這也太沒誠意了吧。」
「我沒有和你講條件的必要。你只是一個普通公民，難道公安機關辦案都要向你彙報嗎？」
「這會都拿公職來壓我了啊，看來這件事對前輩來說真的很重要呢……不過既然我只是一個普通公民，去見另一個普通公民，沒什麼不合法的吧？前輩又為什麼要一直阻止我呢？」
「我沒有阻止你見她。」
「你只是阻止我在你之前見她。」
「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你就在這麼做啊？」
凌之葦無辜地瞪大了眼睛。
劉彥覺得要和她講邏輯是繞不過去的，只能強行阻止了。
「好，那你去吧，我就不陪了。」
劉彥說著便往旁邊已讓，做出了「請」的姿勢。看她一整天都沒有再去找金佳璐，而是在這裡等到自己，看來是不知道金佳璐的門牌。
沒想到凌之葦笑了。
「早說啊前輩，我就先去她家裡等你了。原本怕嚇到你，我才在這裡的。」
說著她露出了狡黠的目光。
「前輩不會以為，我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吧？前輩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劉彥忍無可忍：「凌之葦，你到底要幹什麼？」
凌之葦收起笑容。
「我說過，我來找來找金佳璐的人。換言之，我是想和前輩你談談。因為你不想讓我知道的金佳璐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我沒有什麼不想讓你知道的金佳璐的事。」
劉彥的目光躲閃了一下。
「到現在前輩還不死心啊？我們還是放棄互相試探吧。我知道你覺得接下來的事沒有我也能查，所以想撇開我，反正一早也就對我不信任了。但是啊劉警官，我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利用價值的，就像前面說的，起碼我還能接近顏國章，並且知道現在他對我都是深信不疑呢。」
「那又怎麼樣。」
「這是一切的突破口。」
「是嗎？那我姑且相信你說的話。那麼首先，你能對我開誠布公嗎？」
「當然可以。」
「你父母怎麼死的？」
凌之葦眼神暗了一下。她垂下眼帘，露出了一絲慘淡的微笑。
「前輩知道了啊？」
「我不去查你是打算永遠瞞下去嗎？」
「無所謂瞞不瞞。前輩也是失去了至親的人，這會帶來多大的痛苦，前輩不會不知道吧？何況我是去的事雙親，這意味著從此就真的是一個斷線的風箏了。這麼多年，我努力從這種悲傷中走出來，好不容易讓傷口結了痂，自然不願再去不斷地揭開它。這種事，誰會掛在嘴邊？前輩父親去世不也是今早才告訴我的嗎？」
「我父親去世的事，你真的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嗎？」
「那當然啦，我又不在警察局工作，還能隨便查別人戶口嗎？」
劉彥一時被噎住了，只得悶悶地咽了一大口口水。
「除此之外呢？前輩還有別的對我的疑慮？不如都說出來讓我答疑解惑一下。」
「你父母怎麼死的？」
「出車禍死的。」
「事件起因是什麼？」
「車輛失控，從大橋掉下去了。」
「是意外嗎？還是有人故意肇事？」
「是意外。」
「你怎麼知道的？」
「警察告訴我的。」
凌之葦露出一副「不然還能怎樣」的表情，劉彥又一次被噎住了，只得把悶氣往肚子里咽。
「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死亡的原因那麼多，非正常死亡裡面，車禍是最主要的了吧？死於車禍造成的意外，有什麼不對嗎？」
「時間，太湊巧了。」
「怎麼湊巧？」
「工廠那件事，大概也在那時候。」
「蘇建在城東的工廠，和我父母有什麼關係？況且那件事的時間確定了嗎？怎麼就能說是有關聯的呢？」
「興許還有未查明的真相。」
「真相？呵，那就是我知道的真相了。他們出事的那天，我在家煮了飯等他們，結果他們一晚沒回來，後來就只接到警察來的電話，讓我去認屍……你說我能知道什麼呢？」
她和劉彥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她又說：「難道前輩父親真正的死因，你也一清二楚嗎？」
(本章完)